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密林中,秋尼尔嘉低声问向一旁的阿莽:你确信这‘侍’卫是‘女’扮男装?
其实秋尼实在太愿意相信这‘侍’卫是个男子,否则没法解释周昱昭的‘性’情。
嗯!阿莽狠狠地点点头,不过阿莽的反应得让他失望了。
你没看错?秋尼仍不死心。
虽看不见脸面,可她的身形还有走路的姿态我是识得的!阿莽十分确信,正是前日从那宅子里出来的那个‘侍’卫,是由原先那位姑娘装扮的!
眼看周昱昭抱着那个‘侍’卫消失在山野中,秋尼喃喃自语:既然他并非龙阳之好,何以禁得住皇妹那样的美‘色’?
阿莽垂下眼帘,他不敢明说,只暗下里道:那姑娘不施粉黛都比公主还要美上几分,人家为何要对公主动心呢?
明晚上,我领兵偷袭梁营,我使一招调虎离山,引开周昱昭,你带人把这个‘侍’卫绑了,我倒要看看周昱昭他是人是仙!
是!阿莽欣然应允。
走吧!秋尼颇有两分失望的意思,阿莽见了,忙收得瑟,板着脸跟在后面,悄悄从山间另一条小道,回到城西的大本营。
第二日一大早,李眠儿醒来时就发现周昱昭不见了身影,这两日他似乎特别忙,只在晚上的时候才能得见。
李眠儿感到一丝紧张的气氛,或许最近战火就要烧起来了。
这一日果然又到天黑时候,周昱昭才回营帐,面上略有疲惫。
李眠儿心头忍不住一揪,迎上前:就在近两日么?
周昱昭微微点下头,拉起李眠儿的手坐到榻上,眼睛汪潭一样直视过来。
怎么了?李眠儿这回没有羞着,因为周昱昭每‘露’出这样的眼神。就会有什么重要的话同她说。
眠儿,你还记得你娘亲的事么?
周昱昭忽然提起娘亲,李眠儿肩膀一紧:我娘,我娘怎么了?
你娘没有什么?眠儿,你别想其他的!周昱昭抚上李眠儿的双肩,温言安抚,你记得你娘同你说过的那些有关她小时候的事么?
我娘小时候?李眠儿重复道,我娘极少同我讲她小时候的事儿!
娘亲的孩童时候无疑是痛苦的,是悲凉的,这样的小时候。任谁也不愿过多得提及。
那你知道你娘亲因何入得宫么?周昱昭似有循循善‘诱’的意思。
李眠儿蹙起眉尖,疑‘惑’道:昱昭,何以突然问起我娘来了?
就是……就是突然想起来了!
周昱昭眼神仍旧定定的。李眠儿便不疑有他,幽幽道:记得吴妈同我说过,我外祖因犯了案子被流放,途中便没了,而我外祖母也不知去向!我娘则被打发做了宫妓!
李眠儿声音黯然。却没有哽咽,周昱昭握住她的手,轻轻磨挲,薄‘唇’张了张,却又抿了回去。
而李眠儿只顾低眉郁郁,并没有注意到周昱昭的‘欲’言又止。
这一晚。李眠儿沉浸在对娘亲的思念与喟叹中,在榻上辗转反侧,许久才入睡。至始至终没有想起来要问周昱昭,今晚提及这一茬原因何在。
丑时左右,夜深人静,李眠儿刚刚沉眠不多会儿,忽听帐外噪声大作。周昱昭飞身出了营帐,临出帐营时。对李眠儿嘱道:你呆在这里不要‘乱’走!
然后到了帐篷‘门’口,他沉声对着营外守卫人员唤道:都跟我走!
李眠儿心惊不已,手忙脚‘乱’地穿上衣物,哪也不敢去,便躲在黑暗中等待周昱昭回来。
外面的喧嚣一直集中在东南方向,并没有往这个方向转移过来,好像是粮草仓附近,李眠儿暗吁一口气,想到前日周昱昭特地关照下面小心注意粮草的,此次偷袭,南秋应该会扑个空吧!
主帅的帐篷自然来得要奢华许多,不仅宽敞,里面的摆设也比一般帐篷多上很多。
此时,李眠儿屈着身子窝在拐角的一桩衣架后面,她身形纤巧,帐内又没有掌灯,很难发现。
过了半个时辰,吵杂杀喊声始终集中在东南方,这边营地的动静越来越发静悄,可能都过去加入战斗,保护粮草了!
耳听四周愈觉安静,李眠儿渐渐困意上涌,上下眼皮不住往一块粘,没坚持多久,她就沉沉睡去了。
半晌过后,帐中鬼鬼祟祟地蹿进两个‘蒙’面黑衣人,身量皆不高,一看就是南秋族人。
他们吹灭手中的安神香,在帐中里里外外翻腾。
你确定她没跟出去?
我确定!这是秋尼尔嘉手下阿莽的声音。
再找找!
快,在这!阿莽惊喜地拨开挂着周昱昭宽大衣袍的衣架,驼起地上的李眠儿,就先出了营帐。
另一个黑衣人紧随其后,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李眠儿回复知觉的时候,只觉自己这一觉怎么睡得这么死,外头在打仗,自己竟然睡得喷香,若叫周昱昭知道了,定要笑话自己。
耳边依旧没有什么声响,不过眼睛能感受有光线,难道天亮了么?
李眠儿幽幽睁开眼睛,陡然一阵头晕目眩,蹬时,她觉出不妙,自己睡得这样沉,似乎并不只是困乏这么简单吧。
甩甩头,闭着眼睛歇了会儿,李眠儿再次睁开眼睛。
许是潜意识里面猜到事情的不妙,是以,当眼前的景象现在眼前时,李眠儿不过心头一跳,面上并没有作出什么吃惊的表情来。
你,就是周昱昭带在身边的贴身小‘侍’卫?
一边踱近来,一边问自己话的是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姑娘,李眠儿睁着眼睛,迎向来人。
这姑娘生得极美,李眠儿在心里悄悄把她与记忆中所见过的‘女’子比较了一下,发现还真说不出谁的样貌来,能赛过眼前这位姑娘的。
明肌绰约,蓉粉轻涂,飞眉带笑,凝眸顾盼,兼且一身华贵衣饰、云发金钗,确然一个超群拔萃的佳人,美‘艳’得让人移不开眼去。
李眠儿一睁开眼来,冰亮的眸子只在瞬间便是清冷一片,突如其来地面对陌生人、陌生环境,她竟毫不慌张,一张清丽无双的脸没有半点表情,冰冷地令人不愿靠近。
哼,太子哥哥,您也真是白在百‘花’丛中‘混’了这些年,这小‘侍’卫分明就是个‘女’子所扮!
在对上李眠儿的目光后,美‘艳’娇‘女’顿住脚,微微偏头对着身后之人轻嗔道。
李眠儿四肢被束住,听闻‘女’子口呼,太子?还是哥哥?
那眼前这两人的身份不难明了,太子定是南秋的太子秋尼尔嘉了,这‘女’子不是公主便是郡主!
久闻秋尼嘉尔大名,李眠儿的目光不由绕过‘女’子,转向她身后。
秋尼嘉尔一身窄袖华服,通身的气派与眼前‘女’子如出一辙,连长相也有七、八分相似,一样得‘艳’光四‘射’。
如此,眼前的‘女’子应是南秋公主无疑了。
听了公主似讥似诮的话,秋尼尔嘉抬眸,视线在半空中恰遇到李眠儿探过去的目光,眸光颤了颤,便斜向公主的侧脸,漫不经心地说道:既然妹妹这么说,那哥哥自然是要信的!
太子哥哥,把我叫来,不会就是专为了给她验身吧?这位公主显然心情不佳,说出来的话有掩饰不住的怨,甘心给他做个小‘侍’卫,这般偷偷‘摸’‘摸’的,难道还是什么金枝‘玉’叶不成,用得着我堂堂南秋公主亲自出手么?
说完,她气呼呼地转身,肩膀微微有些抖:哥,你该不会也被她……
‘迷’住了吧?最后四个字被她吞回腹中,她实在不甘心说出口。
近一年来,她与周昱昭照面不下几十次,不管为公为‘私’,周昱昭都不曾正眼瞧过自己。
这几日听说,他身边多出一个俊俏小‘侍’卫,整日形影不离,起初她也暗忖周昱昭该不会是好龙阳吧!
然而,当那个传言中的小‘侍’卫却是活脱脱一个绝丽美人出现在眼前时,她风度不了了。
霁晓!秋尼尔嘉懒洋洋地从榻上站起,踱至公主后面,你先不要急,周昱昭那么油盐不进的人,怎会整日带个‘女’子在身边,还堂而皇之地将她留在军营里头?
哥,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秋尼霁晓袖子一甩,奔到李眠儿的身边,兜手拔了她头顶的束发簪。
瞬时,李眠儿的一头乌云如瀑般直泻而下,衬得她的容颜宛似芙蓉新出水,雪肤盈‘露’,骨‘玉’神清。
秋尼兄妹二人不由看呆了一呆,与秋尼霁晓的美不同,与很多很多的美人不同,眼前的美人更似月仙瑶‘女’,尽管身着粗布麻衣,甚至还是男式兵服。
回过神来,秋尼霁晓腹有醋意翻滚,不由妒火中烧,攥紧手中现成的簪子,嗖地抵上李眠儿喉颈:说,你到底是周昱昭什么人?
霁晓,别‘乱’来,她可是大有用处的!秋尼尔嘉大惊,抓住霁晓的手,劝阻道。
李眠儿喉头发苦,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抓来做人质了?
在这么关键的双方对峙之际,自己竟被南秋抓来做人质了?
这下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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