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问看着中年男子纠结的没说一句话,皱着眉头轻声说道:“你不会叫我一个叫花子请你吧!”
“没钱。”中年男子淡淡一句,干脆,没有拖泥带水。
何问的热情立即消极殆尽,没钱自己的话就百搭了,他也仅是要混顿饭吃而已。良久的沉默后两人走到谷乐镇跟前。从资本时代走过来的何问,此时着眼于眼前可以索取的任何利益。何问不时的打量着中年男子,不由的将视线停留在中年男子背上用布包着的兵刃上。
脑海中闪现出若干联想,好汉、侠客、屠龙刀……带着家伙出来的?
“恩……大叔,咱们干一票吧。”何问说得很含糊,很江湖,心想如果中年男子是业内人士因该会做出反应。
果然中年男子眼神尖锐的盯着何问看了一会,那副眼神似乎在问着什么?
“咱们去吃霸王餐!”何问认真地说道,然后观察了一下中年男子的表情又说道:“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你的眼神,发型,胡渣,着装,无一不散发出霸气……到时候吃饱喝足了,你就只需要将背上的家伙一亮!那些家伙肯定不敢把咱俩怎样,你看……”
“霸王餐?”中年男子对霸王餐好像很陌生,看样子他是一个上流人物,这种地痞流氓才会做的事他肯定没经历过。
“就是不用钱就能大吃大喝一顿。”何问说得很美好。
“有这好事吗?”
中年男子说着下意识的摇了摇别在腰上的酒葫芦。此刻酒瘾犯了,也只有烈酒才能麻醉自己的思念。刹那间,脑中又浮现那女子的身影……
咕噜……咕噜……,何问捂着肚子安慰着小腹,此刻已经饿得不行了。
两人对视一眼,眼下便达成默契,准备去吃一顿霸王餐!
来到镇上一条繁华的街道,此刻两人停驻在一酒楼门口,饿的饿,馋的馋……
“就这家吧。我不喜欢门口那牌匾上的名字——丰腴酒家,让人联想起不愉快的事情……”何问扯着一张苦脸说道。何问还是很介意自己枯瘦的身体,即使人家那不相干的招牌也刺到了何问敏感的神经。
“你先进去。”何问突然停顿下来想到了什么。
中年男子表情淡然,没有多言,转过身昂首阔步的走向酒楼。
何问垂着头打量着自己的破布烂衫,抖了抖尘若有思量,自言道:“穿成这样,没进门就会被轰出来!……得想个法子。”
城里有几家大户人家,家里的院墙垒得很高。不过何问似乎不太在乎,咬了咬牙猛的一蹬窜了上去。看到院里晾晒着的衣服,随意目测了一下,便顺手牵羊了。
初次做贼有些生疏,何问慌不择路的拿着衣物,窜了几条巷子,看到没人发现便安定下来打量起自己的战果。华衣着身感觉有点宽松,不过对着装的要求早就没有前世那么苛刻了。走了几步便也不计较别扭了。
丰腴酒家内,中年男子坐在一旁对着满桌的丰盛佳肴举着酒杯豪饮起来。
酒楼里一位精瘦的伙计热情的招呼着进出客人,伙计的笑脸已然练得炉火纯青,但凡对着人脸永远是笑的。可当憋向别处的时候就迅速松弛了下来,丝毫没有征兆,川剧变脸一样。大概是生意太好,笑得太累了。
“小二,你笑得好灿烂啊。”何问对着酒楼伙计招呼道。
“呵呵,这位爷还有什么需要吗?”伙计摆好酒菜,微笑着回到何问。
“嗯,等下如果发生什么希望你还能保持微笑。世界总是美好的,是吧!”何问扯着灿烂的弧度,吃霸王餐这种事还从没经历过,想着得给人留个好印象吧。
“爷说的话好高深。小的不怎么懂。”
“哦,没事了……去忙吧。”
方桌上摆满大鱼大肉,何问望着已经垂涎欲滴,而旁边的中年男子早已斟起酒杯大饮起来。
“大叔,开动吧。”何问像一头饿狼狂咽起来,此刻他可不管什么吃相。
“还没请教你尊姓大名?”何问嘴边满是油渍,手里拿着鸡腿,嘴里发出呲呲的咬食声,眼睛圆圆的瞪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自斟一杯,嘴角浅浅一扬:“无名。”
何问放下手里食物,笨拙的斟上一杯,举杯道:“轮到你问我姓名了!”
中年男子木讷的看着他然后便问道:“小子,你叫什么!”
何问故作深沉,然后冷冷回道:“何问?”
中年男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没有多言,看到他没有什么情绪,何问心想此人的情商过低,便解释道:“你叫无名,我叫何问!到底你是叫无名呢?还是无名字!我到底是叫何问呢?还是叫别人何必问!”何问说道,看到中年男子未有反应,然后举酒而干,烈酒穿肠,何问显得不太适应,皱着眉头顿吐一口烈气。
“知道武神吗?”中年男子突然问道。
“不知道,我跟神马武神的都不太熟。”何问瞅着中年男子,然后又反问道:“你的信仰吗?耶稣,如来什么的!”
看到何问不知所云,中年男子便无心会言,只顾自己喝酒去了。
何问无奈地看着中年男子冷淡的脸,小声嘀咕道:“看来我们不仅有代沟还有空间沟,神马神马的也聊不到一块了。”
中年男子自顾自的喝着烈酒,酒越喝越急,那忧郁的眼神似乎藏着许多未了的心结,只得借着烈酒的麻醉让自己舒服一些……那烈酒一坛一坛的上着,何问看着这场面心中感叹,这大叔是要喝个盆满钵满啊,毕竟是来吃霸王餐的!喝多少都是赚的!
看他想得如此深远何问也不好意思再将就了,他又叫上满满一桌饭菜,又是一顿狼咽……得吃个饱,吃少了也是一顿,饱了也是一顿,反正自己没钱,得吃个过瘾,吃够几天的!想到自己目前的情形,下一顿还不知何时有着落了——吃!
一番风起云卷,桌上一片狼藉……
“好饱……”何问撑得很满意,然后看了看一旁的中年男子……
“喂,无名大叔!”何问尝试着叫起中年男子。
“喂……”
叫了良久,却见其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意思……何问此刻也是满脸酸楚,要知道自己可是初入江湖的小犊子,这等一下要如何给酒楼交代呢?吃了这么多……本想利用中年男子厚实的肩膀来扛一下的,最后还是得让瘦弱的自己独自面对!罢了,罢了!
“喂,小二哥!”何问一脸豪迈,这个时候要将底气憋足点。
“呃,来了。爷,要买单吗?”店小二迅速的来到何问跟前,露出他那招牌式笑脸。
何问看到这样灿烂的笑脸都不忍心说后面的话,不过一定要说的,毕竟自己没钱埋单。“嗯……”何问将话语拖得很长,然后酝酿着说话情绪。
“单等下再说……现在的问题是,我怀疑我朋友喝了你们的酒……中毒了!”话说之际何问将店小二的视线引向趴在桌山的中年男子。
店小二顿时脸色突变,笑容消逝殆尽,余下的是一张发绿的脸。
“爷,您醒醒……爷您醒醒。”店小二慌乱的摇了摇中年男子。“这位爷……我看您朋友是酒喝多了醉了而已吧?”
“醉了?不!是你们这里的酒酒精含量过高,至使我的朋友酒精中毒了……我怀疑是你们的酒里兑了太多的酒精。”何问冷着一副脸说道。
这时在柜台山一直观察着酒楼里动向的老掌柜走了过来。何问见到淡定而有世故的老掌柜突然出现,心里没个底。
“老头……”何问准备将故事再向老掌柜陈述一遍,不料老掌柜早已知道情况。
“这位客官,客人吃我们的东西出了事我们一定会负责的,放心吧。”老掌柜浅浅笑道,然后吩咐到店小二:“小文子,去把镇里的郎中叫过来。”
说话间何问注意到老掌柜跟店小二使了个眼色,小二哥突然会意道:“是,掌柜!我这就去。”
何问一下不淡定了,事情没有按自己设想的那样发展。
“诶……那个……郎中我自己去看就好了,不用麻烦了。”何问说道,心里感觉这老掌柜不是个善主。
“客官先坐下吧,如果离开这里出了什么事,那我们可负责不起,安心等郎中过来吧。”掌柜眉头微微一挑,那股闲定的神情显然是一个颇有经历的老江湖。
何问见脱身不成,手指扣着桌子点来点去,那股慌张样子在世故的掌柜面前显露无疑。
一会,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夺门而入,店小二也尾随在其后面。何问一看这势头比预想的还要糟糕,原来所谓叫郎中是去请打手!
何问看着脸上充满凶相的大汉朝自己走来,心中苦叹:这回撞到钉子上了。
大汉走上前去,老掌柜行了个拱手礼:“几位,劳烦了,就是这俩人要找麻烦”说完便凶恶的盯了何问一眼,冷哼一声后随即便退开了。
一个凶神恶煞的汉子二话没说就拽着瘦弱的何问,仅仅就用了一只手,就将他举在半空……
“大哥,麻烦你们下手轻点……”何问没有反抗之力,只得自求多福了,这时他的表情反倒是淡然了许多,哎,罢了,自己来这被打还少吗!起码这次还吃了这么多!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