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高兴极了,又是笑又咳嗽的。
有服务员端了杯水进来。
成伯伯笑着跟进来说:“老爷子怎么了?要写字,我来磨墨好了。”
池庆光和他笑得那么高兴:“你看你,你也想看看小姑娘写什么药方是不是?”
“那肯定。”成伯伯也笑着,转身和夏至说:
“夏小姐,我是池老爷子的保健医生兼秘书,我也看看你的药方,行吗?”
夏至微笑:“行。”
正屋客厅一角就摆着中式的大书案,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看毛笔的湿度和笔洗里面的一点水,这些东西还是经常用的。
成秘书给夏至摆好纸墨。
夏至特意给老人重新把脉。
池庆光看着她微眯着眼的认真样子,和成秘书对视一眼,赞赏又惊讶。
夏至也不在意,走去书案,轻蘸墨水,按照古代中医的处方顺序,先写病症,再写诊断,然后是配药以及注明煎制方法,最后签名。
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她拿起纸吹了吹,递给成秘书:“请指正。”
成秘书接了,一边看,一边眼睛越瞪越大。
池庆光手一伸:“拿来我看。”
“哦哦。”
成秘书赶紧递上,又忙着给老人拿眼镜。
池庆光看一眼药方,就看一眼夏至,再看一眼药方,再看一眼夏至。
然后就和成秘书敲了敲纸:“你去把这方子誊写下来,这原方得好好留着,哎呀,这一手好字,年轻人里头,我从来没看过这么好的字!”
成秘书挺激动:“老爷子,不单单字好,药方也好,我觉着,值得一试!”
“这样啊……那,上次那位曹专家的……”
“说实话,我觉得夏小姐这个更好!虽然我不是中医出身,但是这几年我自学了不少,看方子好坏还看得出来。”
“那成,反正我喝了那么久也不见好,换这个!”
“我明天一早就叫他们去配药。”
两人开开心心的说着,池骋换了一身衣服、头发湿漉漉的进来了。
他拉着脸,很不高兴的喊夏至:“都几点了,去休息了!你的客房在右边厢房,快去吧,没见过打老师的学生,哼!”
夏至不辩驳,乖乖的站起来和老爷子打招呼:“池爷爷,不早了,那不耽误您休息了,今天我在您这边叨扰一晚。”
池庆光伸出手叫停:
“哎哎哎,不急不急,你们年轻人不都是很迟睡的吗,我还没和你讲话呢,哎,小姑娘,你这一手好字,我可太喜欢了,趁着墨水,你再给我写两个,行不行?”
“行!”夏至爽快的很,走去大书案。
池骋撇嘴:“爷爷,您有没有搞错,都几点了,还写字,她是客人。”
池庆光抬手就是一拐杖:“起开!你才是客人,以后她就是我的上宾!小成,裁纸裁纸。”
没人理池骋。
成秘书给夏至备了纸,
夏至选了支笔,饱蘸了墨,给老人又写了几个字:福寿康宁。
池庆光戳着拐杖过来看:“好,好字!小小年纪,能有这么苍劲的笔力,太稀罕了!丫头,落款盖章,我改天裱好了,得给人瞧瞧,炫耀炫耀!”
夏至:“池爷爷,我没名章。”
“啥?这么好的字,你连个章都没有?不行不行,小成,把我收藏的石头全部拿出来,给小姑娘选一个做名章!”
这下,夏至也hold不住了,连忙劝解:“池爷爷,选名章得仔细看,今天天晚了,光线不好,咱们改天,行不行?”
“这倒也是。那明天你起来我就给你选。”
“哎。”
这才算是愿意歇下了。
眼看着几个服务员和成秘书送老人去休息了,池骋拉着夏至出了主屋,带她到右边厢房,推开一间:
“你的东西都给你放里面的,快休息吧,今天这么配合我哄爷爷开心,辛苦了。”
夏至进了屋,回头看他,“配合你啥呀,要不是为了照顾你家老爷子的面子,你在我手底下三招都过不了”。
“啪”,门关上了。
池骋:“……”
我的面子呢?
四合院的客房也是布置的简单又干净。
基本设施都有,但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东西都摆得特别整齐,被褥更是折得像部队里似的,可见池老爷子是个特别有要求有风骨的人。
但这样的人家,也让人安心。
夏至洗漱了睡下,虽然心里还想了一会儿夏离的事,但还是很快就安心的睡着了。
池骋还没睡。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用了一会儿电脑,眼睛一直在瞥手机。
看了一会儿,他拿着手机“忽”的站起来,开始打电话。
对方很快接了。
“喂?池骋,这么晚了,是夏……有什么事呢?”
池骋深吸一口气:“乔叔叔,我只是想知道,既然是你主动找夏至谈合作药材种植的事,为什么现在人家愿意了,你又没声没息了呢?”
对方好一阵子不说话。
池骋:“乔叔叔,你不想和我说说吗?”
京市某处的高档别墅里,乔一泊正握着手机,处在一片漆黑之中。
这是他遇到事情时的习惯。
打发走所有的佣人和下属,关上灯,关上隔音门,这个空旷的豪宅,就是他的城堡。
谁也进不来。
他很快能解决他心里的愁闷,或者,压下那些愁闷。
一般来说,手机响,他是不会接的,其实他这种时候,手机是关掉的。
但鬼使神差的,今天的手机忘记关了,而且,当他看见显示是池骋时,他还马上接了。
他有些懊恼的看着手机,拉开了灯。
灯光乍现,像是突然在他的世界炸开一束强光,他烦恼的闭了闭眼,再张开,视线落在身边的一份蓝蒿成分报告上面。
池骋的问话敲在心头,乔一泊拿过手上的资料又看了一下,终于开口:
“我……这个,夏小姐的药材都非常好,非常非常好,刚刚我拿了份资料,她的那个什么蓝蒿,简直是神奇的细胞再生物种,都不需要深加工,就是难得的好药!”
池骋等着他继续说,结果他没下文了。
池骋忍不住问:“所以呢?”
乔一泊:“池骋,这个夏小姐她……她怎么忽然愿意和我谈合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