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嫣虽然好奇这孙老爷的身份,但却不会在这时候去问,否则不过是自讨没趣而已。
刘氏啰里啰嗦的说了一通,这才让众人散了。
苏陌嫣带着雪晴出了刘氏的院子,才低声道:“去打听打听,这个孙大人是什么来头。”
雪晴应了,便向大厨房去了。
苏陌嫣没走几步,李曼霜便跟了上来,温声细语地问道:“嫂嫂怎么一个人走?雪晴没陪着您?”
苏陌嫣不在意地道:“我打发她去大厨房了。”说完,脚步丝毫没有慢下来。
李曼霜却紧跟在她后面道:“嫂嫂且慢走,曼霜有话要和您说呢。”
苏陌嫣没办法,只好停下脚步道:“不知二小姐有什么事?”
李曼霜拿着帕子掩着嘴笑:“嫂嫂可真是折煞曼霜了,曼霜可不敢应,您该是叫我霜儿呢。”
算起来,李曼霜比苏陌嫣还大一岁,可苏陌嫣的身份在那里摆着,按理,她是该叫李曼霜“妹妹”,或是“霜儿”的。
可苏陌嫣一向不愿意和李府的人亲近,对李俊驰兄弟都称呼为“少爷”,所以也就称呼李曼霜为“二小姐”了。
对于李曼霜的亲近,苏陌嫣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淡淡地道:“不知霜儿妹妹要和我说些什么事?”
李曼霜看了看周围,道:“园子里的花开的倒好,嫂嫂不如和我去看看?”
苏陌嫣知道她这是防备别人偷听了去,可是心里不愿意和她亲近,对她要说的话也不太感兴趣,便道:“站了这一早上,我也累了,霜儿妹妹要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等我得闲了再去找你?”
她这拒绝的话说的很是露骨,换个人早就讪讪的走了,偏李曼霜却不在意,娇笑道:“霜儿可是为了嫂嫂好,嫂嫂可不要拒绝呀,要不,咱们在那廊下略坐一坐?”
通过这段时间的一件件事情,苏陌嫣早猜出李曼霜不是寻常女孩,论心计狡诈,自己也不是她的对手。眼见她城府这般深,越发的防备她起来。
见苏陌嫣犹豫,李曼霜微微垂下头,有些难过地道:“嫂嫂对我有恩,我哪里敢对嫂嫂有什么坏心?可嫂嫂却这般防备我。”
声音越来越低,她本就娇柔,再加上这黯然神伤的模样,让人看着更是爱怜。
苏陌嫣也于心不忍,况且李曼霜确实也没做过什么对她不利的事,她倒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便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只是怕这里说话不方便。”
“真的?”李曼霜惊喜的抬起头,眼眶中还有些盈盈的泪意,面上却是无邪的笑意。
苏陌嫣不得不承认,这李曼霜对男人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就连自己,有时候都不忍心拒绝她,心一软,便笑着点了点头。
李曼霜擦了擦眼角,小心翼翼地道:“若是嫂嫂不嫌我烦,我去嫂嫂院子里坐坐可好?”
苏陌嫣虽有些怀疑她这般表情都是做戏,可终究还是同意了。
二人之前说话时,李曼霜的丫鬟秋珊便落后几步跟着,这会儿她见苏陌嫣同意她去后院坐一会儿,便打发秋珊道:“我卧房的桌上有盘桂花糕,你去拿来,我和嫂嫂吃。”
苏陌嫣知道她这是故意支开秋珊,便也没有拒绝。
二人回到后院时,雪晴也刚好走到院门,见苏陌嫣和李曼霜一起回来,她虽是惊讶,可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替二人开了门,恭敬跟在二人身后进了院子。
苏陌嫣二人在花厅里坐了,雪卉端上两杯茶,又退了下去。
这茶还是李俊修遣人送来的,苏陌嫣不是太喜欢喝,便只留着招待客人了。
“这里没人,妹妹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苏陌嫣道。
李曼霜看着苏陌嫣,一脸诚恳地道:“我知道嫂嫂是有些防备我的,这不怪嫂嫂,您也知道,我和姨娘地位低微,要想在这府里活的好些,难免要使些心计,这也都是没法子的事。”
苏陌嫣见她说的诚恳,心里也是黯然,一个姨娘,一个庶女,这母女二人遇上刘氏母女,也是挺不容易的。
李曼霜说的眼圈泛红:“您大概也看出来了,夫人最是个不容人的,大小姐又是个跋扈的,我若一味的实心眼,恐怕早被她们磋磨死了。”
她那帕子拭了拭眼角,道:“可嫂嫂待我是不同的,您对我有恩,不管那次您是为了什么才让那大夫去给我瞧病,我心里都是感激的,在这府里,除了姨娘,又有哪个是真心疼我的?即便嫂嫂是无心施恩,我也是感恩在心的,所以,我不管对谁使手腕,对嫂嫂却是绝对不会的。”
苏陌嫣见她如此,也有些动容,她知道,李曼霜说不会对她使手腕,这话她不信,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怕是对人都已经是不自觉的防备和算计了吧?
可李曼霜这话说的也有几分诚恳,又想到她一个十四岁的庶女,在这府里不知是怎样的艰难。
苏陌嫣叹了口气道:“各人有各人的不易,你且放宽了心吧。”
李曼霜点点头,勉强笑道:“我不是有意惹嫂嫂和我一起不开心,只是怕嫂嫂不信我,现在知道嫂嫂这样疼我,我心里高兴的很,还请嫂嫂莫要因为了坏了心情。”
接着有说道:“我今儿个非要跟着嫂嫂过来,也是怕嫂嫂不知内情,明儿个吃了亏。”
苏陌嫣没有接话,只是认真的听着她说。
李曼霜便继续说道:“嫂嫂可知,明儿要来咱们府上做客的孙大人是哪个?”
苏陌嫣摇头道:“这我倒是不知,想必是个极有身份地位的吧?”刘氏那般势力,能让她青眼相待的,必是有些权势的。
“正是,”李曼霜道,“这孙大人便是咱们乐天府的府尹,也就是咱们老爷的顶头上司。”
苏陌嫣心下了然,怪不得刘氏如此上心,这李青胜的顶头上司她可不是要好好逢迎的?可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李曼霜要告诉她这些又是有何用意?
李曼霜像是看出了她心里的疑惑般,说道:“这孙大人,嫂嫂是不曾知道的,可是孙大人的长公子,可是和嫂嫂打过交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