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妈咪回家,皓然兴奋地“哇哇”叫,立马爬了过来。
简荨一扫疲惫,抱起儿子。在妈咪的怀中,皓然扭动着小身子,“咯咯”大笑。大而亮的眼睛弯起来尤其可爱。
看到眉眼间像极了那个男人的神态,再想到方才和他的见面。那霸道的啃吻在她唇间留下了丝丝痛涩。
和儿子互动了好一会后,将儿子交给菲佣。自己则上楼去卧房,先冲了澡,换上家居休闲装。
上衣是宽松型,很轻松就套上,可当穿上长裤时,发现问题了。从前很轻易就穿上的长裤,后来却越来越不似从前那般宽松。她本来并没有在意,然而,当此时此刻长裤停留在腰际那里,就连深深吸气都再也合不上了,她就不能不在意了。
她在镜子前,左看看右看看,忽然想到在瑞典时,某个人在她走前对她说,她的腰身和肚子粗了这么多。这时,她才相信这不是一句戏谑。
再想到方才和另一个男人见面时,他盯着她的腰身时的异样的眼光,她也明白那眼光的含义了。
“Lisa,我最近是不是胖了很多?”简荨赶忙下楼问菲佣。
菲佣听到这个,连忙停下手里的活,像是等待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一般,忙不朔地点头:“小姐,你自己终于发现了。”
“......”简荨有些无语。
菲佣也放开胆子了,干脆直话直说:“小姐,以前你的食量很正常,现在,你吃饭都是用大汤盆,结果还没有吃饱,还要吃一堆宵夜,我看,三个人的饭量都没有你一个人多。而且你以前一点辣都不吃,可是现在没有辣你就吃不下。小姐,听我一句劝,去看看心理医生吧。以前我有一个朋友得抑郁症,症状就是暴饮暴食,结果胖得就像......”
菲佣话还未有说完,简荨转身跑上楼,打开电脑,在搜索引擎里输入“抑郁症”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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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诊所,医生看完心理测试报告,对简荨点了点头。
“是抑郁症吗?”简荨有些紧张地问。
医生扶了扶眼镜,笑说:“其实,通常来说,抑郁症患者不会认为自己患有抑郁症,而认为自己患有抑郁症的人,往往并不是真的患有抑郁症,却又不断给自己患有抑郁症的心理暗示,增加心理压力。这已经是都市亚健康的现状之一。从方才的测试看,简小姐得抑郁症的可能性不高。”
简荨松了一口气。转而又疑惑:“可是我的胃口忽然很好,饭量增加很多,甚至是以前的两倍还多。这算不算是暴饮暴食?”
医生答:“从某些方面说,暴饮暴食有时是释放心理压力的一种途径。看过资料,简小姐是职业是飞机师。这个职业会有定期的心理测试,相信简小姐也做定期心理测试,而且也会有一套对心理压力自我疏解的系统方式。”
简荨点点头,也没有话可以问了。
医生想了想,建议道:“不如去检测内分泌。虽然心理压力不代表抑郁症,但是心理压力很有可能引发内分泌失调。胃口忽然很好,也许是内分泌失调的症状之一。”
“谢谢医生,我会去做检测。”
回到家,菲佣等待已久的样子,赶忙迎上来,“怎样?怎么样?是不是抑郁症?”
“不用担心,医生说不是抑郁症。”简荨笑着安慰。
菲佣不放心,继续追问:“那是什么原因?不可能无缘无故暴饮暴食。”
“可能是因为心理压力导致的,最近公司的事情很多,加上还在为我妈咪担心。不过不用担心,我会注意饮食。”
其实刚一离开心理诊所,她正要去其他诊所做检测,可是经过略微的思忖,还是决定不去。即便是内分泌失调引发的胃口失调,她也不会在哺乳期吃任何药物。打算还是恢复游泳多做运动外加节食。
“Lisa,这两天我会照顾皓然,你可以休息,见见朋友,或者旅行。”她从菲佣手中接过皓然,轻拍儿子的后背。
皓然随着月龄的增长,越来越依恋母亲。既然从出生那天起就没有父亲,确切说是不被亲生父亲承认,她就必须给儿子双倍甚至更多的时间。
虽然算是事业型女性,但是她也会把家庭与事业平衡得很好。她做的到。
偏偏生命里先后遇到的都是当局者迷的渣男,一个不相信她会顾及家庭,说放弃就放弃。一个不相信她对感情的忠诚,连儿子都不承认。她不怪他们,只怪自己,太轻信男人所谓的情话连篇。
然而,每当她看到儿子的笑脸,还有大儿子的照片,看到他们眉眼间显而易见的父系特征,就会看到那两个男人的影子,她的心里就会泛起无法抑制的痛。
如果说男人是会食言的生物,那女人就是感性的生物,不过轻轻的撩拨,结果掉进爱情的陷阱不可自拔,却又做不到全身而退杜情绝爱。
“皓然真是聪明,其他小朋友这个时候才刚刚会爬,他已经学站了。什么样的爹地就有什么样的儿子。”菲佣逗着皓然挥舞的小爪子赞道。
虽说和主人家的感情不错,主人家的私事或多或少也耳闻目染一些,但毕竟是外人,对谁好谁坏谁对谁错没有切身的体会,所以这位忠诚的老菲佣对小皓然的父亲至今的记忆还停留在那身帅气的机长制服上。
唠叨了很久,才注意到简荨那低沉的脸色,终于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
菲佣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小姐,如果不是抑郁症,那一定是心理压力,唉,都是因为太想念太太了。我也想太太啊。怎么还没有找到太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妈咪不会有事的!”简荨想都不想,接过话,语气不容置疑又坚定:“妈咪不会有事,她会回来的。”
如果说姑姐弟媳同姑嫂婆媳间一样,存在天敌的关系,那此时的汤雅媛和简荨就很恰当的印证了这一说法。
因为三方公司有合作,简荨和汤雅臣汤雅媛两姐弟在陆氏的会议室开会。
只要是简荨提出的建议,汤雅媛能即刻用万千种理由压下去。很清楚她对那一巴掌没有释怀,简荨没有兴趣同她较劲,索性让其他高层说话。
拳头打在棉花上,让汤雅媛更加不满。她就偏偏不放过,凡事都还要问简荨,考问的语气,为的是让她尴尬。
直到汤雅臣适时一句“会议到此为止”,其他人才松一口气。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说汤雅媛夫家的背景,就凭她汤家大小姐的身份,凭借“汤”这个姓氏,即便是嫁出去的女儿,娘家争产仗中落败的一方,外界都还是要看她三分脸色。
简荨刚一出会议室的门,雅臣一步追上前,“难道你一直都不打算同我说话?”
“我们本来就没有话可以说。”她冷冷道。
“七年前是我不对。我承认我不希望你们顺利举行婚礼。不过......”
她倏然打断。接过话:“不过我和汤雅梵不合适,对吗?这句话我听过很多遍,汤谨言说过,你说过,我妈咪也说过。我对我自己也说过。所以这样可以了。”
“对不起。”他垂下眼睛。
“不用同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简荨缓和了语气,唇尾苦涩地上扬,“你没有做错。你只是给了他选择的机会,最终作出抉择的人是他自己。所以七年前的事情,我没有责怪任何人,包括汤雅梵。他也没有做错。这句话我不仅现在同你说,我也曾经同他们两个人说过。我希望,以后我不需要再说一遍。”
正要转身,却被他猛然攥住手臂。她顿下脚步。
他嗓音黯哑,不甘心地问:“那为什么一直躲我,既然你不怪我,为什么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同我说?”
她笑了笑,“怎么会一句话都没有同你说?开会的时候,我记得我有同你说话,还同你有商有量。”
他神色下沉,“你很清楚我指的不是这个。”
沉默了一会,她认真望着他:“我觉得,以现在的局面,我还是躲你比较好。我们应该保持距离。”
他炯炯盯望她,目光定在她的眸底深处,沉声说:“你还是放不下,放不下你们当年被我,和汤谨言一先一后地拆散。”
“我说过我已经放下了。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们。我只是......”她闭了闭眼睛,眉头深深蹙起,语声无奈又有不耐:“我只是不希望自己永远生活在被算计中。我何德何能,被你们接二连三的算计。”
他苦涩一笑,颓然垂下攥着她手臂的臂膀,口中吐出轻轻的三个字:“对不起。”
她点了点头,淡淡说:“我先走了,明天公司这里见。”
“阿荨,难道真的不能给我一次机会?”他再次止住她的脚步,挡在她身前:“我们可以离开香港,忘掉香港的一切,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说着,他靠近她,抬手扶住她的肩头,俯下身,诚挚而柔情:“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还未有来得及反应,身后骤然传来尖锐的声音:“简荨,你同那两个揪扯不清是你的事情。但是你不要妄想再搭上汤雅臣。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祸国妲己,见你一个就要爱你一个。无论我们两姐弟有什么恩怨,都是我们两姐弟的事情,你最好离我弟弟远一点!”
“堂姐!”汤雅臣走上前就要拦住她。
汤雅媛正怒火冲天,空隙间绕过汤雅臣,拉住简荨,“我说话你听见没有,我让你不要招惹我弟弟!”
简荨挣脱开她的纠缠,也不想多说一句话,就要离去。
“我同你讲话,你敢没大没小!”汤雅媛更加地怒,不作任何考虑,眨眼间的功夫,将她猛然一推,“砰”一声,简荨被推力撞到墙面上,顿感强烈的眩晕,缓缓晕倒。
“阿荨!”汤雅臣冲上前,
汤雅媛这时才感觉到自己惹了祸,她深呼吸,强装镇定,“她不是飞机师么?飞机师说晕倒就晕倒,很会装呢。”
紧急之下,汤雅臣已经没有时间追究,将简荨拦腰抱起,“call急救中心。”
汤雅媛这才慌忙拿出电话,跟在了后面。
医院急诊室,经过检查,医生拿下听筒,“病人只是擦伤额头,已经没有大碍。晕倒的原因,是因为病人已经有了十六周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