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雪莲,南海莲子,哎呀!还有塞外的九尾草……”小碧在空间里一样样地将包里的药材倒出来,当他看到乌灵参和血藤的时候,再也无法淡定了,“嘎”的一声直接晕倒。
空间外的世界,罗千语已经牵着儿子走上了京城街头。
之所以谢绝萧家人马车相送的盛情,罗千语就是想带着儿子见一见京城的繁华。说来自己还是五年前离开松石镇时初次来到京城,不过那个时候的心情与现在是天壤之别。那时她心里焦虑,每天想着怎么活下去怎么将孩子平安生下来。现在却是荷包里满满,不愁衣食,自然就有了逛风景看闹市的心情。
在宁安县没有做到的事,今儿在这里都要得到满足。
先是带着儿子到成衣店溜达一番,给自己和儿子各买一套新衣服穿。小木木以“娘亲说好就好”的原则,在罗千语的指挥下拿着几套衣服换来换去往身上套,最终在一件蓝色小袍和一件天青色褂子之间难以抉择,罗千语扬了扬手,很土壕地道:“都买了,都买了!”
而她自己选的衣服,目标依旧是不带任何图饰和花纹。挑了好一阵,最终看上了一套白色衣裙,通体的白色,只袖口、领口和裙角处有星星点点的紫色小碎花点缀。
“娘亲,好看!”小木木拍手看着镜中的娘亲赞叹不已。
罗千语仰了仰脖子,骄傲得像只孔雀,“那是自然。”接着又抓住儿子的小衣领,娇声喝道:“臭小子。我可告诉你,等你娶媳妇的时候,不漂亮的不能娶,没气质的不能娶,不孝敬你娘亲的不能娶。没你娘漂亮的更不能娶。”
“娘亲,我知道了。”小木木点头如捣蒜之后,却又眨着眼睛问她,“可是娘亲,什么是媳妇?”
“臭小子,”罗千语又轻轻拍了一下儿子的后脑勺。“媳妇就是一个很可怕的女人,有了媳妇你就不要娘亲了,媳妇还会欺负娘亲,甚至还会欺负你!”
“小木木不要媳妇,媳妇好可怕。呜呜……”
卖成衣的老板娘被这一对奇怪的母子雷得是一个外焦里嫩。活了一把年纪,她还从没见过有当娘的这样教儿子的,而且那个孩子才那么小,现在就开始灌输媳妇可怕的思想了。
正想着,外面突然有人成群结队地跑过,一边跑还一边嚷嚷着,“威北侯回京了,小支部队已经到达城门口。皇上已经出宫迎接了……”
老板娘“呀”了一声,脸上看不出喜怒,只一字一顿道:“威北侯要回来了!”
同在成衣店挑选衣服的两个年轻女子也是脸上表情一滞。小声嘀咕着,“威北侯回京了!”
似乎大家对这个威北侯都挺感兴趣的,可是萧若灵说他凶残冷漠,还好男风。想到这里,罗千语不由对这个威北侯也好奇起来。
母子二人穿着崭新的衣服走出成衣店,十里长街上已经挤满了百姓。罗千语就算踮起脚尖,也看不清楚前面的情况。转头一望街道两旁都是茶楼饭馆。何必在这里硬挤着,坐在茶楼上喝喝茶。不也一样能俯视街道上的场景?
二人上了茶楼,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低头看着十里长街上的情形就更壮观了几分,黑压压的人群挤在一起来,个个仰着脖子,抬高脚尖,目地都是盼着威北侯的身影出现。
罗千语捧着茶杯,心道:那威北侯究竟是一个什么人物,怎么引得京城百姓如此出来围观,倒是把街道挤了个水泄不通,难道这是偶像的力量?
“娘亲,威北侯是谁?”小木木双手捧着茶碗,倚在窗口不时瞟着下面的人流。
“威北侯,威北侯……自然是个侯爷了。”罗千语将茶碗重重一放,一副教训儿子的语气,不想却惹得周围几桌茶客纷纷笑出声音。
这个时候茶小二也提着茶壶走了上来,他笑呵呵地走到罗千语身边,先是送了茶,继而笑道:“客官一定不是京城人,在京城住得久的人都知道威北侯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他是老侯爷的第三子,自小习武,精读兵书,十五岁便跟着老侯爷南征北战,很是骁勇,据说在战场上敌人一听到他的名字都吓得屁流尿流不敢靠近。”
“真的呀?”小木木听得入了迷,一眨不眨地盯着茶小二,希望得到下文。
邻桌的一个茶客见小木木一脸童真,就接话道:“自然是真的。待老侯爷过世之后,这位嫡出的三少爷顺理成章地世袭了侯位,近几年一直在外面南征北战,为我朝版图平安,百姓安宁立下了汗马功劳,是我朝中不得多得的人才呢!”
“是呀,是呀!”另一位书生模样的茶客也接话道:“若是没有威北侯出马,让敌人闻风丧胆,这困扰了几十年的西北边境问题,又怎么会在几年内解决。这威北侯果然是传奇一样的人物,而且此人还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唯独就是不太爱笑,常常距人于千里之外,而且,而且……”
书生话说到一半,吞了回去。
“叔叔,而且什么?”小木木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
那人摇摇头,再不多言,只低着头喝手中的香茶。
罗千语却心如明镜,恐怕这位茶客口中的而且,后面应该就是而且威北侯是个好男风的……
无风不起浪,看来萧若灵说得也并不是没有根据,原来大家都在这么遥传。
思绪飞过,回京队伍已经临近茶楼下方,茶客门纷纷起身倚栏俯视。队伍领头的是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武将,腰间一杆银枪,头盔上几络红绫,黄色战钾闪闪发亮,很是威风凛凛。
小木木一双黑眸眯到了一起,喜滋滋地道:“好帅呀!”
紧接着后面是挎枪步兵,步兵后面就是威北侯宫无策,以及后面密密麻麻的小支行军队伍了。
威北侯身下一匹枣红色俊马正在人群中间昂首阔步,他身着一袭银色战钾,阳光一闪有些刺目。腰间一柄宝剑,剑柄上镶着几色宝石,头上一顶同色头盔,盔顶红绫摇晃不止,远远望去果然英武帅气,气宇轩昂。
“娘亲你看,这个就是威北侯!好威风哦!”小木木有些雀跃。
也不知道是威北侯听到了小木木的声音,还是他只是偶然间那么一抬头,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就清清楚楚地被罗千语收尽了眼中。
若不是身下是拦杆,她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就在那么一瞬间从二楼上大头栽了下来,直接来个倒栽葱。即便是这样,她嘴里一口微烫的茶水还是毫无预兆地喷了出去。
那是一张俊到如雕刻般的脸,许是常年的沙场征战,皮肤有些发黑,但却更添几分威武。可是这张脸,这张脸……罗千语发狂一般地甩着脑袋,本来这张脸已经在她的记忆里消失了,有时候她甚至故意去想,可总是模模糊糊没有一个真切的认识。
这是老天在捉弄她吗?威名赫赫的威北侯宫无策,居然就是冰块脸!
妈呀,这是不是太巧合了!
罗千语突然有种被雷击的感觉,直觉得浑身发麻,呼吸停止。
“娘,你怎么了?”小木木发觉到娘亲的异常,歪着脑袋看着她。
可是此时的她只想看清那张脸,她只想确定威北侯到底是不是冰块脸。可是他只是那么一扬脸,几秒钟的时间后又骑马继续向前,再没有抬头给罗千语仔细看一眼的机会。
不会的,不会的!她在心里告诫自己,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可是,可是……威北侯身后那个长得比女子还妖冶的男子分明就是那个叫凌波的暖男。罗千语觉得她的心跳都漏拍了。老天爷,不要开这种玩笑好不好,本来她以为冰块脸只是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江湖侠客,偶尔路过松石镇,就算是被自己霸王硬上弓而留下一颗小蝌蚪,他也不会知道。
本来以为这一辈子她只守着自己的儿子过日子,至于那个爹,就让他永远消失在他们母子二人的生活里。可为什么他又出现了,而且还是一个这么有背景的男人。
罗千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拉着儿子离开这里,儿子虽然还小,但是就怕二人碰头仔细去看,在一大一小的两张脸上还是能找到父子印记的。
是的,她要带着儿子离开,一辈子再不涉足京城。自从有了儿子,她的人生目标可不是带着儿子寻爹,而是母子二人逍遥快活地过活一世。
至于男人,就让他见鬼去吧!
拉着儿子的小手出了茶楼,准备要给家人买的东西全部放弃,现在唯一的想法是离开这里,马上离开这里。
雇了一辆带篷的马车,与车夫谈好价钱,待欢迎队伍渐渐散开,马车徐徐驶出盛京,沿着洛水河越走越人烟稀少,但眼前却是美不胜收的山山水水,罗千语一颗乱跳不止的心脏才算暂且平静下来。
小木木倚在她怀里,有些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指头,不时抬头瞄一眼罗千语有些失措的神色,不知道娘亲到底是怎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