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个花瓶怎么卖?”一间不论是外表还是内部装修都堪称古朴的饰品店内,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伸手指向橱窗玻璃罩内的古董花瓶,微笑着询问。这个花瓶做工精致异常,瓶身自上而下描绘出一朵灿烂而别致的蔷薇花,它的枝桠在瓶口位置绕了一圈,叶子娇俏地高出瓶口一点点。
店主是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先生,他坐在柜台后方看着报纸,从顾双城进来到现在就没有见他抬过头。此时听见他的问话,抬手顶了顶自己的眼镜,道。
“这是非卖品。”
官朵朵在看见花瓶的第一秒就伸手透过橱窗挨到了花瓶,那朵绘得极其生动的蔷薇花在她的指尖颤抖了一下,继而有些亲昵地蹭了蹭。官朵朵惊奇地瞪大眼睛,细细地品味着这份来自花瓶的亲昵。好稀奇,原来一个花瓶也可以如此灵动。不愧是古堡内的东西,来自几千年前的好物啊。
“老先生,我刚才看见一位女士将它卖给了你。”顾双城站在原处,真诚地看向店主。“这件东西来自莫克古堡,我们寻找它很久了,希望能够将它带回原来的地方。”
欧洲人最注重传承,一件来自古堡的传承物理所当然应该回归古堡。
“我不管它是来自哪里的,它现在已经是我的了。我说它是非卖品,它就是非卖品!”老先生走出柜台,不悦地瞪向顾双城。这件花瓶是他刚从一位落魄的贵族那里买到手的,他看中的就是花瓶的精致和年代久远。摆在店里也只是当个招牌,提升提升店内的档次而已。
在老先生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官朵朵的指尖已经被那朵蔷薇花绕了一圈,一种莫名的感觉被传送到了她的心上。这只是一种感觉,没有言语的表达,没有具体的明示,官朵朵却猜出了里面蕴含的意思。
她扯了扯顾双城的袖子,“双城,告诉那位老先生这件花瓶是不祥之物,如果放在店里会给他带来不好的运气。”
顾双城转述了官朵朵的话,那位老先生却更显愤怒,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地,拿过门边的扫帚就冲着顾双城大喊大叫了起来。
“你给我滚出去!口无遮拦地坏小子!”
顾双城无奈,只能走出了店门。
官朵朵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橱窗,“双城,那个花瓶说舍不得我。”
顾双城疑惑地挑眉。
“嗯,这只是一种感觉。我能感觉到花瓶的意愿,很新奇吧?”官朵朵挽住顾双城的手臂,脸挨着他的手臂抬头冲他笑着。
顾双城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你喜欢就好。”
“现在我们怎么办?花瓶,那位老先生不肯卖给我们。可是我之前答应了莫克先生要帮他把家具找回来的。”
揽住爱人的肩膀,顾双城轻声安慰。
“我放了张名片在那位老先生的柜台上,如果他改变主意的话,应该会给我们打电话。”
“我们现在也只能等了。”官朵朵有些蔫蔫地。
其实官朵朵他们并没有等太久,当天晚上,他们就接到了那位老先生的律师的电话。他们被警局传召了。
顾双城挂断电话,有些哭笑不得地和瞪大眼睛完全没有睡意的官朵朵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好吧,我们现在只能去威尼斯警局走一趟了。”
……
“就是他!今天他到我店里想买我的非卖品被我拒绝了,晚上他就来店里将花瓶给偷走了!还打伤了我!”老先生的右手打了石膏,一根长长的纱布挂上了他的脖子,看他中气十足的样子受的伤应该无碍。
警察并不只听信一方的言语,面无表情地挥挥手里握着的笔,道。
“好的,请您到那边去坐一会儿。顾先生,麻烦你坐过来。”
“好的。”顾双城出来的有些急,只略略穿了件薄毛衣,外面套了件风衣,简单的装束偏偏让他穿出了儒雅的清贵。
“您今天晚上8点到凌晨2点都在什么地方?”
“我在家。”顾双城微笑着回答,眼角看见官朵朵在室内到处飘荡着,颇为新奇地参观起了警察局。
“有人可以证明吗?”
“我今天5点下班后到了老先生的店里一趟,之后就直接回家了,直到刚才接到你们的电话。期间没有人可以证明,不过调我们社区的出入录像就能知道。”顾双城住的小区安保做的非常好,沿路都有摄像头,只需要调出来一看就能知道他没有说谎。
“好的,谢谢。”问话的警察经验丰富,细细地看了顾双城一眼知道他没有说谎就让他走了。
那位老先生叫嚣了两声,可他并没有看清楚是谁偷了他的东西,也只能不情不愿地让顾双城离开。
顾双城出了警局,却并没有回家,而是到了距离老先生的饰品店一条街距离的24小时咖啡店内。
他安静地端着杯咖啡,时不时抬手啜饮,值夜班的几个女侍者的眼睛总是会不自觉地看向他的方向。这样的时间维持大概一刻钟,直到顾双城眉眼微微弯起。
“朵朵,可有线索了?”本是睡觉的好时候,顾双城想的也正是抱着爱人好好休息一番,可是谁让爱人想来做侦探呢?他只能舍命陪着了。
官朵朵以着最舒服的姿势半趴在咖啡桌上,“那个花瓶已经被带走了,我已经查出了它的路线,等明儿个我们就去找它吧?”
“好。”顾双城将咖啡杯往旁边一推,牵住她的手往咖啡店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