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郎在冷光灯下安静到几乎令人窒息。
凌辉修长的身影被灯光投下一个压缩的影子,在地面上微弱的晃动。
那晃动来自于他终于恢复的呼吸。他猛地吐了一口气,仍旧定定的望着夏洛,幽幽的说:“你……”
夏洛垂下眼睫,一副等待宣判的神情。
“你说完了吗?”
她点点头。忐忑不定的看着他。
他的表情如常——在这样的情况下却让她更加感到心惊。
然后,他突然笑了笑,道:“血族又怎样?!对我而言,你是夏洛,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他一字一句的说:“我,不,在,乎。”
她吃惊的抬起头,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好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尽管刚才令人感到陌生的,是她自己。
在某段时间里,她的表情她的身体都像被上了锁,一动不动,保持着愕然而僵硬的姿态。
“夏洛,其实我也曾怀疑过你,”凌辉带着平静的语调轻轻的说:“那时候我割破了手指,你用嘴吸过的伤口竟然愈合了……弗雷德先生音容笑貌就像从欧洲油画里走出的吸血伯爵,而奥古斯特家族,我也略有所闻……你之所以不说,我想是有苦衷的吧,是不是?”
凌辉——他竟然早就知道了?
可是他的态度……是真的吗?他不在乎吗?不知为何,夏洛觉得自己就连血液中都充满不可思议的期盼!
“即使是这样,可是我的身份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夏洛说。
“孟竹君不能死,在没有搞清真相之前……谢谢你救了她,夏洛。”凌辉却这样说。
“可是……”
“你不相信我么,夏洛?”凌辉叹了口气,听起来很疲惫,很茫然,他拉着夏洛的手,深深的望着她,眼中没有讶异,没有怨恨,没有不解。笼着她的眸光明亮而平静。他接着说:“无论如何,我相信你。我也希望你能够放下顾虑,相信我。”
“凌辉……谢谢你相信我,虽然我救她,只因为我克制不住……”夏洛看着他,嘴角扬起一丝无奈的笑容。
“别这么说!你不是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吗?其实不光这件事,所有的事,我们都被捆绑在一起——也许这就是命运吧!”他淡淡的笑带着安慰。使她的心温暖而透明,第一次她是这样想要敞开心扉,把过去的现在的甚至未来所有的真实想法都讲给他听,即使是幽暗悲伤的部分,她也会勇敢的说出来。
“凌辉,对不起……如果我们能够早点这样坦诚相对,所有的不愉快都不会发生,是我有所隐瞒,我可以说得更清楚的。”夏洛低下头,看着墙角的一处。
“夏洛,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凌辉拉着她,把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这样的话,我做梦都想不到你会亲口说出来,以前的你是那样骄傲那样冷漠,仿佛世间的根本不值得你多看一眼,现在的你,好坦诚,好真实……我喜欢这样的你……”他吻了吻她的发丝:“这件事情一定会过去,无论结果怎样,我都——不会逃避,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办到!”
“别说了!”夏洛伸出手放在凌辉的唇上,凌辉拉着她的手,浅浅一笑,有一点淘气的问:“你舍不得我了吗?”
夏洛轻轻点头。
凌辉一怔。
他不过是开玩笑的,虽然有一点点微弱的期盼,但是毕竟不敢抱什么太大指望——他早就知道一切在劫难逃,只是希望她能多记住他一些,这样他就满足了……可是没想到,她竟然会点头?……
“夏洛,你?!”
“我舍不得你,凌辉,我不要你死!”她声音很低,但是很坚定——她终于承认,再多的骄傲与固执,都在他的情深款款与温柔如水中投降、融化。
事到如今,她只希望他能好好活着,别无他求。
可是,血咒怎么办?
答应弗雷德的承诺怎么办?
玄天剑又该怎么办?!
逃亡到欧洲的宇文鸢,在奥古斯特家的城堡中住下来。这个巨大而神秘的古堡,究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有一天,兰斯莱多对我说:“我想带你见见我的族人。”
“你的族人?”我有些意外,他一直是独来独往的,我都不知道他有些什么亲戚呢!
他拉着我的手,说:“跟我来吧。”
我们进入了大厅。
大厅里坐着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