会不会是那江湖传闻中的采花大盗?一想到这欣言竟然有点兴奋,来到这时代这么久了,终于要与这种专业人士交手了吗?而且小说里大部分采花蝶都是男生女貌,异常俊美,武功也不弱的。
此刻自己暴露在那一点悠悠的月光之下,而对方完全隐没在黑暗里,敌暗我明,不敢轻举妄动,欣言翻了个身侧卧着,手移向枕头下方,那里有自己习惯性藏在下面的一把匕首,袖袍靠近侧脸,竟有一股白芷的淡淡香气,不好,这不是自己的衣服!
那是谁的?!黑暗之中随便一摸竟然扯得不速之客的衣服披上。欣言心中一动,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匕首呢?心顿时凉了半截。
“你在找这个吗?”
对方语气刚落,欣言立时翻转起身,瞬间出手,向床角那人袭去,那人却是一抬胳膊就接下了好几招,欣言一直练习的是剑和弓,都是较远距离作战用的,对于近身格斗不如其它那么擅长,但是也招招凌厉,毫不手软,但是自己刚才一直泡在冷水里,有些气力不足,如果长时间纠斗的话明显对自己不利。
动手之时,脚也没闲着,抬腿就向那人下方攻去,不想对方反应十分迅速,一个格挡再一施力就逼退了欣言的一波攻势反客为主,招招逼近。
就势握住了她的小腿向下一扯,欣言一个重心不稳就倒在了床上,那人俯身上来,压住她膝盖,用匕首抵在了脖颈之间,瞬时就掌握了所有主控权。
欣言心里一惊,暗道不好,对方水平十分了得,就算自己全副武装,可能也只能紧巴巴打个平手。
“小妹,多日不见,竟练就了如此一身好功夫,这两年的变化简直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一听这声音,欣言长吁一口气,竟然是二哥郦子渊。大半夜的正门不走躲自己房里干什么?
感觉到身下之人放松了警惕,郦子渊移开了匕首坐起身来。
“二哥不在西苑待着,这半夜里上我这里来做什么?”没好意思问你干嘛蹲我床上已经不错了。
平时自己与郦子渊很少见面,府里遇到了也只是点头之交,完全不像跟大哥那么亲近,现在大哥要忙着去靖王府又要照看郦宥鸿,也有段时间没顾得上自己了,欣言曾经试图与二哥交好,但不知是因为同父异母,还是什么原因,他对待自己也不像其他人那么热情,自己自然也就懒得热脸贴冷屁股了。
“你,不是郦欣言吧?”
欣言一顿,“二哥,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你不回答我也不要紧,我知道你不是欣言。但是无妨,你去把灯点上吧,不用喊外面丫头。”
欣言心中很是震撼,这个二哥是什么身份,竟能如此洞察一切?一边想着一边点了一盏房里桌上的烛灯。
回过头去,这才发现郦子渊只着内衫,左边肩头一片血红,此刻欣言倒十分镇定了,只要不是采花贼什么的,都不难对付。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就怕那种暗地里下药的。
打了一盆干净的水又拿出金创药帮他覆上,手法十分熟练,毕竟习武这几年也难免有受伤。郦子渊静静坐着任她摆弄,没有说话,欣言也不多问。大半夜出门又受伤躲别人屋里的,能是干什么好勾当吗?自己可不想淌什么浑水,还能多活几年。
外面突然传来一些响动,有不少脚步声,外间的小米边喊着“小姐,小姐!”边敲了门就要进来。
“等下进来,我在更衣。”一边赶紧冲郦子渊使了个眼神。
“衣服给我。”
“什么?”
郦子渊指了指欣言,欣言低头一看,自己正裹着一件墨色的男式的缎袍,玄纹云袖,看来是之前慌乱之中拿错了。
欣言努了努嘴,郦子渊偏过头去,欣言便脱了缎袍,迅速换上了自己的衣服。郦子渊披上缎袍便立刻躲到床和衣柜之间的一个空当里去,隐没在黑暗里了。
“怎么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欣言打开房门。
“外面好多人啊,好像是抓什么重犯。”小米神色有些紧张。
“重犯?怎么抓到太傅府来了?”
“听说有人看见他跳进了墙头……”
小米还未说完,便有大批官兵模样的人来到房前,小院子里满满当当站满了人。为首的一人行了个礼,恭敬道:
“见过郦大小姐,此番下官奉朝廷之命前来搜查刺客,已同郦大人禀告过了。”
都把朝廷两个字挂前面了,和爹爹禀告不禀告又有什么必要。
“刺客?我这里不过是一介女儿家的闺房,怕是没什么好查的。”
“还请郦大小姐恕罪,在下也只是奉命行事。”来人不卑不亢。
“欣言,外面什么事这么吵?”
郦子渊踱步走了出来,下巴微抬,腰系玉带,如缎的长发散在肩头,蓝色双眸如夜空般璀璨闪耀,脖颈犹如珍珠般白皙,一手拿着一卷《虞氏本草》,神色微微惊讶得看着院子里的人。
欣言和一众官兵看着这般翩若惊鸿得人儿出现都有刹那的失神。欣言立刻上前扶住他,
“二哥,你身体有恙,今日小妹非要你前来指点草药迷津已经很麻烦你了,还不赶紧在屋里坐着,没什么大事,何必出来呢?”
说着便要将郦子渊扶进房里。
“慢着,这位可是郦大人的二公子?”
“正是在下。”
“现在朝廷正当捉拿要犯之时,还望二公子配合一下。”
“大胆!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二哥会是什么刺客凶手不得?你这是把我爹郦太傅置于何地?”
欣言满脸怒气喝道。
这么一顶高帽子砸下来,不是这一个小小搜查官能担待得起的。郦源乃朝廷重臣,肩负辅佐当朝太子的重责,深得皇帝信任,嫡子郦怀枫又是靖王府上的红人,任何一位都不是他这小官员能得罪的起的,更何况听说郦家的这位大小姐也是功夫了得。
但偏偏就遇上了这么个尽责职守的搜查官,依然不依不饶道:
“还请大小姐和二公子赎罪,在下只是奉命行事,应付交差。”
应付?一点儿也不应付了吧。
欣言拉起郦子渊的右手就想回屋不理那人,量他还敢强行搜查不成,正在这时郦子渊却突然“哎哟”一声随即眉头轻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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