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就这么干!(1 / 1)

“这手环是谁赠予姑娘的?”独孤晚这郑重其事的一问,让萧魅一怔。

不过,她的目光触到腕上的手环时,又不禁眉开眼笑,喜悦和满足都溢了出来。君陌心刚赠予她这只手环时,她根本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时间越久,经历的事情越多,她就越懂得这礼物的珍贵。

这只手环救了她不止一次,救了她身边的小伙伴不止一次。

“我老公!”萧魅抚着手环,自豪地宣布。顿了顿,看到独孤晚惑然的神色,忙再加了一句:“就是我夫君!”

还是君陌心好啊!除了他,再淡定的男人听到她说话也会云山雾罩的,只有她的老公任凭她天雷滚滚,他都雷打不动。

“呃,”独孤晚看萧魅的目光忽深忽浅,似乎在琢磨着什么。沉默片刻,还是道:“有一句话,想告知姑娘,又怕伤了姑娘的心。但若隐瞒不说,又怕伤了姑娘的身!”

“你说!”萧魅终于意识到独孤晚所说的事情跟自己戴的手环有关,疑惑地颦眉,“难道这只手环有什么问题!”

她看独孤晚的样子,似乎这手环有些问题。但她当然不会怀疑君陌心故意害她,如果他想对她不利,只要抬抬手指就能捏死她,还用得着如此麻烦。

独孤晚注视着女子乌黑明亮的大眼睛,那就像两泓清泉,干净纯粹却并非不谙世事。她聪明活泼充满了热情和活力,就像冬日的暖阳和火炉,给人愉悦和轻松的感觉。

她的身上似乎永远不会有一般女子的矫情和故意卖弄风情,英姿飒爽,干脆利索,有点军人的味道。

怎么可能呢!这个年代,怎么可能允许女子参军。更何况,她是自小被养在闺阁里的萧家大小姐,弱不禁风……想到这里,独孤晚俊目里的探究变成了疑惑,他跟南宫钰一样,开始怀疑此萧魅是否彼萧魅。

但萧魅并不知道短短的一瞬间男子复杂的心理变化,只是奇怪这么久他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她不习惯被人审视端详,不由警惕起来。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各怀心事。

终于,独孤晚轻轻吐出一口气,低声叹道:“此事关系到姑娘以后的子嗣问题,不能轻视!”

“嗯?!”萧魅一个机灵瞪圆了眼睛,“什么意思!”

作为专业刑警出身的她立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但她不愿意相信。

可是,无论她信与不信,独孤晚的声音都像锋利的钢钉般无情地刺进她的心里。“我听薛先生说,这手环里的药材都很珍贵,其中血莲子可驱百毒!但……里面还加了几味凉药。若姑娘是男儿身,自然没有妨碍,可你身为女子,戴久了,别说生育子嗣,恐怕……此生都再无生育的希望!”

“……”萧魅好像被雷劈中,变成了一截木桩,一动不动。

“事关重大,不仅关系到姑娘的身体也涉及到姑娘和你……”独孤晚说到这里顿了顿,到底还是没法理解“老公”这个古怪的称呼,接道:“也关系到姑娘和其夫君的夫妻感情问题,大意不得!薛先生就跟我说了,我思忖再三决定还是告诉姑娘。”

萧魅继续石化,整个人好像完全呆掉。

“无论这手环是否姑娘甘心戴上的,我都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你失去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东西!我觉得,你那么爱笑,一定很喜欢小孩子!”独孤晚抿了抿唇角,眼神暖暖地看着她。“我无法事不关已袖手旁观,无论你是否知情,我都必须要告诉你这件事情!”

萧魅终于慢慢苏醒过来,刚刚被炸飞的元神慢慢归位,却不由悲从中来。她诧异于自己的悲伤竟然大过愤怒,而且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假如此事的男主角换成别人,她此刻肯定暴跳如雷,不顾一切地找到他痛扁他然后休掉他。不生就不生,有什么了不起,姐姐不希罕!

可是,萧魅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痛哭一场。

她丝毫不会怀疑独孤晚的话,也不会怀疑薛启华的判断。如果说这手环里藏着毒药,君陌心想害死她,她绝不会相信。但若说这手环可以让她不孕,她绝对相信的——君陌心完全干得出来!

回想起当初两人床榻间缠绵醒来,她依偎在他的怀抱里,他为她戴上这只手环时眼底的冰冷。

那时,两人的感情还不深,除了夫妻间的生理索求外,大部分时间他的神色都冷冷的。是冷的!不像现在,是淡淡的,偶尔也会暖暖的。

大颗的泪水滚落下来,萧魅没有伸手去擦。就这样坐在独孤晚的面前,她任凭自己泪如雨下。

“萧姑娘!”独孤晚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以他对她的了解,她肯定会弹跳起来,要冲回去找君陌心算帐。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甚至没有看到愤怒的痕迹。她的悲伤都化成了泪水,汹涌而出。“萧姑娘,你不要这样!”

“呜……呜呜……呜呜呜……”在独孤晚试图安慰她的时候,萧魅终于大放悲声。就像是火车鸣笛,她越哭越响亮。“……怎……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

“萧姑娘!”独孤晚起身,情急之下想帮她擦泪。但伸出手来又缩了回去——男女授受不亲。拿出自己的一方帕子,递给了她。

萧魅没接那方帕子,而是埋首在桌案,继续痛哭。“君陌心……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独孤晚又唤了数声,见她没有回应,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悲伤着绝望着,就不再做徒劳的努力。他静静地立在她旁边,静静地看着她痛哭,静静地等待着这一切结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萧魅哭哑了嗓子,哭干了泪水,她才抬起头。

独孤晚看她就像一只迷途的小狗般被主人遗弃,伤心又迷茫,不知前途归路何在。他知道,时机成熟了。再次递上帕子,暖声道:“擦擦眼泪吧!”

萧魅接过了帕子,攥了把鼻涕。大眼睛里泪水犹在,神色呆滞,看起来受到的打击不轻。

所有被男人抛弃的女人都差不多的德性,原来她也不例外!

一丝不屑的冷笑在独孤晚的眼底掠过,但很快如流云飞逝,转眼不见踪影。他仍然温文尔雅,并且体贴入微。

一杯热茶递到了萧魅的跟前,因为长时间痛哭而口干舌燥的她本能地接过来,一口气饮干。放下茶碗,她失魂落魄,完全丧失了方向感。

这就像是一个努力登山的人,历经千难万险,快要到达顶峰之时,突然一脚踩空。纵然没有粉身碎骨,她也没有力气和本事再去攀登一次。

好在椅背足够高大,供她贴附着,支撑着她快要虚脱的躯壳。

这个时候,她需要绝对的安静,不希望被人打扰。可是,她却在独孤晚的寝居里。想躲开他,却似乎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萧姑娘,你还好吧。”独孤晚关切地问道。

她摇头,如实道:“很不好。”

“我可以帮到你什么……比如说,将这只手环摘下来!”独孤晚提议道。

“唔,”萧魅失神的大眼睛瞥向腕上手环,不由再次悲从中来。她“哇”一声再次哭了。“不要!我要亲自问问他……然后让他亲手给我摘下来!”

伤心!一万次的伤心!但这还不够,她需要让自己死心!她要亲自听到他说不愿意让她给他生孩子,然后她会告诉他,她准备给别的男人生孩子,让他帮她把这劳什子摘了。假如他肯摘……她知道他绝不肯摘的,那时她再自己找个铁匠把这给摘了!

想到那令人心碎欲绝的一幕,愁云惨雾笼罩了她,生无可恋。

“傻姑娘!”独孤晚忍不住叹息:“假如他肯亲手给你摘下来,就不会亲手给你戴上去了!”

简单的话语竟然如同刀刃般锋利,无情地割开了萧魅最后的一点儿梦幻。她哽咽着道:“看破不说破,懂不懂!”

“噢。”独孤晚表示明白。于是,他坐到一旁,不再言语。

“谢谢你。”萧魅不再大放悲声,压抑地低泣着。“谢谢你总是在我……难过伤心的时候……陪着我……又不多话……”

上次她被南宫钰欺负,也是哭了好久,也是他陪着她,直到她哭够了,他才陪着她一起用晚膳。男子拥有极佳的修养,充分表现了一位绅士该有的风度。

独孤晚微挽唇角,以示安慰。

就在两个人相坐无言之时,一位侍卫走进来,对独孤晚禀报事情,却觑到萧魅在旁,而欲言又止:“世子爷,刚得到情报……”

独孤晚抬起头,见那侍卫满眼焦急之色,明显事情很紧急。他礼貌地对萧魅说:“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萧魅忙擦干眼中的泪,嗓音嘶哑却十分坚定:“你忙吧,不用掂记我,我……没事!真得没事!”

她会伤心会哭泣但唯独不会做傻事!

因为她是萧魅,所以无论多爱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因为他的伤害而选择继续伤害自己!

从来不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这是萧魅信奉的左右铭。但是,心不受控制。伤心的同时,她不会再去伤身。

独孤晚已经起身,看得出来他已经隐约知道了侍卫通报的关乎哪件事情。不过,走了几步,他仍然不放心地回过头,叮嘱道:“别乱跑,待会儿我马上回来!你腕上的手环不能随便到别处摘除,我怕会出意外!”

萧魅心口又是咯噔一跳,难道说这手环还另有玄机和奥妙!

等到独孤晚离开,她伸手抚上这只戴了将近两个月的赤金手环。它做工精致,镂花细腻,凑到鼻端嗅闻就能闻到淡淡的香气。

这只手环几次救过她的性命,是君陌心送给她的保命护身符……想到这里萧魅的大眼睛里又盈满了泪水,总也无法擦干。

它帮她抵挡过武如意的毒蛇,毒婆婆的虫索,鬼洞里的蝙蝠还有……顺便克制住了险些要了南宫钰性命的血蜈蚣。它是多么珍贵且神奇啊!这是君陌心对她最实用的馈赠,怎么会……

萧魅将手掌按到了胸腔的位置,那里血淋淋的伤口触之痛入肺腑。他竟然在里面加入了……凉药!据说接触久了,它会让她失去做母亲的权利!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凭什么这么做!

萧魅柔肠寸断,恨不得立刻跑去询问君陌心缘由。可是,又有何意义呢!既使要到答案,又能改变什么。他不让她给他生孩子,这男人根本从未真正接纳过她,更没有把她真正看作是他的妻子。

但是,一路同行走来,他对她的关怀渗透到点点滴滴,他对她的温柔和在乎早就不容忽视,怎能全部是假的!不,她不信!萧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噌”,站起身,她快步走出了独孤晚的寝居。

“萧姑娘!”侍卫拦着她,道:“世子说不让你乱走,怕你有危险!”

“我得出府一趟!”萧魅说完,发现那几个侍卫没有让开的意思,扬眉冷声道:“我是你们世子的客人不是他的犯人!”

侍卫犹豫了一下,看得出来,独孤晚应该嘱咐过他们不可唐突了萧魅。

“走开!”萧魅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用力推开他们,就快步跑掉了。

*

“戚泽成和司徒贤随时可能火拼,埋伏在城门周围的人马准备妥当,就等着世子一声令下!”探子禀报道。

独孤晚静静地听着,沉吟片刻,道:“继续盯紧了,先让他们火拼,顺便助戚泽成一臂之力!等戚泽成胜出,然后再……”

事情发展得比他预定的要快。他没料到这么快戚泽成就要跟司徒贤火拼,这样也好,速战速决。只是,司徒贤在骊城出事,他怎么都逃脱不了干系。

稍不留意,他可能就成了替死鬼。这个时候,再搞定戚泽成就十分必要!况且,戚泽成死了,南宫钰对独孤家的依赖更深,这更有利于稳固独孤家在朝中的势力。

一石二鸟,一举三得!

*

迎亲队伍继续浩浩荡荡行进在途中,表面一片喜庆,暗地里却波涛汹涌。

新娘子中了热毒,被捆缚在轿辇里面,一直由乌鹤看押。但此时,乌鹤有了新的任务——寻机杀掉戚泽成。

另外两名武官,宋祥仁和卓科更加忙碌,为逃命做准备。

“卓副将,宋大人让给你传的秘密口喻——赶紧逃吧!”宋祥仁身边的亲信侍卫过来通知卓科。

卓科吓了一跳,忙问:“怎么回事!”

亲信如实道:“宋大人刚得到的秘密消息,乌鹤那个老道记恨你和宋大人,在王爷面前进了馋言,要先在路上杀了卓副将,进京之后再杀宋大人。宋大人自身难保,中能先通知你一声,让你赶在王爷动手之前赶紧逃!”

卓科吓得面色如土,待要说什么,就被那亲信给拎下马,然后拽着他趁乱藏到了路边的棚子里面。

这个时候,就听到一阵嘈杂,看到一队带刀侍卫冲到了他方才待的地方,喝问卓科的下落。卓科属下的士兵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面面相窥,但谁也没看到他的踪影。

“刚刚还在这儿!一转眼就不见了的!”

于是,那些带刀侍卫立刻四处搜索。

藏在棚子后面的卓科冷汗淋漓,假如不是宋祥仁及时通知,此时他已经做了刀下亡魂。

“好你个乌鹤,竟然敢害我!”卓科浑身直发抖,即是气的也是吓的。

“卓副将休得恼怒,宋大人说了,让你先去投靠独孤公子,后面的事情他自会应付!”

*

萧魅借了独孤府一匹快马,骑着出了府。

出府门的时候,侍卫试着拦阻,但她强硬闯出,他们亦没有硬拦。看得出来,独孤府家风不错,就连侍卫也深得独孤晚的绅士风度,并没有那么冷硬。

骑着马,萧魅很快就冲到了最近的一家药店,叫出了掌柜的,让他们帮她看手环里都有些什么药。

不要轻信任何人,哪怕优雅绅士如独孤晚!他对她太好了,有些可疑!

萧魅是刑警出身,有着很强的逻辑能力和思维能力。一个年轻男子对一个年轻表现出异于寻常的关心和照顾,除非他爱上了她或者对她有好感,否则肯定对她有所企图。

独孤晚是独孤府的世子,他纵然不好女色,身边也不乏美女。她跟他相见一两面,他不可能对她一见钟情。但他对她仍然有着超越一般朋友关系的友好,这隐隐透着不寻常。

萧魅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可是她还是保留着一点儿理智,想多找几个大夫瞅瞅,不听一面之词。

进了药铺,萧魅拍了一枚金叶子在柜台上,立刻就叫来了掌柜的。

掌柜的是五十多岁的员外郎,圆润福态的样子很符合掌柜的模样。“姑娘,您有何贵干。”

“过来,帮我瞧瞧这手环!”萧魅指着腕上的手环,说:“里面放着些中药,你能嗅一嗅就能辨出里面都盛着哪些中药吗?”

掌柜的明显一怔,目光投向萧魅的手腕。

萧魅心如火焚,但仍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手环摘不下来,戴在手上,能嗅得出来吗?”

“这样啊!”掌柜的明白了,胸有成竹地道:“别人也许做不到,但我跟药材打了几十年的生意,什么药材只要凑到鼻子下面……”

“行了,别吹了!”萧魅打断他的话,将戴着手环的胳膊探过去。“赶紧的,闻闻这里面都有哪些药材,分别都有什么效果!”

掌柜的看了眼柜台上的金叶子,立刻照办。

萧魅忍着那个圆脸的胖掌柜在自己的手腕上嗅来嗅去,压抑住想一掌拍开他的冲动。为了能嗅得清楚些,以免误诊,她决定不催促。

胖掌柜一脸认真,不过最后眼中有些疑惑,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怎么样?”萧魅忍不住开口。

“哟,”胖掌柜一脸的凝重认真,道:“姑娘这手环戴不得!明显有麝香的味道,还有冰片和藏红花。麝香的味道很冲,这一般人都闻得出来,冰片和藏红花倒不显了,只有我这样经常跟药材打交待的人才能闻得出来。不过……”他似乎十分纠结,“不过……”

“不过什么……”萧魅胸口的寒凉已经凝结成冰,看着掌柜的一脸明显找不到答案的学生般困惑,笑着道:“是不是还有一味药材嗅不出为何物?因为你开了一辈子的药铺即没见过更没闻过!”

“咳,”掌柜的作势咳了声,用来掩饰脸上的尴尬。“姑娘既然知道何必还来问我呢!这手环戴着对你身体危害极大!戴多久了?赶紧摘了吧!否则这辈子恐怕无望子嗣了!”

萧魅仍然在笑,但浓密的眼睫已经难以承受越蓄越满的泪雾。“你说,戴多久就没救了!”

“半年以内还有救!”掌柜的同情地看着她美丽的娇颜,似乎有些明白了。“大户人家的侍妾吧!有善妒的正室会赐这些东西给得宠的侍妾贴身佩戴,等到发现的时候……唉!”

掌柜的收下了柜台上的那枚金叶子,摇摇头,准备结束谈话。但是,他还是有一个疑问。“不如我帮姑娘摘了它!”

看着掌柜的明显的殷勤,萧魅几乎能洞悉他的心思。“想弄清楚这手环里那味你辨不出味道的药材为何物吗?”

“哎,你这姑娘……就算是又如何!”掌柜的跟药材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偶尔遇到一味奇怪的药材,他自然无法克制好奇。“那药材味道很奇怪……醇厚馥郁,似乎连绵无穷。就连我嗅过的百年老山参也无法与之相比……到底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

萧魅将满腹纠结疑问的药铺掌柜丢下,转身的时候,两行清泪终于滑落,在脸颊上滑出亮亮的泪痕。

伤心,一万次!终于,心如死灰!

*

换了侍卫装束的乌鹤悄悄地逼近戚泽成,混在侍卫里面毫不起眼。待到众人不注意之时,他拿出黑巾蒙住嘴脸,就拔出长剑劈向马背上的戚泽成。

乌鹤惯施拂尘,但这次为了掩盖身份,就临时换成了一把长剑。不过,以他的修为,仍然有把握杀掉戚泽成。

戚泽成也是罕见的盖世高手,闻听到背后有破风之声,赶紧转过身,那柄长剑已经刺到跟前,他赶紧闪身躲开。可是乌鹤反应太快,不等他拔出剑反击,又是一剑刺过来。

事发突然,刺客武功绝世,转眼间两人在马背上缠斗到了一起。戚泽成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他的长剑始终没有机会拔出来,就用手上戴的戒指刺向杀手。

一道寒芒直射乌鹤的面门,距离太近来不及躲避,他只能挥剑去挡。“篷”寒芒炸开,化成了几百枚细细的牛毛细针,瞬间将乌鹤整个人都笼罩在里面。

乌鹤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意识到戚泽成的可怕之处。他以宦官之身能爬到如今的位置,还能活到现在,凭的绝不是仅仅是侥幸和小聪明。

戚泽成确实绝世高手,仓促间仅对了数十招,乌鹤甚至感觉出他的速度和反应不在刀锋之下。只是力量有所欠缺,成为了他的短板,再加上乌鹤突袭抢到了先机,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可是,这枚暗器成功扳回了局面。此时手忙脚乱的人变成了乌鹤。

那篷牛皮细针足够乌鹤忙活一会儿,等到他搞定的时候,戚泽成自然也就有了喘息应变的时间。

谁都想不到,乌鹤的周围会笼罩起一层薄薄的罡气罩,成功挡住了所有的牛毛细针,然后他拔出了藏在腰间的拂尘,用看家法宝刺向戚泽成。

千万根如长针般锋利的拂尘刺向戚泽成,距离同样极近,近到没有反应的时间。而他并没有罡气罩护体,万分凶险。

就在此时,谁都想不到一左一右两枚盾牌及时挡住了刺来的拂尘,救下了戚泽成一条性命。

戚泽成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他拔出了长剑,狠狠劈向了乌鹤的罡气罩。

“嘶!”罡气罩应剑而裂,充分说明,不是任何人的罡气罩都牢不可破。

随着乌鹤罡气罩破裂,无数的飞箭射来,目标正是乌鹤。

乌鹤大惊,他终于发现自己偷袭戚泽成可能踏入了一个陷阱里面。并非他袭击戚泽成,而变成了戚泽成诱杀他。

眼光火石间,他多疑的天性再次发作。“难道司徒老贼故意诱我送命!”、

一甩拂尘,打落那些飞羽,乌鹤终于仗着盖世修为逃得一条性命。

这边打斗得动静很大,自然引来了不少人。等到众人高喊着有刺客之时,战斗已经结束。

戚泽成也是满身冷汗,险险捡了条性命回来。他知道,最终救了他的是那一波冷箭。不知何人埋伏在暗处,关键时刻用冷箭射向刺客,才救下了他。

“快去看看,道旁究竟是何人埋伏,不必动手,都是自己人!”戚泽成吩咐亲信道。

*

古幽冥派人来跟君陌心谈判,要求用玉蝉换回武如意,但前提是武如意必须安然无恙。

君陌心虽然厌恶武如意,但并没有怎么重视她。因为答应过萧魅,一定会救出玉蝉,就决定先办成此事,带着玉蝉一起去独孤府接回萧魅。潜意识里,他怕萧魅继续跟他闹别扭,带着玉蝉也是为了哄她开心的意思。

吩咐了刀锋,先去独孤府暗中保护萧魅,他办妥了事情稍后就到。

不过,有一件事情他始终纠结——她临行时说好到了独孤府会飞鸽传书给他报平安,直到此时也没有任何音信!

*

蜀川,唐门。

收到了远从千里之外的邑城飞来的信鸽,唐琪认出了这出自远嫁邑城的姑妈唐淑柔伺养的信鸽。

取出了信鸽腿上绑的腊封信件,唐琪让侍女将信鸽抱去梳理羽毛喂食谷物和清水。然后,她捏开了腊封的外壳,取出了里面的信件。

明亮的冬阳照着女子清丽的脸庞,细腻的肌肤几乎找不到任何瑕疵。她美丽、健康、青春,就像此时的阳光般明亮而温暖。

从小到大,唐琪就是整个唐门的宠儿。因为唐门自古至今阴盛阳衰,女子比男子更容易掌握家族绝学。

蜀川唐门,千百年来以毒药、暗器和器械锻造闻名天下。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心思细腻的女子更加擅长。不过,器械锻造需要男子的力气,因此唐门经常会招赘上门女婿,生下的孩子仍然姓唐,以继承家族的事业和绝学。

唐琪从小到大就被视为唐家人,永远的唐家人!因为唐家根本不舍得将她嫁出去,将来只会为她招赘,诞下子嗣后代仍然冠唐姓。

她太优秀了!真正的智慧和美貌并存。自幼母亲早逝,缺乏照顾,由姑妈唐淑柔将她养到了三岁。后来姑妈远嫁到了邑城之后,她生了一场大病,差点儿夭折,幸好姑妈闻讯从邑城赶回来,对她百般照顾,终于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痊愈之后,唐琪舍不得姑妈,就跟随着她一起去了邑城忠靖府萧家住了五年,长到十岁之后才被送回了蜀川唐门。

可以说,唐琪是姑妈唐淑柔一手养大的,两人即是姑侄又是母女,感情十分深厚。

唐琪及荆之后,由于美貌兼聪慧,求亲之人几乎踏破门槛。但她肩负着振兴唐门的重担,坚决不肯出嫁,只肯招赘。

然而,只要有些权势威望的贵族公子哪个肯招赘到女方,那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就算她再美,也无人肯依。

就这样,时光蹉跎,唐琪年龄渐渐大了,就如同盛开的花朵,虽然芬芳诱人,可是到底错过了最佳婚嫁年龄。二十三岁,在这个年代已经属于大龄剩女了。

展开了信笺,唐琪一目十行,很快就读完了姑妈的亲笔信。

这些年,身无所出的姑妈在萧家倍受冷落,虽说收养了正室的嫡出长女,那萧大小姐是个病秧子,又遭南宫家退婚,这对于本就不受宠的姑妈来说简直犹如雪上加霜。

她曾劝姑妈回唐家,可是姑妈坚决不肯,发誓生是萧家的人死是萧家的鬼。她见姑妈意愿坚决,勉强不得,只好作罢。不过,只要姑妈拜托她做的事情,她都会竭尽全力帮她。

上次帮助姑妈捏造萧魅从昆仑山发回邑城的书信,堵住了许多人的嘴巴。虽然后来事情败露,但姑妈也假装被骗,萧泓博无法责罚她,只好作罢。

这次姑妈求她做的事情却不像上次那么简单了!

唐琪微微颦起秀眉,思忖了一会儿,叫过贴身侍婢蓉儿,吩咐道;“收拾下东西,我准备去趟骊城!”

*

萧魅骑马游荡在骊城的街道上,像个孤独的游魂。

这么久以来,她以为自己找到了此生的目标和幸福,没想到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和一厢情愿。

为什么他从不对她发脾气?为什么他的眼神总是那么忧郁?为什么他要对她好?为什么他总是追着她不放。

不是没有想过要放弃,但每次她想放弃的时候,他都追过来的好不好!

他说,她即嫁给他,就是他一生一世的妻。

泪水已经流干,但鼻腔仍然酸涩。萧魅知道他的温柔是她戒不掉的毒,只要他靠近过来,她对他几乎没有任何免疫力,无数次投械投降,无数次反复沦陷。

而这一次,她连说服自己都再也找不到理由。

无法再自欺欺人了!他对她再好,都不爱!这个男人,总是用最温柔的方式将她隔绝在他心田之外。他的心里盛着另一个女子,对她萧魅就是走肾不走心吧!

“我不会再原谅你!永远都不会!”萧魅喃喃自语着,但气若游丝。

此时,她竟然那么渴望他能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肯再给他一次辩解的机会,假如他还能辩得出来。

可是,他始终没有出现。

信鸽早上就发出去了,按理说他早就该收到了。以他的身手找到她还不是轻易的事情吗?

这都时近傍晚了,仍然没有他的影踪。

他一直是这样的,是否出现在她的面前要视他的心情而定,而不是她的心情。

“你这个混蛋!骗子!恶魔!”萧魅恶狠狠地诅咒着他,再次宣誓:“我永不原谅!永不原谅!永不原谅!”

重要的事情必须说三遍,否则她记不住。

“说一遍就行了,用不着总是重复!”一个冰冷冷的甚至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萧魅的喃喃自语。

她回过头,就看到刀锋骑马跟在她的后面,看向她的眼神是一如既往的不满。

“连夜跟别的男人跑下山,这都要日落了也不见你准备返程!不守妇道,欠调教!”刀锋总结道。

憋了好久的火气和委屈在瞥见刀锋的那一刻,萧魅终于瞬间爆发:“君陌心呢!”

刀锋没料到她这么大的火气,将她打量了两眼,眉头皱得更紧。

“说话啊!哑巴了!”萧魅恨恨地盯刀锋,越看越生气。“跟他一样,总是摆出这副死相,自以很酷,可是很讨厌好不好!真不知道我怎么被鬼迷住了心窃,竟然喜欢这款!哈,脑子有坑!以后我再犯贱想他,就想想你,马上倒尽胃口!很好,就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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