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辛苦才走到这一步,怎么能走回头路呢?
“可以了,皇上。Www..Com”燕唯儿擦了把眼泪,抽泣着下了逐客令:“民女就不送了。”
她硬着心肠赶他走。
季连别诺悠然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让我上哪儿去?”
燕唯儿正要回击他,却见他站起身來,叫了叶公公进來:“王丞相今晚设宴在何处?”
叶公公一愣,沒听说设宴这回事啊,未來得及答话,便又听得皇上叹息道:“唉,这腰伤可如何是好?一动就痛。”
叶公公何等机灵之人,忙道:“皇上,您前几日沒下得了床,王丞相的宴会能不去就不去了。”
“怎能不去呢?也是人家一番好意。”季连别诺说着便要撑起身來,却有些摇晃:“说不定到时还能欣赏个啥‘蝶裳’舞,一了百了。”
外人听这话当然莫名其妙,连叶公公也不知道这说的哪跟哪,赴个宴,看场舞,还和一了百了扯在一起。
但有人懂。
这个懂的人眼泪还沒擦干,看见那不爱惜自己身体的男人,腰疼得像是随时会折断,忙上去扶着,寒了脸,:“什么好意?要让你伤成这样还急巴巴地跑去?有美人也急不到这一时半刻吧?”
她转头对叶公公道:“皇上哪儿也不去,歇下了。”口气甚是蛮横,仿佛她能左右帝王的言行。
她确实能左右帝王的言行。
季连别诺一挥手,很大方的样子:“那就不去了。”看,不是他要强行留在这儿,是某人极力邀请啊,这点薄面怎能不给哩?
他神色无异地继续躺回床榻,无比霸气地传了膳,对爱妻笑笑:“我饿了,吵架饿得快,夫人,你饿吗?咱们吃了再吵。”
民以食为天。
他无比怀念和爱妻一起吃饭的点点滴滴。
燕唯儿气死了:“不用,边吃边吵,干嘛要吃了再吵?你喜欢吵架,我奉陪到底。”她早被他刚才那“死不死”的言论气得吐血。
这男人到底是有多不爱惜自己?
季连别诺十分爽快:“好!”似乎吵架这件隆重的事就这么定下來了,他喊:“开始!”
“开始什么?”
“吵架!”
“……”燕唯儿快被噎死了。
阿努再次幽怨地将目光射过來,好似在说:你们这些人,吃饱了撑得慌。
仍旧摒弃了宫中的一切礼节,将一个红木的小几放在软榻上,一如皇后离宫前的那夜。
几碟精致家常小菜,是季连别诺早就吩咐做的,每一种小菜,都是当年季连府里,他还是少主,她还是燕小姐时吃过的。
甚至,还有她曾试过菜的蘑菇,她装模作样中毒的木耳。
一切,都一如当年。
物还是那些物,人还是那些人,他有绝对的信心,情意还会是当年那些情意,哪怕事过境迁,只要他坚持,她仍会回到他的身边。
燕唯儿嘴上还在说着狠话,手里却拿着软垫给他垫着腰,生怕他酸了疼了。
她坐下,还沒动筷。
季连别诺便举筷先吃了起來,第一筷拈了蘑菇入口,吃完便拈了一筷蘑菇放到燕唯儿碗里:“可以吃这个,沒毒。”
“……”燕唯儿默默吃进嘴里,这架要如何吵?当年的往事,明明都带着刺,现在回忆起來,除了美好还是美好。
她从未打算尘封过往的任何回忆,相反,本就作好了准备,往后的日子,都要靠这一点一滴的回忆生活。
爱的足迹,鲜明而深刻。
仿佛知道她的心思,季连别诺语调忽然低沉:“如果唯儿决意离我而去,我也不便挽留,最起码,我还有过往的记忆,也不算孤独终老。”
孤独,终老。字字打在她的心上,很重很重。
他的下一口,吃的木耳,当年她装模作样中了毒,害他堂堂传说中的冷情少主手足无措,在玉嫂和陈妈面前出糗,一扭头,她笑嘻嘻的,一股子狡黠的味儿。
他又替她挟了一筷木耳:“吃这个,沒毒。”
燕唯儿仍旧默然将木耳吃掉,很显然,吵架,她不是他的对手。
他不用狠利的语言,不用多高的声调,只是那么温存的几个字,已经攻城掠地,占领了她的城池。
她败下阵了,败给了过往的岁月,败给了只有他们之间才懂的情意绵绵。
但败的是她的心,她的嘴还在逞强:“一定要这样么?季连别诺,扯來扯去,多沒意思。”
“哦?你也觉得沒意思?”季连别诺微笑,眸色如乌黑的深潭:“吵架很伤感情的,你不懂么?”他说着,嘴角扯了扯,手抚上腰。
是真的疼,他拖着沒治,便是等这一刻,她回來治。
燕唯儿赶紧绕过小几,扶着他:“你靠着坐别动。”她一下一下地替他隔着衣揉腰,眉目间无尽忧色。
季连别诺顺手搭在燕唯儿的肩,像是一个抱的姿势,却并沒有真的抱她:“唯儿,你不知道,我现在身体真的不好,说不好哪天就不在了,到时,你要想留在我身边,怕是都不能够了。”
燕唯儿气极:“季连别诺,你胡说什么?”
这一个晚上,尽听他在说死不死的事情了。真是生气啊,一个月不见,这个男人时时能把她气得吐血。
暗算,毒害,纤雪枝的媚功……似乎荆棘密布,他说的又句句是实情。
季连别诺轻咳了一声:“纤雪枝的毒药什么时候落进我碗里,还是未知之数,再加上我这一身伤,啊,对,你懂医的,探过脉,应该明白,寒气入侵体内是什么后果,你懂的,哦?”
燕唯儿傻傻的,听起來,似乎真的有随时离去的可能?
说不出來的忧伤,仿佛比要孩子的事听來更加忧伤。
尤其是纤雪枝的媚功和毒药,如一把悬在头上的剑,随时都有可能掉下來。
季连别诺当年是带着何等戒心去见的纤雪枝的面,最终竟然还是遭了她的道。
风楚阳那么精明的人,也莫名中了纤雪枝的毒,据聂印说,那两种毒相生相克,如今还尚好,但若是哪天不小心,侵入第三种毒,哪怕只是很小很小的份量,打破那两种毒的平衡,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來。
可见,那毒有多厉害。
她想着打了个颤:“风楚阳说,那药丸是白色的,小指那么大粒,你自己平时一定要注意。”
季连别诺随手挟了一筷菜,喂进燕唯儿嘴里,动作自然,毫无做作:“药若是无色无味,放在水里融化掉,是完全觉察不到的,又或者,纤雪枝的媚功……”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我以前沒详细告诉你那媚功是怎么回事。当她使媚功时,我便进入了幻像。那时,我看见的人并不是纤雪枝本人,而是唯儿你,明白?”
燕唯儿望着他的脸,手也停了下來,只是很认真地听。
季连别诺眯着眼睛:“当我看到唯儿你,所有的防备心便撤了下來,她拿药丸给我吃,我也就只有吃的份,因为我看到的,绝对不会是药丸。”
“既然如此,直接把纤雪枝抓起來,她根本不会有机会使媚功。”燕唯儿恨死这个纤雪枝了,阴魂不散。
季连别诺摇摇头:“不可。她已经不是当年的纤雪枝了,她的背后,是整个奉国。她必与风楚云达成了某种协定,而风楚云也必定支持她报仇。我现在根本不清楚,这么多人里,到底哪些是细作,哪些是自己人。”
燕唯儿的手僵在当场,只觉得背脊一阵一阵冰凉。原來还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还以为大唯国建立,便是他享福安乐之时,却不料,比之前,更为惊心。
季连别诺见话題太沉重,轻轻笑道:“唯儿,再多吃点菜,你喜欢听,我再讲给你听。”
燕唯儿摇摇头:“我吃饱了。”
谁还有胃口悠然吃菜啊,像是命悬一线的样子,而她还在跟他闹分离。
季连别诺使出浑身解数,用哄的骗的,诱的吓的,拼死也要绑住这个随时想要逃跑的女人。
他从各层官员直讲到官员们纳的小妾,从歌舞宴会直讲到官员们如何在朝堂上逼他充盈后宫,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大唯国初定,极多官员奢靡,纳妾的纳妾,**的**,种种种种。
他眸光安定,声音低沉而肯定:“唯儿,微雨大婚之后,你还是回怀远吧。我说过的话,算数的。”
燕唯儿望着他,刹那间,竟然是深深的失落。
他不挽留她。
虽然挽留,也无济于事,可是,他竟不挽留她。
一瞬间,她满脑子胡思乱想。要准备纳妃了吧?她想得头疼。一切,都是她希望的,干嘛要矫情成这样?
她想起茉莉,明明是自己一手安排华翼纳的小妾,却在人家洞房那晚,抱着孩子哭到天亮。
女人,其实也和男人一样,希望对方的爱,只专属于自己。
但是,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不是那么笨的女人,也不至于那么矫情。
他让她离开,只是希望她远离危险,她比谁都明白。
燕唯儿忽道:“你让我回就回,你让我走就走,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季连别诺听她的语气松缓,舒了口气:“哦?听你这话,还是愿意继续给我当皇后啰?不当民女了?”
“你!”燕唯儿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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