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响门铃的人叫邵敬之,只见他风尘仆仆,脖颈细汗直流,显然是十分匆忙的来到这里。还未待练僻开口询问,他就迫不及待的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小纸条。
“是克里斯让我来的。”
看着他那不太好的脸色,练僻立刻意识到此人一定遭遇了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来,这里坐。对了,我叫练僻”。此时早已过了便民热线的接待时间。起初他并不知道来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只是觉得此人面相和善不似坏人。故而身为一地之主,出于礼貌也应该先自我介绍。
“哦,我叫邵敬之。”对方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想喝点什么?”练僻站在其身后准备着手弄点饮品。
“不……”
“没关系的。”邵敬之的话还没有说完,练僻就抢先加以挡回了。喝点东西有益放松心情,缓解压力。再说这也仅仅是尽地主之谊,再正常不过。“咖啡怎么样?”
“好,好……”
“呵呵。遇到什么难以想象的事了?”练僻一边摆弄着手中的茶具,一边随口问道。说是随口其实心里却十分的清楚。既然是克里斯让他来的,那么这个叫邵敬之的人之前一定去过警局。而去警局自然是报案,如果说一个案件连克里斯都搞不定的话,这案件的性质想必不猜也知道了。
虽然邵敬之在来的路上满怀惊慌和愤怒,他想过了如果再见的这个人依然没有法子,那么他只好一死了事,对,就死在对方的家里。让那些“踢皮球”的死都不得安宁。想法虽然极端,却也不可谓不是一记狠招。可是,当邵敬之来到便民热线后,就在按响门铃的前一秒他还想的好好的,但当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他的内心又怂了起来。邵敬之害怕了,比起被人回绝后的愤怒,他更怕别人回绝时的痛苦。
“啊?”邵敬之愣愣的回答。虽然没有回头去看他,但是练僻已经能确定他此刻心事重重。
“来,拿着。”练僻把咖啡递给了他,邵敬之只是点了点头轻轻的接了过来。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既然都已经来了,说明你遇到的绝非小事,我说的对吗?”
“嗯……,你,你都知道了么?”邵敬之见自己还未开口,对方就已经猜到了四五分不由得又恐慌起来。
“放松。”看着对方的神情练僻挥了挥手,“你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性质却十分的了解。你所经历的事情是不是……很难以想象?”
“是。”随着练僻的节奏,邵敬之终于把自己所经历的事,以及心中所充满的担忧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在此过程中对方没有接过一句话,他可能也看出了这点等到自己这边的叙述都结束后,邵敬之又开始战战兢兢的看着练僻了。
“你的情况……”练僻咬着指甲陷入了沉思,“我觉得克里斯不接受是对的。”
“这个我知道,他和我说过了。”邵敬之回答。
“嗯,那就好。因为你要知道如果对于这件事他处理的特别草率的话,轻则有失颜面重则恐怕大家的性命都会不保。当然这里不保的是指你和克里斯。”练僻喝了口咖啡继续说道,“不过他的放弃,也正好证明了你的正确。”
“我的正确……”邵敬之很疑惑,他一直以为别的警察放弃这件案子是因为自己的经历太过“荒唐”。
“哈哈,什么也别想了。今晚我就陪你去公司一趟。”
“什么?再……再回去?”邵敬之大惊,他忙了一下午的根本原因就是不想再回到那招魂的办公室去,而今对方却要自己再回去,这……
“很奇怪吗?”练僻疑惑的问道,“你不跟我一起走,我怎么知道你单位在哪里?”
“那,那我可以把地址告诉你……”
“你就不能像个男人一样面对现实吗?”练僻厉声问道,“你来这里寻求帮助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对吧,那么难道为了自己你也不想亲自面对吗?况且办公室里还有这么多你的同事和朋友,既然你已经发现了事实的真相,那么命运就赋予了你揭露真相的责任。如果你想逃避,好啊,走啊!走出这里,有多远跑多远。”
邵敬之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是无奈和羞愧的神情是不用通过言语就会表露在人的外表的。
“难道你不想证明自己是对的吗?你当然可以让我自己去,当然我也可以不去。老实说我不怕你,就算你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作为一个男人,我和你并无仇怨,只是想提醒你有些事情还是要勇敢的面对。要是你遇不到我,难道真的就想永远的逃避下去?真的能永远的逃避下去?”
“是,我知道了。”邵敬之听着双拳紧握,不住的点头。
“嗯,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练僻露出了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我只是觉得你很罗嗦。”邵敬之的声音虽然不响,而且也没有显得怎么的不耐烦,但从练僻这里听来却是犹如“当头棒喝”。
“你小子真他妈有种,和克里斯一副鸟样。”练僻想到当时劝克里斯回去参加葬礼的时候也是被对方这么回了一句,自己当真这么啰嗦吗?可他怎么觉得自己句句都是真理呢?想归想,但练僻的嘴里却没说出来。
稍微再询问了一下细节后,他让邵敬之在这里先稍事休息以便养足精神对付夜晚的“战事”。终于等到了一条线索对练僻来说真是欣喜不已,虽然未必就一定能从中得到自己想要的讯息,但有总比没有好。至少自己有目标去继续跟进。从刚才邵敬之的话语中,练僻隐约能听出对方是在收集些什么。灵魂?起初他也是这么想,可是从仅存的一点讯息来看,似乎这样的压榨劳动即使能取得别人的性命,可其本身的利用效率实在太低,有点不想是鸠山尾雄等人的作风。不过邵敬之看到的魔法阵以及那个所谓的玻璃瓶应该真实无疑,否则克里斯也不会让他立刻赶到自己这里。莫非圣意神罚和鸠山尾雄真的不是一伙儿的?那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还是和传说中的魅影同盟有着些许联系?要是这样,未来的道路岂不是更加的复杂艰险。试想一个鸠山尾雄自己都没弄明白他的来龙去脉,现在又凭空多出来了个圣意神罚……见鬼,要怎么着手呢?
练僻双指狠命的揉着太阳穴,而一边的邵敬之却早已沉沉的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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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如既往,陈总将魔法阵在桌上画好准备将抽屉里的玻璃瓶放在上面。这个魔法阵自从他学会以来就从来没有忘记过,即使他根本就不清楚这个魔法阵是怎么学会的。整个魔法的运行原理十分的简单:瓶子是那个不知道是谁给他的,瓶子里面所有的粉末都是事先预备好了的。而陈总要做的就是将自己部门人身上的一些组织取来放进瓶子里就行。对,没错,组织,身体组织。很难吗?当然不,大家难道忘了每年体检中的血液检查了吗?只要花点钱,是可以弄到副本的,不用太多,一点足矣。
虽然从头到尾陈总几乎什么原理都不知道,但他并不在意,人家注重的只是结果。当十几个玻璃瓶摆放到魔法阵上后,整个魔法便自行启动了。不用仪式也不用咒语,方便的很。那个交给陈总魔法阵的人想必一定很精通人事管理。
“前戏”部分和平时的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魔法发动良久却只有三三两两的人被召唤而来。这就不对劲了。
“啊呀,这……”陈总慌了手脚,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会不会是瓶子上的裂缝?”他这么想着,却始终没有想到瓶子少了一个。这些瓶子大小,外形一模一样。在整个魔法机制中他们起到的作用也基本相同,所以并不是说失去一个瓶子只会失去对于里面所放组织的相关人的控制,而是会影响到全部的控制结构。其实将这些瓶子换成一个巨大的鱼缸也行,可是放哪儿呢?那个总的“谋划人”就是考虑到了这点才将一个整体分散成了若干个小的个体。这么做即使损失了其中一部分也可以勉强维持基本的运行,就好像少了一个瓶子依然会有人被召唤来一样;其次,这么做也便于警报……当然不是给陈总的警报。
就在陈总急的一筹莫展之事,突然他的嘴角上露出了一种怪异的微笑。虽然是短暂的一瞬间,但嘴巴长在自己的脸上照理说应该有所察觉才是,但是陈总没有。之后,他又着急的检查着桌子上的所有瓶子,但依旧没有切中关键点。而此刻他的嘴角上又泛起了那怪异的笑容,又是一瞬即逝。
也就在此刻办公室的大门被一脚踢开,一个黑色的人影霍然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