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剑指峰?”
不仅是小皇帝一脸茫然,就连小皇帝一侧实力高到即便是管随卿对到也不敢掉以轻心的姜补天也是一脸迷惑。
看来久居宫城内,对风云变幻的江湖高手排位并不看重,甚至是那句已经承袭了近两个甲子的武评句也不一定记得清指的都是谁。
叶司丞因此解释道。
“撼剑指峰,是天下十岳第九位的撼剑山的其中一峰,当地人称之为一指峰,只因其整座山域独一峰高耸入云,而撼剑山域其他诸山则是清一色的低矮不似山峦,这与白帝五峰拔地而起的雪山山势略有相近。”
管随卿顺势接口。
“撼剑指峰一脉剑道传承被称之为撼剑剑统,亦被江湖人称之为人间的第二剑统。众所周知,探雪城以行剑为著,虽然历代探雪总教师均是撼剑大家出身,但在世人眼中,探雪城实际上是行剑的流行光耀之城。”
“一百六十年前,红袖剑神孙洗庐开创撼剑指峰剑道一脉,另辟蹊径,弘扬撼剑之学,使原本偏向于行剑的剑道渐转至撼剑行剑可分庭抗礼的地步。对此,上一代探雪城主,还曾表示十分赞同并且予以大力支持。”
“经历四十年发展后,孙洗庐曾与探雪老剑神决战于天南,最终以平手首位,故而,两个甲子前开始流传的那一句‘一剑一叶一风沙’中的‘一剑’其实指的是上一代探雪城主和孙老剑甲两个人,二人曾同立于天下英雄首位许久。”
“直到后来老城主和孙剑甲双双归隐,扫雪客等后一辈江湖高手领军江湖,这‘一剑’才转指扫雪客。”
小皇帝缓缓点头,眼中满是了然和饶有兴致的味道。
“原来这撼剑指峰还有这么一重故事,是朕孤陋寡闻了。可……朕听说那孙洗庐剑甲是一位行剑大家,为何又是撼剑指峰的开创者,新一代撼剑的领军人呢?”
管随卿继续出言解释。
“因为孙剑甲曾眼见撼剑一流趋至没落,心中实在不忍古老传承断绝,便借挑战探雪城之名光复撼剑之风,使天下人明白,行剑虽强,但撼剑也可以独当一面独立一门。”
“后来,在撼剑指峰最巅峰时期,共有十七位撼剑大家闻名于江湖,合称撼剑指峰十七天相,实力高著。经过指峰合议,为昭显孙剑甲之剑道精神,便将孙剑甲推为天相之首,合为十八天相。”
“今日臣无意中听到那薄衫女教那黑面人与韩天相致敬意,便知黑面人极有可能是师出撼剑指峰的韩崇化天相之道。故而,臣由此推断,撼剑指峰很有可能和镇天王合谋,但也有可能仅是韩崇化一道或那黑面人一人投身镇天王。”
“撼剑指峰撑底,只是最为不好的猜测。”
叶司丞点头,“如今形势尚不明朗,必须做好最为艰难的预准权衡,并加以防范安排,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他一双猫眼微微流露出沉凝之色,很快又是严肃的看向云孔苏徐四人。
“无论下一步如何,当先要做的,还是将少宗澄送还回去,方能保证卓幼安暂时无虞。劳烦苏将军,云将军按原定之计行事,将少宗澄送还回去。”
“另,还请孔将军,徐将军走一趟环山,确认原本的安排并无差错。”
云冲徐烨苏瑾妾三人均是听令便要退出,唯独孔太飞滞留原地,嗫喏未走,想了想还是躬身一礼问道。
“叶大人,那把少宗澄送还回去之后,幼安的性命如何保证?万一那姜老儿确认自己的爱将安全后,再将幼安斩了,俺们岂不是回天乏术了?”
“依俺老孔来看,莫不如让小十一一个人去勘察环山,俺老孔挑头去把幼安给救回来!您放心,俺老孔知道分寸,肯定不草率行事,你别看俺这一身黑筋,这潜入敌城的事还真做过不少,极少失手,您就交给俺!”
“俺一定把幼安给救回来!”
满座众人都被这个黑塔一般的汉子憨态可掬的样子给逗得微微发笑,叶司丞笑道,“二将军无须急在一时,卓小将之安危,本丞自有安排。”
见到对方自信的样子,孔太飞终于是点了点头,和前三者一同出了别院。
余下四人面面相觑,小皇帝还未发问,叶司丞又是一道命令传下,“随卿,姜先生,卓幼安的安危,就交给你们二人了。本丞相信,以你二人的实力,足够救出卓幼安。”
“记住,切勿低调行事,动静闹的越大越好,最好将镇天王的府兵门客全部逼出来,方才最好。本丞会在城外接应,你二人救出卓幼安,便从南墙闯出。”
管随卿对于叶司丞有着绝对的自信,虽然这一强攻莽撞的手段,与叶司丞平素稳重谨慎的行事风格全然相反,他还是选择了相信。
不善言辞的姜补天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只是看了小皇帝一眼,叶司丞看出他的担忧道。
“虽然本丞和陛下均是不通武学,但请放心,本丞还有一步后手,可保此地不会有危险,安心去罢。”
二人答应一声,转身大步而去。
……
云东,馁州,少凉地。
自庶州姬岭莫须山出来一路经历三州之地,整整五日时间,赵梦缺已然历经了大小十余场战斗。
胯下白马王雪夜流星几乎被赵梦缺马不停蹄的逼出了全部的潜能,生生累瘦了一圈。
为了不耽误营救冰池海三州的粮草和甲士行程,同时也是为了缩小目标,赵梦缺选择了让燕杵兴继续领军先行,自己独自一人带信折返。
赵卫辞本应与他同行而回,到沧北再分道扬镳。
但前三日午时,昶州方向的探雪城眼线突以黄门雀传下消息,命其速去一趟曲晋撼剑指峰调查一个黑面人以及一柄黑刀的消息来历,当地会有探雪城的眼线谍探接应帮衬,赵卫辞因此与赵梦缺分别。
临行前,二人交换坐骑,赵卫辞将原本就是属于周患的这匹白马王交到了赵梦缺的手上,一方面白马王脚程更快,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赵梦缺将之还与周患。
“赵将军,此行一别,或许永无再见之日,此去昶州一路危机重重,云东眼线遍布四方,现又已被人盯上,经历四场混战,能够走到这里,已是劳心劳力。”
“现下我又有要事在身不能相陪,距昶州亦更有近万里之遥,即便宝马在身一剑在手,仍然难上加难,赵将军一定保重!”
赵卫辞神情严肃。
“此次事态紧急,镇天王行动又快,就连探雪城得到消息也需要数日时间,黄门雀在探雪少之又少,所能携带消息又极其有限,我已先行将云东有异的消息发往了沧北。”
“但毕竟信息不详,一切重责还在将军手上的这封信书之上……能否赶在镇天王兵进帝都之前赶赴昶州通知消息援救帝都,全赖将军了!”
赵梦缺回之以格外郑重的一点头,“你也保重,曲晋毕竟异地他乡,西境军又亦图谋不轨,只怕你此次孤身前往也并不安全,多加珍重,来日有机会,一同痛饮罢。”
“闲话不多说,你我就此别过!”
赵梦缺心系巨事,不敢过多停留,拱手示意,二人便扬起一溜烟尘,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