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直都不是……
魔法界有句老话,叫——不要相信从阴间走出来的人。这句话有两层意思,第一层:不要相信一切化为人形的阴间事物;第二层:不要相信所谓复活的人。
千年以来,人类绞尽脑汁所创造出来的魔法并不能完整的将一个已死的人带回现世。其中的原因有很多,但无论如何这都是真的,而且是魅影同盟的所有人穷其一生都试图改变的状况。
重生的力量是伟大的,可以说掌握它是治愈领域最无上的荣耀。他连死亡都能战胜,自然也能战胜任何的伤患病痛。然而人类并不具备获得此份“殊荣”的资质,多少年来,他们试图“造假”、“仿制”它,却屡屡失败。这不是张对人类开放的通行证!向来不是。
可,难免……会有遗漏。荷鲁斯王冠就是其中之一。
富江是不可治愈的。她的伤势短时间内很难找到理想的配对疗法,然而这并没有关系,因为曾几何时自己好像在小木屋里见到过一样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神器”,林德尔如此想着。或许它能如传说那样名副其实。就这样,林德尔再度回到了小木屋,这个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多大快乐的地方。
小木屋内的摆设与林德尔上一次离开时一样,除了部分地方之外可以说基本没有变化。在这里,练僻创造出了一项又一项的奇迹,也是在这里,林德尔萌生出了要将这一切占为己有的念头。可讽刺的是,上天给了他机会,给了他时间,却没给予他足够聪明的大脑。林德尔知道,练僻所研究的项目只要获取一样就足够这辈子受用不尽了。所以他不去搜寻那可望而不可即的藏珍,而是专心致志攻克练僻所留下的课题,或者说是课题的草稿。然而日复一日,不但毫无进展,而且还弄的整个人都心力憔悴。难道我真的和练僻差那么多吗?多少个夜晚他仰天长叹,连别人留下的草稿都弄不明白,这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
也正因为如此,林德尔渐渐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小木屋的收藏当中。然而其数量之广,范围之大,却一时让林德尔不知道要从哪里着手好。所以胡乱查看中,所知道的都是些当时看来无关兴趣的东西,荷鲁斯王冠也是其中之一。
在看到富江身受重伤后,林德尔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荷鲁斯王冠,他可不管这王冠的本身有何意义,他也不在乎重生的力量是否值得用在富江这种人的身上。但在那一刻,他的行为是无比高尚的,从外表上看确实是这样。对于小木屋,林德尔要比现在的练僻熟,当他看到正门有人留下不明原因的血迹时,他就决定小心为上,从后门进入。
对于熟知小木屋的人来说,这间屋子是有生命的。当看到正门的血迹时,林德尔就想到了一个人的存在,但那时侥幸的心理告诉他:应该不会那么巧吧。直到现在,当他捆绑着乔尔慢慢从楼梯上下来时,同样从拐角处走出来的练僻让他彻底打消了一切不可能的念头。
“是你。”练僻的平静简直是出人意料。
“果然是你。”林德尔慢慢挪到对方的正面,雪红双绫在他身后捧着荷鲁斯王冠,而捆绑着乔尔的滑道梯则完全变成了一座木牢,将其死死的固定住,并挡在林德尔的前面。
“你怎么会在这里?”练僻问。
“哼,这个问题我还想问你呢!”林德尔自信满满,因为依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这里可是筹码丰厚的。
“怎么?我就不能到我的小木屋来?”练僻不紧不慢的说。
“……”林德尔没有说话,但看得出,有一瞬间他的眉头皱了一下。“哈哈哈哈。”不知为何,猛然间他又狂笑起来。“你的小木屋?哈哈,真是太可笑了,我看你恐怕连自己怎么进来的都不知道吧。”
练僻无言以对,因为林德尔此时的话并没有说错。小木屋的进入方式一共有两种,任选其一皆可达到同样的目的。第一种是按部就班的一组组解开魔法锁,对于从未接触过的人而言可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对于“某些”掌握了技巧的人而言却并非什么难事。林德尔就是通过这一种方法进入小木屋的。第二种则完全无视技巧和方法,简单至极。那就是将自己的血以随便什么方式涂抹到小木屋上就行。当然,前提是这血的主人拥有小木屋的“最高权限”。
这就好像血液检测一样,对于符合的样本,小木屋会做出优先放行的决定。之前在破坏魔法锁的战斗中,练僻无疑间将一口鲜血喷洒在小木屋上,而就是这无人注意到的情况才最终让他们得以进入其中。
当然,林德尔是不会将这些情况告知练僻的。稍稍联系一下前因后果,他便立刻洞悉了对方话语中的漏洞。
“放开那女孩,无论你想干什么,都可以。”练僻看了看林德尔,又看了看被关在木牢中的乔尔。
“哼哼,恐怕放开那女孩,我才什么都干不了了呢。”林德尔聪明异常,他怎么会轻易的将手中的筹码抛弃呢。
“不能让他拿走荷鲁斯王冠!”虽然已经被囚,可乔尔?韦斯特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那个关系到她考试晋级的王冠。
“你要荷鲁斯王冠?”练僻看着林德尔问。
“不管你的事。”虽然林德尔这么说,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此时的雪红双绫正捧着王冠站在他的身后。
“那好,王冠你拿走。把这孩子放了!”练僻直白的说道。
“喂,不行啊……”乔尔焦急的喊道。
“你住嘴!”练僻将手一伸阻止了乔尔的说话。不同人的眼中所看重的东西是不同的。对于练僻来说,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乔尔?韦斯特的小命,然后再做周旋。他知道局面对己方非常不利。无论荷鲁斯王冠拥有怎么样的力量,练僻始终相信,它都不值得用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去交换。当然,乔尔可不是这样想的。她并非不怕死,只不过当其一心将荷鲁斯王冠的重要性捧上一个高度时,生命的价值就暂时被比了下去。
“哼,王冠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的。不过如果你想保住这个小姑娘的性命的话,或许我会考虑一下。”林德尔熟知现在练僻的性格,故而他有的是信心讨价还价。
“你有什么条件?”练僻问。
“一命,换一命。”林德尔指了指练僻,随后又指了指乔尔。
“你为什么非要致我于死地。”练僻死死的盯着林德尔,那种压迫感竟然让对方都试图回避那种目光。“虽然我们两人见面不多,但不知道为什么你似乎总是放我不过。难道我以前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啊……”练僻的话让林德尔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练僻有没有对不起自己?老实说林德尔从来都没有想过。对于他而言,自私自利是一种生存方式,与别人怎么对待自己并没有直接的关系。林德尔从来都没有为此而感到愧疚,可为什么?为什么眼前的练僻会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呢?
因为白依!就像林德尔当下对练僻有所隐瞒一样,练僻也没有将白依的离去公之于众。而白依的走,直接让练僻从心底默许了过去地“罪行”,恐怕林德尔对自己的怨恨也是出于相同的原因吧。
“哼,有,当然有。”林德尔随即大声说道。他把从练僻发现自己的罪行,到赶出师门的种种画面又在脑海中重放了一边,试图找出练僻对不起自己的地方。然而即便如此,外加增强嗓音,却还是无法掩盖林德尔的心虚。
“好吧。”说着练僻竟然张开双臂,“如果你觉得接下来所作的能让你感到好受,或者能偿还我对你所作的伤害,那么你就用你的行动来夺回你的损失吧。”
“你说什么?”林德尔一愣,随即大吼,“你以为我不敢吗!!!”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突然练僻附近的整块地面都出现了巨大的波动。可奇怪的是波动延续了一阵,很快恢复了平静。
练僻觉得莫名其妙,但林德尔却为自己捏了把汗。最高权限!最高权限!!自己怎么把如此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因为小木屋已经认定了练僻作为其主人的最高权限,通过小木屋而产生的任何攻击都不可能施加在练僻的身上。相反,他没有利用小木屋来对付自己已经是万幸了。
趁着练僻还不知道这些关于小木屋的秘密,林德尔立刻向身后的红绫眨眼。红绫会意,迅速拧成一根螺旋,朝练僻的头部刺去。而另一边雪绫则一手托着荷鲁斯王冠,一手化成尖刺抵着木牢中的乔尔。无论练僻有多强,红绫的这爆头一击还是会要了他的命。可如果他反抗,另一边的雪绫则会直接将乔尔的身体刺个对穿。
就当这一切都在林德尔预料的过程中发生时,突然木牢崩裂,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