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萧夜华又在拐着弯骂她,却不料谜底竟是这八个字,苏陌颜不禁一怔。
周围众人更是哗然,南陵王世子素来守礼,除了那位苏府三小姐,从未与‘女’子太过亲近。但即便是对苏三小姐,也从未有过这样热烈的赞美。但与容貌毁损身份卑微的苏三小姐不同,这位红衣‘女’子容貌可谓倾城绝‘艳’,又有着几乎难倒南陵王世子的聪慧,难道说……。
一时之间,众人心中各有想法。
站在二楼的闵月雅双手紧握着身前的栏杆,因为太过用力,关节处泛白,颤抖不已。
“姐姐这样的文采‘精’华,实在令我仰慕,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我也好改日登‘门’请教!”闵月雅心中恨极,脸上却挂着‘精’致而天真的笑容,似乎真的对苏陌颜一片仰慕。
如果这红衣‘女’子出身高贵,早就名扬京城,她不可能不知道,想必是小户人家的‘女’儿,甚至更有可能是倡优戏子一流……只要揭穿了这点,人们方才的赞叹都会化为鄙夷,萧世子更不会和这样的人来往!
苏陌颜哪能看不出她心里的小算盘:“我姓董,家父南州刺史。”
南州刺史,已经是地方大员,虽然不能够和京城皇亲权贵相比,却也是大家出身。
“原来是董姐姐。”闵月雅心头更恨,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甜美:“说起来真有缘,先前是苏妹妹在这里出了个别致的谜题,唯独萧世子能够答出来,被萧世子引为红颜知己,一直另眼相看;这次又是董姐姐的谜题让人惊叹,还都是在名膳居,若是苏妹妹和董姐姐见面了,一定会相谈甚欢的。”
从这个董小姐谜题的谜底来看,显然是冲南陵王世子来的,而那个苏陌颜虽然毁容,身份也不高,但却明显是个有手段。既然如此,倒不如让这两个人先厮杀起来,她坐收渔翁之利!
不得不说,这个闵月雅,脑子转得真快!
先从身世入手,想要贬低她的身份,一计不成,立刻便又把脑子转到苏陌颜身上,妄图挑起两人内斗,她好从中渔利。不过任她怎么想,也想不到苏陌颜和董小姐其实是同一个人吧?苏陌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哦?有这等人物,那我改日是要拜访下了。”
“那是自然,不过苏伯母似乎有些不适,所以这几天苏妹妹都在白莲庵为她祈福,董姐姐就算是去苏府只怕也见不到人呢!”闵月雅以为得计,娇笑着道。
看似闲话家常,却已经透漏出苏陌颜的行踪,这是巴不得她早日杀上‘门’去,早闹开吧?苏陌颜看了她一眼,闵月雅也算是个聪明人,可惜不用在正途,有这份算计人的心思,还不如多把脑筋用在怎么引起萧夜华注意上,真是本末倒置!
如果她真能把萧夜华这朵食人‘花’接手过去,她真要打心底感谢闵月雅呢!
“京城与南州多有不同,饮食习俗也有很大差异,今日与董小姐相遇,也算有缘,不如我做个东道,为董小姐介绍下这京城的菜肴,如何?”萧夜华温文含笑,微弯的眼眸中带着几分邀请之意。
这原本就是他们安排好的,苏陌颜自然不会拒绝:“有劳世子。”
两人带着仆从往二楼雅间走去,留下大厅内的众人议论不休,有说这位“董小姐”的貌美聪慧的,也有议论南陵王世子刚才几乎被难倒的惊险,更有人说起两人站在一起,光芒耀眼之处……。
更有人想起二楼还站着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的闵月雅,暗自拿她和那位红衣‘女’子的容貌作比较的,只觉得在红衣‘女’子这种绝对惊滟的美貌之下,闵月雅的‘精’致清雅一下子黯然失‘色’,就如同两人的衣衫,绿叶只能为红‘花’作陪。
那些细碎的议论声自然传入闵月雅耳中,直将她气得浑身发抖,却又强自按捺,愤愤然回了雅间。
燕宇望着苏陌颜远去的身影,微微有些发怔。
赵天一容貌好他是知道的,不过想着他男扮‘女’装,总会有几分别扭,然后刚才,她一身红衣,恍若烈焰,在阳光下惊‘艳’亮相的情形,却着实在他心中留下了极深的印象。而且,赵天一‘女’装的模样,并没有丝毫扭捏做作,令人厌恶之处,反而一段天然的风流气韵,令人见之忘俗,实在令人意外……
“大哥,在想什么?”燕柔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几分促狭地问道。
燕宇转过头,看到妹妹光彩闪烁的眼眸,莫名感到一阵心虚,板起脸道:“我倒要问问你,刚才是在做什么?”
“呃……”燕柔一下子萎靡了下去,知道大哥必然是要开算刚才她奚落闵月雅的旧账,“我就是看不惯她!当着我们的面一副尊贵无比,聪明无比,不屑于和我们凡夫俗子说话的模样,一见南陵王世子却又像见了蜜的蜂,踩着别人的面子给自己脸上贴金!”
燕宇冷笑道:“若她只有这点心思就好了。”刚才那些话里的锋芒他这个傻妹妹听不出来,他可听出来了,句句都设着陷阱。
“既然大哥也觉得她人不好,干嘛还要瞪我?”燕柔不满地道。
燕宇点点她的额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她品‘性’不好,你以后少接触她就是,何必当面刺她,还是当着南陵王世子的面?如果她因此记恨上你怎么办?她心机深沉,你却没个成算,再有心算无心,等你吃了大亏的时候别来找我哭诉!”
燕柔这才明白,淘气地吐了吐舌头,神情却又有些无奈:“我有什么办法?忠勤侯府的‘交’际圈就这么大,皇室宗亲,有爵位的,再算上嫡庶,也就这么几个‘女’孩子,转来转去都逃不开这个圈子,不跟她们结‘交’就没人了。我倒是喜欢元家妹妹,可他们全家又不在京城。”
想到妹妹的为难,燕宇叹了口气,神‘色’缓和了许多:“这也没办法。”
“不对,刚才明明是在说大哥的事情,怎么又被你扯到我身上了?”燕柔眼珠子一转,笑得很是不怀好意,“瞧你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位董小姐离去的方向,都看呆了,连我到你身边都没发现。大哥你一向眼高于顶,看不上京城的‘女’孩子,这次终于动了凡心了?”
燕宇心中猛地一紧,面‘色’微沉:“你胡说些什么?”
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那是赵天一假扮的,明明就是男子,他有没有断袖之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燕宇自幼沉稳,虽然只是长兄,在府里却比忠勤侯还有威严,尤其是底下的弟妹,个个都对他敬畏有加,现在搬出了长兄的架势,燕柔下意识地缩了缩头,小声道:“又没什么?反正那位董小姐是南州刺史之‘女’,也算出身名‘门’,又没什么配不上大哥的地方……。”
“越说越来劲儿了是不是?”燕宇下意识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面沉如水,“你没听到吗?那位董小姐所设谜题的谜底正是南陵王世子在赏‘花’宴上所出的谜底,分明就是冲南陵王世子去的,与我什么相干?”
燕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大哥你是吃醋了,因为人家董小姐没多看你。”见燕宇脸‘色’更加不好,吐了吐舌头,不敢再戏‘弄’他,转而叹道,“那也没办法,在我眼里大哥自然是最出众的,可是南陵王世子真好比天上谪仙,又温雅又聪慧,让人看了就着‘迷’……”
“聪慧倒也罢了,温雅?”燕宇淡淡一笑,冷声道,“我不管别人着‘迷’不着‘迷’,但你最好别招惹他!”
这次,因为采‘花’贼的事情与他接触,更觉得此人深不可测。不说别的,明明就对赵天一厌恶不已,如避蛇蝎,但刚才与‘女’装的赵天一故作惊‘艳’欣赏时,却显得情真意切,一点都看不出破绽,光是这份隐忍和伪装的本事,就叫他心中警惕。
更何况……。
当年南陵王府染上了瘟疫,南陵王萧翊和南陵王妃孟蝶衣双双过世,嫡支便只剩下萧夜华这么一棵孤苗,却还因为病重随那位神医外出就诊,不在府内,他那些庶出的叔叔们为了争夺南陵王府的爵位和财产,闹得不可开‘交’,南陵王太妃却又压不住场面,原本兴盛的南陵王府迅速败落,如日薄西山,除了南陵王这个空头爵位差不多什么都没剩,人人都道这一脉就要这样败落下去了。
结果呢?
七年后,这位十三岁的南陵王世子回到京城,立刻就在皇室宴会上亮相,惊‘艳’了整个会场。德明帝怜惜他孤弱,怕他回南陵王府被暗算,留他在皇宫休养。那位病弱少年却婉言谢绝,回府后不但保住了‘性’命,还迅速地坐稳了南陵王世子的位置,更迅速地成为德明帝的新宠,这才渐渐有了南陵王府现在的隆盛。
这样的人,心机手段绝非常人所能及,若是燕柔当真对他有了心思,只怕结果会很凄惨……。
好在燕柔对这个大哥很是信服,在他一再的叮嘱下,虽然对萧夜华不乏爱慕,却并没有多少男‘女’之情,闻言没好气地道:“记住了记住了,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我都快会背了!”
被妹妹这样顶撞,燕宇不由的心中郁结。
明明他从小就很注意养成兄长的威严,为什么他的弟弟妹妹都对他这般不尊敬呢?难道是他神情还不够严肃吗?回去后要好好研究研究了!
二楼雅间,萧夜华和苏陌颜相对而坐,目光‘交’汇处,刀光剑影闪烁不歇,与方才众人面前彼此欣赏,相谈甚欢的模样判若两人。
许久,苏陌颜拱手道:“世子果然好眼力,只是我不知道我哪里透出了破绽,竟然被世子看穿了?”这个赵天一,是她的退路,如今被萧夜华知道,只怕将来想‘抽’身都难。
“苏小姐演技超绝,可惜你手底下的人没你这份道行,否则我也想不到,你和赵天一居然是同一人。”萧夜华悠然笑道,忽然“啊”的一声,击掌道,“想到之前赵天一曾在忠勤侯府当着众人的面对我神情表白,没想到苏小姐表面上对我不冷不热,实际上竟是这般情深似海,实在叫我感动不已……。”
苏陌颜别过脸去,早在猜到身份被人看穿的时候就料到会被嘲笑,只是神情还是带了几分愤愤然。
“既然苏小姐对我痴情一片,我也对苏小姐倾慕不已,这般两情相悦,不如我改日就派人上苏府提亲,如何?”萧夜华摇着扇子,神情显得颇为痴情。
苏陌颜咬咬牙,冷笑道:“世子,既然知道我便是赵天一,就该知道,我‘精’通医术。不过,您知不知道另外一件事?‘精’通医术的人,一般也很‘精’通毒术。”她从袖袋中取出几瓶青瓷瓶,一一摆开,“这瓶是能够把人毒哑的,这瓶是能够让人毁容的,这凭是能够让人穿肠烂肚的……。”
“……。”见她停了下来,萧夜华顿了顿:“所以呢?”
苏陌颜微微一笑,笑容甜蜜如‘花’:“您想服用哪瓶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苏小姐真会开玩笑。”萧夜华先是一怔,随即微笑道,“明明这瓶是解暑的‘药’丸,这瓶是能够让人清心静气的,这瓶我闻到了曼陀罗的味道,应该是让人昏‘迷’的‘迷’一‘药’。”说着,他指向最后一瓶,“这倒真是见血封喉的毒‘药’,苏小姐千万保存好了。”
苏陌颜顿时有些惊讶:“没想到世子居然对‘药’物如此‘精’通?”
“俗话说得好,久病成良医,吃的‘药’多了,自然就熟悉味道了,闻到就能分辨出来,至于这瓶,是因为见识过,所以也清楚。”萧夜华浑不在意地微笑道,“不过,既然知道苏小姐‘精’通医术,自然也会猜到您熟悉毒‘药’,多得是让人无声无息死去的方法,怎么可能会毫无防备呢?”
苏陌颜冷笑道:“哦?怎么个防备法?难道您从哪里寻来了令你百毒不侵的‘药’物,随身携带?还是包治百病的神仙金丹,不管什么毒‘药’都能够立刻解开?”话语中已经带了三分嘲‘弄’之意,即便以她的见闻,也没听说过有这种东西。
“天底下哪有这种东西?”萧夜华细细地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笑容温雅,“只不过,在得知你是赵天一时,我就写下一份密书,若是有一天我不明不白地死了,不问情由,只管除掉苏府的那位赵姨娘和一个叫染画的丫鬟,就当是为我报仇了。”
苏陌颜怒目以对:“如果你被别人害死,那我姨娘和染画岂不是冤枉?”
“所以,苏小姐最好祈祷我能够活得长久些,我活得越久,你的姨娘和染画就越安全。”萧夜华悠悠笑道。
苏陌颜拍案而起,眸中带着冷光:“萧夜华,你当真写了这样一份密书?”
“那么,苏陌颜,你当真对我有杀心吗?”萧夜华“哗”的一声将手中折扇合上,敛起笑容,双眼瞬也不瞬地迎上了她的目光,幽黑的瞳眸浅若水潭,又似乎蔚如深海,令人无法看透,难以猜度。
对他有杀心吗?苏陌颜扪心自问。
其实,有时候不是没有想过一了百了的办法,因为这个家伙实在太让人火大。只是他太聪明,太狡猾,身份又非同寻常,若是一个不小心,只会为她和姨娘染画引来祸端,而且,虽然‘摸’不透他的心思……但这个人的行为却还没有触到她的底线,还不至于让她不惜代价这样做……
刚才那些话,不过是看到他那副调笑的模样太过可气,忍不住想要吓吓他,让他闭嘴,没想到,他居然连这点亏都不肯吃,硬是给顶了回来!
这个‘混’账,最好别落到她的手里,不然她一定要整死他!
苏陌颜咬牙切齿地跺了跺脚,狠狠地坐回了椅子上,发出了一声极大的响声。
“苏陌颜呀苏陌颜,”萧夜华反而笑了起来,用折扇轻轻敲打着另一只手的手心,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潋滟生‘波’,“你的弱点实在太明显了,明显到我不利用下都觉得可惜……。”
苏陌颜瞪了他一眼:“世子这话说得,倒好像我‘诱’‘惑’你‘逼’迫我的!”
“其实,你既聪明,又有手段,又狠得下心,还有一手超绝的医术,可惜有了赵姨娘和染画这两个拖后‘腿’的。”萧夜华却并没在意她的讥嘲,缓缓地道,“你越是在意她们,她们就越会成为你的弱点,甚至最后会葬送你的‘性’命。古语有云,无‘欲’则刚,无所在乎,便无所畏惧,也就无所不能,这样的人,才是最强的!”
苏陌颜眼眸中掠过了一抹异‘色’,却并不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萧夜华,淡淡问道:“然后呢?”
“啊?”萧夜华眉梢微扬,“什么然后?”
“成为最强的人之后,要做什么呢?那些心机,那些手段,究竟为了什么而施展呢?地位?财富?或者是美人……。不,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这里……。”苏陌颜捂住了心脏所在的位置,“会为一个人而悸动,她开心,我便开心,她难过,我便难过,为了让她们过得更好,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萧夜华似乎有些怔住了,连笑容都一起停在了‘唇’角,一动不动。
“如果说,这是弱点,那么,我很高兴我有弱点。”苏陌颜一字一字地道,“因为,那证明我的心是活生生的血‘肉’,而非铁石铸成,无知无觉,无情无‘欲’。若有朝一日,我当真为她们葬送了‘性’命,在我死的时候,我一定是欢喜的,因为,我能够为我在乎的人而死!”
萧夜华这次是真的怔住了,连摇晃的折扇都停在半空,好像他的天地,在这一刻静止了一样。
苏陌颜也没有再说什么,房间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静。
许久,“啪”的一声,却是萧夜华僵在半空的折扇终于掉落下来,却没有落入他的掌心,而是摔在了地面,发出了清楚的声响,摔散了扇骨,上面镶嵌的白‘玉’也被跌落,摔成了两半。
这声响反而将两人唤醒,萧夜华俯身去捡扇子和摔坏的‘玉’,起身后,神情温和如故:“抱歉,刚才我是开玩笑的,我并没有写下那么一封‘迷’信,只是不想被你吓住而已。”
这样的玩笑,似乎有些过了,触到了某人的底线。
“没关系,刚才我也是开玩笑的。”苏陌颜镇静自若地收回了那瓶毒‘药’,在手心不住地摆‘弄’着,“暂时我还没打算把这东西用在你的身上。”
萧夜华显然很能听到重点,扬眉道:“暂时?”
“以世子的为人和处事,我实在不敢保证,永远不会把这瓶毒‘药’用在你的身上。”苏陌颜浅笑着道,眼眸微弯,显得娇俏生动。
刚才的那一番‘交’锋碰撞,以及萧夜华为有关赵姨娘和染画的一句玩笑话道歉,似乎在一瞬间,用一种很诡异的方式,稍稍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萧夜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浅浅一笑,正要说话,忽然神情剧变,手猛地捂住‘胸’口。而一瞬间,他的表情又恢复了正常,就好像刚才那使他难以承受的剧痛完全不存在一样。
“你怎么了?”苏陌颜下意识问道。
萧夜华摆摆手,浅笑道:“没什么,就是我的痼疾,时不时地会发作一下。好的时候偶尔疼一下,过去了就好,并不影响什么。严重的时候,就一直疼,好像身体里的血脉都要翻腾过来,想要燃烧起来一样,疼得天翻地覆,那时候就要闭‘门’休养了。毕竟,若是被人看到我疼得面目扭曲的模样,什么谪仙形象都毁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疼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而是别人。
“其实,上次在周府寿宴,你病发的时候,我曾经为你探过脉。你的脉象很古怪,时而微弱‘欲’息,时而强壮无比,我从未见过这种脉象。但是有一点我能够肯定,这绝非疫病或者高烧所留下的后遗症,反而更像是中毒。”苏陌颜当时还不愿意暴‘露’她懂得医术,因此并未说什么,如今赵天一的身份已经被看穿了,也就不再顾忌,直白地问道,“你所谓的痼疾,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