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端木宸松了一口气,跌落在地上,以剑驻地,平静心神,吸纳着天地灵气。
刚才的战斗,几乎消耗尽了他所有的法力,更兼有精神上的压力,此时身体疲惫不堪,酸软无力。
“宸大哥,你怎么样?!”
一个俏丽的身影急切的跑了过来,正是杜灵。
之前她和杜玄一直待在酒楼上,被金光保护着,同时也密切关注着发生的一切,那恐怖的战斗让他们惊惧不已。
“我只是消耗过多,并无大碍,”端木宸安慰她道,“当务之急,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否则刺客将接连不断的到来,血月可都是一群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疯子。”
“哦,好的。”
杜灵已经将端木宸看作他们姐弟唯一的依靠,自然不会反对他的话。
……
嘉兰江,波涛汹涌,宽阔几十米甚至上百米的巨大江面上,浑浊的江水澎湃呼啸,滚滚而来,向着远方一泻千里。
这是整个沧澜北域境最大的江流,几乎贯穿了整个沧澜北域的雄浑疆域,千万年来,一直是奔腾不息,这条母亲河滋养了广袤平原上无数个生命,带来了绿洲和城市。
而沿着嘉兰江的主流域,期间分岔出无数条或大或小的支流河域,共同交织构成了沧澜水路运行的网络。每天都有船队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而在此刻,就在整个宽阔澎湃的嘉兰江的江面上,一栋巨大的造型宏大的楼船就在这呼啸掀起巨浪的江面上航行,乘风破浪,无与伦比的体积让它能够稳稳的吃住水,丝毫不因外界的干扰而有丝毫的偏移。
巨大的三角船帆可以任意调整风向,在狂风的吹拂下,快速的向着远处疾驰而去。
“好宽广的江河。”杜氏姐弟坐在这艘大型的楼船的甲板上,看着周围无尽嘉兰江水涛涛的场景,心中很是震撼。
这艘楼船,是端木宸直接雇佣的。
花费十块元晶,可以直接到达离丰宁城最近的一个河岸口。那河岸口距离丰宁城也就不足百里的距离。
按照端木宸的话说,如果还是按照正常的路线前进,恐怕路途中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次刺杀。还不如直接雇佣一个楼船,直接沿着嘉兰江顺水南下……
楼船可是端木宸临时起意雇佣的,他可不认为这楼船的人都会是朱夫人的人马。毕竟她的权势,也只限于丰宁城周围。
端木宸盘膝坐在甲板上,任凭劲风吹拂,那妄虚剑就放在双腿之上。他闭眼静静地感受着那嘉兰江的澎湃。
自与灰衣杀手一战后,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过来,而且生死之间的磨砺,让他对自己的剑法修为有了更深刻的感悟。
“势,是苍天之势,是后土之势,是无尽河海之势。”他完全敞开了灵海,灵魂完全融入风中,甚至于感应到嘉兰江底广阔地河床,感应到嘉兰江底周围无尽的大地。
自然,也能感应到那湍急的河流。
这楼船顺流直下,路途中也曾经停泊下,让大家进餐等等。而端木宸却是一直盘膝坐在甲板上,一餐都没吃。
转眼,六天过去了。
四十六悟剑道,丰宁城
六天的时间,端木宸始终一动不动。
莹莹的宝光,从他的身体内部,传出来咚咚的如同钟鼓雷鸣般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完全变成隆隆的巨响,甚至隐隐的有盖过狂风呼啸的江水波涛的声响……
而天地自然,似乎也被他的这种挑衅的行为激怒了,宽阔的长龙江掀起了更狂暴的惊涛骇浪。一层叠着一层的巨浪几乎有一栋楼那么高,狠狠的拍打着岸堤。
霹雳!
天空中电闪雷鸣,可怕的雷电裹挟着无匹的力量,疯狂的撕裂天空,一瞬间就照亮了暗淡的大地,声响传荡很远的地方。
这一瞬间,他的心念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动了琴弦,铮铮之声在胸腔内回荡不绝。
“何为道?”
“道者,宇宙至理也,大道无序乃有序,此为道也。”
“无名,天地之始也。我即是道,心即是道,本意即是道。”
“天道无常,长生路断,何以为?”
“任大道万千,吾独取剑道,纵长生路断,神魔阻路,皆一剑斩之!”
天空的太阳不知何时被乌云遮盖,风雷声不绝于耳,寒风凄厉地呼啸而过,万物躁动不安,端木宸悟道的呢喃如天神降谕,挟风雷而动天下!
一道巨大的雷霆从九天之上劈下来,照亮了整片天空
随着这道雷霆降下,端木宸赫然睁眼,头顶一阵白茫茫的雾气如青烟般升腾翻滚,消逝于苍冥。
妄虚猛然朝上空突刺而出,随着剑锋朝上方突刺,仿佛将天空刺破一个洞一样发出可怕的尖啸声。
同时端木宸身体周围的江水竟然直接朝上方喷发而去。
“哈哈。”只听得他的朗声大笑声,而后端木宸的身影便在江水的表面不断地腾挪转移着,而江水也随着他的身形不断地起伏咆哮着。
周围百米地水域仿佛发狂一样。
时而河水冲天数十米。时而形成一个大漩涡,时而水流如同利箭一样朝四周激飞,时而水流旋绕起来……
“锵。”只听到清脆的宝剑入鞘声。
那原本疯狂的水域都猛地平息了下来,转眼功夫,嘉兰江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只是微微有着起伏而已。端木宸脚踏起伏的江水,却是根本不下沉。
…………
丰宁城,这是一座有着近百万人的城池,那暗红色的城墙绵延到远处,只是在构造上。趋于古朴。
杜玄掀开马车门帘,看着眼前华美雄壮的城池,心中雄心万丈,双眼都亮了起来:“从今以后,我将是这一座郡城的主人。”
城门处,城门守卫看到一行人出现,老远就眼睛一瞪,立即就吩咐旁边地守卫,“你快去禀报城主夫人,她说的人来了。”
“是。”
那守卫立即跑去了城主府邸。
“见过夫人。”看到朱月芸,那守卫老远就恭敬地单膝跪下。
“启禀夫人,少主一行人已经抵达城外。”
“什么?”朱月芸还没反应。她的两个哥哥却是惊呼起来。
威德夫人眉头一皱:“你先下去。”
“是。”守卫恭敬退下。
此刻她的哥哥都沮丧惊慌起来。她的大哥连忙说道:“妹妹,他们竟然活着到了丰宁城,难道血月失败了?”
“难说。”
朱夫人眉头皱着,“血月的人,太让我失望了。”
“那我们现在?”两位哥哥看着她。
“下去,迎接。”朱月芸脸上有着一抹笑容。“我的两个可怜孩子受了这么多年的苦。终于回来了。我这个做大娘的,能不迎接吗?”
说着,她便朝楼下走去。
·······
刚刚走出城主府的大门。朱月芸就看到一名陌生的,腰悬长剑的少年,也看到了她熟悉的老管家。
“哦,杜老,好久不见。”她呼喊了一声。
所有人都转头看过来,老管家一怔,而后恭敬道:“见过大夫人。”
朱月芸亲切地笑着:“这两个孩子应该就是灵儿和玄儿了吧,真是一表人才。”
“见过大娘。”杜灵杜玄都行礼。
“好,好。不用那么拘束地。”朱月芸笑呵呵地说道,而后看向端木宸,“不知道这位是?”
“那是宸大哥。”杜玄抢先回答道。
“宸?”朱月芸眼皮一掀,笑道,“哦,是宸先生。想必是你一路护送他们到丰宁城的吧。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走,大家先回府。今天晚上,我可要为我这两个可怜地孩子举行盛大的宴席。”
城主的府邸,成四方形,看上去颇为森严。
“一群浪得虚名的家伙!”朱月芸回府之后,脸上的笑容刹那间消失不见。
血月,是她极为看重的一招棋。
可现在血月失败了,朱夫人也感到心中一阵烦乱。
“那个宸先生在,我要杀杜玄都很难。”他苦恼的很,“用毒,平常的用毒高手根本躲避不了检测的手段。而请杀手,血月都失败了,还有几人能对付得了这个宸先生?”
想着想着,她的眼神渐渐凌厉了起来。
“看来,只有那个办法了。”她眼中愁意尽消,有地只是自信、冷酷。
城主府张灯结彩,大摆宴席。丰宁城中所有的大小官员,名士勋贵都齐聚在这里。
“听说安远伯地儿子回来了,不知道这次朱夫人会如何应付。”
“谁知道?但是肯定的,姓朱的不会放弃她的权势。”
“她的手段太狠了。也是她倒霉,她那宝贝儿子竟然死在女人肚皮上。真是笑死人了。”所有人都低声交谈着。
丰宁城中的人谁不知道城主夫人朱月芸是一个霸道专横的女强人?只是生活在丰宁城里,他们也最多暗地里嘀咕,却不敢明面上得罪她。
“夫人来了。”
顿时议论的人都停止议论,都转头看向府邸内堂走出来的朱月芸,她衣着依旧那么的华贵,姿态依旧那么的高傲。
她很享受众人的注视,微微昂着头颅走了出来。
“各位。”朱夫人笑着说道,“今天是一个大喜日子,那我两个可怜地孩子吃了八年的苦。今天终于回来了。”
这个时候从内堂又走出了两个人。
穿着华贵丝绸服装的少年和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子,一同走了出来。不少人都是眼睛一亮。
杜灵穿地虽然简单朴素,可是配合她那容貌身材,加上那温柔清纯地气质。却是让所有人心中一颤。不少年轻的贵族子弟都决定过会儿要好好询问一下,这位女子的讯息。
“灵儿、玄儿,过来。”大夫人热情地招呼道。
两人走了出来,站在朱夫人的身旁。
朱月芸热情地介绍道:“这位就是伯爷的大女儿杜灵,你们看,多么美丽的一位姑娘。而这位帅气的少年,就是杜玄了。”她感叹道:“两个孩子终于度过了那段苦难的日子,可是她们的母亲,我那位好妹妹却……”她眼睛都有些红了,似乎快哭了。
“大夫人。二夫人如果知道你对她这么关心。心中一定会很感动的。”一个苍老地声音响起,老管家和端木宸从旁边走了出来。
朱月芸看了一眼杜老。
杜老是当初杜宏最忠实地仆人,后来二夫人落难,杜洪虽然碍于朱月芸的压力,把他们赶出了府邸,但还是暗中派遣杜老一路随行,照顾他们。整整八年,杜老一直无怨无悔。
杜灵杜玄心中却很是不平。
他们知道,他们母亲之所以死去,他们这八年的苦难一切都是眼前的大娘造成地。杜灵还知道隐忍,而年仅十四岁的杜玄却有些不忿地讽刺说道:“大娘,这八年你怎么从来没去看过我们呢,我们一直很想大娘你的。”
朱月芸脸色不变,感叹着说道:“这些年,我一直操劳着丰宁城的各项事情,一直没有时间。每次想到这事情,都感到对你们姐弟亏欠太多。”
端木宸却是笑着直接说道:“朱夫人,杜城主去世了,小玄是他的继承人。这一次他赶回来,就是为了继承城主之位和安远伯之爵,不知道夫人准备什么时候让他接任这两个位置呢?”
此话一出,顿时整个客厅中都安静了下来。
场中所有贵族都明白,重头戏到了。
同时那些贵族都疑惑看了端木宸一眼,他们不明白从哪里冒出个愣头青出来,竟然这么直接地问话。
“宸先生。”朱月芸脸色一板,冷然道,“你保护灵儿和玄儿到丰宁城,我作为他们的大娘我很感激你。可是让谁继承城主,这是我们家族内部事情,你一个外人不好插手吧。”
“为什么不能?”端木宸悠悠的说道,“城主位高权重,选派之人绝不能随意,朝廷可是有律法的。小玄现在是安远伯唯一的男性后裔,他继承祖业,是理所当然。”
他停顿了一下,笑着说道:“难不成夫人,想违抗朝廷律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