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王府贝勒富察皓祯果然就要迎娶回疆的含香公主了,但是硕王福晋却不那么开心,她想皓祯娶兰公主、晴格格哪怕是和亲王的义女紫薇格格都行,没想到自己千般算计都落了空。硕王爷却不觉得什么,有皇上赐婚便是天大的荣耀,府中上上下下都忙碌起来,要在阿里和卓回回疆之前迎娶含香公主不得有丝毫马虎。与外头的热闹相比,福晋房中静得等听到一根针落地的声音。
硕王福晋身边的秦嬷嬷安慰福晋雪如:“福晋,既然是皇上亲自指婚那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您还是做出欢迎公主的样子来,在王爷面前露露脸。这几天王爷可都睡在侧福晋房里呢。”
雪如越听越气:“那含香公主还没进门呢,就勾的王爷整日不见踪影,等那公主进了门,两个回子勾结在一起(侧福晋翩翩是回人),笼络住王爷和皓祯,我这个嫡福晋就什么都不是了。”
秦嬷嬷忙走到门前张望,庆幸大伙儿都在准备婚礼,才回身劝道:“福晋,正因为这样,您才更要摆出姿态来,毕竟您才是正紧婆婆。等阿里和卓回去了,含香公主一个人在京城,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儿来。只要您恩威并施,用不着两天那个公主就得服服帖帖的。”说到这里,秦嬷嬷有些支吾,眼神闪烁。
“秦嬷嬷,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福晋,奴婢倒觉得依贝勒的情况,娶个娘家不在眼前的公主,倒是方便拿捏,也不容易……”
雪如听到这话,勾动心思,伏案哭道:“我的女儿啊,早知如此,为娘的又怎么会……”
秦嬷嬷忙道:“噤声,福晋这话可不好说出去。”
雪如点点头,摸索着一支梅花簪,默默流泪,秦嬷嬷见了也只能陪着流泪。
宴会那天,太后气恼皇上把这么个伤风败俗的女人放在后宫待嫁,将乾隆点醒,可是金口玉言哪里能收的回来,于是只能催促内务府赶工,加上硕王府的忙碌,终于一个月后含香嫁进了硕王府。
整个硕王府张灯结彩,人声鼎沸,因为是皇上指婚,又有拉拢回疆的意思在里面,平日里不屑于硕王府的王公大臣也都到场了。这天晚上硕王爷倒是比准新郎还高兴,到处敬酒拉关系,不多时就喝的酩酊大醉了,模模糊糊间还嘟囔着:“含香公主真是好,好!”气得好容易把他架进自己屋里的雪如差点把冷水浇过去。
新郎皓祯醉醺醺得被架到新房,只见,房中红烛高烧,大红色铺满的整个新房,却又一抹纯白立于窗前,那是含香。含香换下了红色的喜服,穿着她那身白色的回族服装,站在窗前,遥望窗外,一股遗世独立的样子,维娜吉娜站在她身边。
皓祯突然清醒了,这是他的新娘,带着异域风情的美人,也许她并不像府里的侧福晋那么唯唯诺诺,而是一朵高洁的雪莲。
这样想着,他走了过去,想要轻抚公主的双肩,却被公主躲了过去。皓祯怒了,强硬地把含香整个人扳过来,“含香公主,你对硕王府,对我,硕王府贝勒富察皓祯有什么不满吗?”
含香定定地看着他,语气铿然而坚决:“富察皓祯,我坦白告诉你,到北京来,不是我的本意!我们维吾尔族,在大清的攻打之下,已经民不聊生!我爹为了维族千千万万的老百姓,要我以族人为上,牺牲自我。我没有办法违背父亲,更没有办法不去关心我们的族人,所以,我来了!可是,虽然我来了,我的心没有来,它还在天山南边,和我们维吾尔族人在一起。我服从了父亲的意愿,服从了大清皇帝的旨意,嫁给了你。可是,我管不了我的心,你也管不了我的心!你如果要占有我,我无法反对,但是,要我说什么好听的话,我一句都没有!我早已把生死都看透了,还在乎我的身体吗?随你要把我怎么样,我反正无法反抗!你可以为所欲为!”①
皓祯的脸涨得通红,怒吼着:“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公主是你让我为所欲为的,你可不要后悔。”维娜吉娜被他扭曲的脸,尖利的咆哮吓坏了,可是又不能放着公主和这么可怕的人在一起,双方就开始拉扯起来。
小寇子和阿克丹听到新房里声音不对,连忙去找福晋和秦嬷嬷,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含香已经被皓祯追打得衣衫不整了。福晋上前阻止,隐晦得朝皓祯做了个动作,皓祯才整整衣衫大步朝门外走去,小寇子和阿克丹紧紧跟上。福晋留了下来安慰啼哭不止的含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