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帆清醒的告诉自己一定不能重演自己失去亲人的悲剧,她一定得救活苏亚。现在只有苏亚活过来,外公外婆才有救。苏亚是他们的全部,而现在,所有的全部似乎都掌控在了她的手中。
扬帆想起小时候,苏老师带着她们一起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苏老师是小鸡的妈妈,在前面掌开双臂严阵以待,提防老鹰保护小鸡。而现在,所有的小鸡都已经长大,翅膀硬了,有的也成了妈妈,爸爸。
但是曾经的苏老师却失去了那双保护她们的翅膀,眼睛浑浊胳膊无力,连走路都一瘸三拐。曾经他可以保护那么多孩子,但现在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曾经保护过的那么多孩子,现在却一个也不在身边。
杨帆想着曾经抓着苏老师的衣角,藏在身后,躲着老鹰的捕抓,一种幸福又亲切的感觉涌上心头。
……
外公从上衣兜里摸出一盒皱巴的烟,看了看又装进了兜里。
“师母,别哭了,苏亚还没死呢!哭什么哭呀,没死也让你哭死了!”杨帆突然的一提声调,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对!老头子呀,咱不能这么哭哭涕涕的,苏亚这不好好的吗,还没死呢!你看我这老糊涂的,一开始苏亚都差点没喂活,这不老天爷也让他闯过这一关了吗。吉人自有天相,大风大浪咱经历的多了,苏亚不就摔了一下,有什么先天性心脏病吗,咱好好照顾他,让他不犯病就是了,你看我这老糊涂的,怎么就想不开呢。杨帆呀,赶紧扶我一把,我得给苏亚准备点吃的,别得他一醒再饿了怎么办。”说着话,外婆就站起来想要往外走,被杨帆拉住了。
“师母,你不用着急,医院餐厅随时都有吃的。我已经叫人给苏亚准备好饭了,估计今天他能醒过来。我不是说了吗,最长也就一星期,你还不相信,说我骗你。我跟你打赌,要是苏亚今天不醒呀,我就把玉皇大帝给你请来!”杨帆见师母缓过神来,发自内心的高兴。
“你说的是真的?他今天真能醒过来?”师母拉着杨帆的手满眼的哀求。
“师母,你快和苏老师吃点东西吧。放心就好了,苏亚肯定能醒过来。可别让他见到你们这般模样,否则,这病刚好,别再急出其他病来。苏亚是个好孩子,孝顺又懂事,这是老天爷送给你两老的宝贝,你们可得好好看好了他,别让老天爷再收回去。赶快吃点饭,洗洗脸,精神精神,这对苏亚的病情也有帮助。”杨帆把师母让到桌子边坐下,把筷子塞进师母手里。苏老师坐在床边,盯着苏亚,一声不吭的摸摸苏亚的小手,摸摸苏亚的小脸,把自己的额头枕在苏亚的手上,一动也不动。
“师母,你这样哭哭不振的,苏老师看了心里也难受,你最懂苏老师了,他有苦有痛的也不说。憋在心里也难受,苏亚这一病,你再这么打不起精神来,苏老师也支持不住的。你俩得共肩作战,帮助苏亚战胜病魔。”杨帆给师母悄悄使了一个眼神。
“老头子呀……他外公!赶快过来陪我也吃点,苏亚又没死,咱不能这样。他今天醒不了,咱等明天,明天醒不了,咱等后天,咱得活着等到苏亚醒那天才行。快过来!”外公被外婆喊了过去,两个人一个坐在临床上,一个坐在凳子上,边吃边看着苏亚。
“老师,师母,你俩就放心好了,苏亚没死,他也死不了,他命大着呢!”杨帆调了调点滴的速度,“你俩先吃着,我去看一下给苏亚准备的药。”说着杨帆就往外面退,“你俩一定要等到苏亚醒过来!”杨帆把门轻轻掩上,透过门玻璃往里望了望,顺着墙坐在门边的长椅上。
“苏亚,一定要醒过来!否则你这一走,可让你外公外婆怎么活呀!”杨帆想起了多年前坐在教室里听苏老师讲课的场景……
那时他还小,父母离婚后大哥判给了爸爸,二哥和她判给了妈妈,后来爸爸新组建的家庭去了城里,妈妈带着二哥也改了嫁,她被留给了爷爷和偏瘫的奶奶。其实,杨帆心里明白,这么多年一直是老师和师母给他出钱供他上学。后来奶奶病逝,还是外公一手操持。
苏老师和师母把她当亲生闺女看待,她就把苏亚当亲弟弟看,只是大学毕业工作后,她就把爷爷接来了城里。忙碌又复杂的工作使的她不能常回老家看看,只是偶尔才回去一趟,给奶奶上上坟,去其他哥哥家坐坐。
“杨医生,7号床的病人要见你,让你赶快过去一下。”一个护士推着换药车走了过来。
“啊?啊!我这就去,坐了一会怎么就睡着了。几号床,7号?”杨帆摸了摸渐大的肚子,一种幸福感驱散了身边的劳累。
生活本就是一件轻松而幸福的事情,有困难有挫折,在所难免。幸福也不是一件奢侈品,它触手可及,只要你拿的起放的下想的开。出生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要享受它的旅途,无论是鲜花满地,还是荆棘丛生,一路走下去,才会拥有天边的希望。如果背离了最初的本真,一味强求索取利益,那不是梦想,那将是恶果。
不需要欢春乐秋的故事来温暖寒冬,不依靠几家喜怒别家哀乐来对比幸福,生活就是一场笑话,你哭,别人笑,你笑,生活就笑了。
走过弯路才珍惜直路的顺畅。
当然,走过弯路,才发现风景在别处,生活在脚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