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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皆败(1 / 1)

现在的局面早已是一塌糊涂,当玛格丽娜看到金尸发出的一招直接将练僻毙命后,她所能拥有的唯一情感就是——恐惧。

这也难怪,没人知道原来鸠山尾雄还藏着这么一手,况且眼见得杀手锏天霾被顺带打剩下了半截,也无怪乎有人惊诧了。

事实上,很难用对错来判定鸠山尾雄的行为,但至少可以用明智与否来加以区分。的而且确,鸠山尾雄终于报了大仇,可是他却并没有“胜”。这里的“胜”不是指单方面的胜利,而是衡量整个全局后的生存。

也就是说鸠山尾雄并没有笑到最后,他只是做了单方面的了结而已。即使这其中的意义对于鸠山尾雄而言可能是巨大的,甚至比整个的局势来到的更加重要,但就客观而言,除了事情本身所能对未来造成的影响之外,又有谁会在意他的感受?说到底,鸠山尾雄所做的只不过是必要的一个环节。与其说是他做出了选择,倒不如说是命运早已安排好了的……

以上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无非就是说身在此现场的所有人都是即渺小,又可怜的。他们所执著的一切在大千世界中可能都算不了什么,甚至都不会有人认可或者重视。而他们却能够因此相识、结仇、残杀、勾结,直至耗费自己的生命。

练僻死了,在这些人当中最接近正义,最有能力挽狂澜的人却死了,死在了部分“反派”的前面。而紧接着金尸也步了其后尘,被天霾咬成了两截。现在谁生谁死真的很难说,由于“尸王的魄灭”的释放,使金尸整个人好像被掏空了似的。之前的力量,之前的强大都随着这一招而远去。这也最终让他的实力直降至铁尸的等级,或许连那个都不如。

这也就是为什么金尸会被天霾咬成两截的原因,同样这也就是为什么“尸王的魄灭”一生只能用一次的原因。因为金尸已经废了,纵然其能恢复战力也绝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回到能和练僻抗衡的程度。况且现在,他早已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斩获练僻的代价就是直接换取了金尸的性命,以及现在鸠山尾雄的性命。此时的玛格丽娜已经无心再对天霾加以控制,而说实在的,仅剩下半截躯体的天霾也处于快要暴走的阶段,光凭玛格丽娜一个人也未必压制的住。不过好在,她毕竟还是天霾的主人,所以天霾不会去攻击她。那么不用说,在场能够被攻击的也就只有鸠山尾雄一人。

鸠山尾雄可能清楚自己所要面临的局面,所以他抽出了武士刀挺立在面前。这是最后的抵抗,也是最后的尊严。

然而卑微的尊严并没能维持多久,羸弱的抵抗连虚张声势都算不上。就这样,鸠山尾雄的身体被贯穿,而在“送走”练僻之后,玛格丽娜第二个就将其也“送走”了。

鸠山尾雄颓然倒地,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正好倒在被咬成半截的金尸身旁。

“爸爸……对不起你们,爸爸是不是……是不是很没用?”鸠山尾雄靠在金尸的身上,而金尸则像儿子安慰父亲一样,用手臂将鸠山尾雄搂住,然后不断的轻拍着。逐渐的,拍打的力道越来越轻,而拍打的速率也越来越慢。当金尸的手彻底搁在鸠山尾雄的肩膀上时,父子两人都已无任何气息。

怎么想都没可能想到最后赢的人竟然是玛格丽娜,纵然她也失去了很多——天地七乱以及自己的手臂。但比起躺在眼前的四具尸体而言她是再幸运不过的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玛格丽娜发出一阵狂笑,可是不知为什么这笑声越到最后越让人感到干涩和乏味。就连其本人也不知道为什么。

只见玛格丽娜两眼瞪的斗大,眼白似乎都将眼眶占据了。僵硬的笑容还诡异的留在嘴角,不知道她到底是兴奋过了度,还是因为紧绷到头的那根弦突然松弛而造成的回弹……不管是哪种情况,如果说过去的玛格丽娜只是性格上存在缺陷的话,那么恐怕如今的她心理上也已出现了巨大的裂痕。

如果硬要用一种现实的状态来形容的话这或许更接近于“战后心理扭曲”吧。

其实也是,这三方的过招和军事上的战场也没什么区别,当然这仅仅是从危险程度上来比较。随时都可能命悬一线,随时都可能万劫不复,种种情况积蓄在一起,使得即使笑到最后的人,也不可能真心的“笑”出来。

玛格丽娜终于收起了笑容,看得出她在拼命阻止着人格上的崩溃。与此同时,由于被“尸王的魄灭”给毁掉了半个多身体,此时的天霾正拖着露出的内脏,在空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嘎”声,就好像一个快死的人在竭力维持生命一样。

此时的它之所以还能存活,完全是因为有玛格丽娜这个主人在。由于天霾的特殊性质,使得其目前还处在召唤物的形式下。而这也让他获得了一项额外的能力,那就是不死。

对于召唤物而言,其本身并没有“生死”可言,他们往往是被人消灭了之后,没过多久又能在其他的地方被重新“复活”,也就是召唤出来。所以,即便会受伤害,只要是召唤师本人没死,或是懂得召唤的人还存在那么天霾就永远不会消失。

故而别看天霾这幅惨样,只需足够的时间以及适当的环境,他就可以恢复完全。看着练僻和鸠山尾雄的尸体,玛格丽娜有的只是庆幸,而非胜利的喜悦。失去的东西永远都失去了,并非事后补救就能挽回的。如果现在换做是鸠山尾雄站在这里,他一定会发现内心的空虚更大于报仇后的畅快。因为死去的亲人并不能复活,就好像玛格丽娜失去的手臂不会再长回来,夏尔永远不会爱她一样。

“噗呲~”一道悦耳的声音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响起。这是金属刺穿衣物的声音,伴随着鲜血的喷溅,以及血肉的撕裂。

也许是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迅速,使得原本面无表情的玛格丽娜在面对现实时依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待得几秒钟之后,先是一丝冰冷,随即便是剧痛和无力传遍全身。

玛格丽娜惊惧的看着那一段从自己胸前穿过的刀刃,凉凉的,被自身的鲜血所染红。一时间,她竟然没有立刻倒地,而是拼命转身,想去看看那个偷袭自己的人。然而,无论玛格丽娜怎么努力,身体都好像不停使唤一样凝固在那里,或许,在此时此刻她还能够站立不倒就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吧。

没想到,玛格丽娜没有转身,她身后的人倒是走到了眼前。这是谁?第一时间,仅存的意识在玛格丽娜的脑海中回响。看着对方如此诡异的模样,玛格丽娜根本就不确定是否认识他,更别说会否和他有仇。

偷袭的人异常的消瘦,这个“异常”用的恰如其分。因为,这瘦,瘦的恐怕只剩下了骨头。除了厌食症患者,应该没有人会是这个样子。可很快,逐渐消退的感官又再度告诉玛格丽娜,眼前的这个人与其说是个厌食症患者,倒不如说是个“死人”来的更加恰当。其身体的大部分都是用一种奇怪的纸条所包裹着,而纸条上面则涂鸦着一些玛格丽娜根本就看不懂的东西。至于从那仅仅流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她看到的则是难以想象的类似于焦炭一样的物质。

难道就是这个人……

终于,玛格丽娜跪倒了下来,可她的头还使劲仰望着上方,想要把凶手的真面目望穿一样。

“想要看看我的样子吗?”来人好像明白玛格丽娜的心事似的说道。

当然,此时的玛格丽娜是一句话都说不出的。

“这就是我现在的样子,你给我好好看清楚了!!!!”偷袭者一把扯去那些贴在其脸上的纸条,所露出的是一副只有死人才会拥有的面容。

的确,这样的外形是怎么都不可能生存的。可眼前这个人又的确是活着的,并亲手刺杀了自己。不知道是因为真的想象不出,还是因为作孽太多根本记不完全,直到咽气的那一刻,玛格丽娜还是没能想到这个要了自己命的人到底是谁。

也难怪,平时就不把周围的人当人的人,怎么可能会记住别人呢?最终落得个死不瞑目,也算是其应有的下场吧。

主人死了,一直以来都半条命悬着的天霾也找不到能维持生命的来源,最终也在痛苦中消失。也许不久的将来它还会再度出现,由另外的人召唤出来……不过无论是谁,会去召唤这样的东西,相比其本身也是一样的吧。

看着玛格丽娜的死,行刺者依旧没有什么“成功”的感慨,他只是仰天长叹,长而凄厉的一叹之后,便撤尽了身上所有的纸条,露出了几乎只剩下骨头的身体,随后就连这具身体也似乎因为没有纸条的包裹而散架了。

留下的,只有满地的尸体,以及无人生还的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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