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宣告使我的心骤然一紧,我不得不承认,在这样一个强势的男子面前,任何一个女子都会本能的心动,何况那人清俊非凡,满身霸气,尽管那年的我只是个不谙世事,年纪还不足15的小丫头,却仍然不由得有些欢喜,只是心却瞬间便恢复成漠然的形态。【高品质更新】
世间无定的乃是男女之常。我虽年少,对此说却颇为释然。
“可是雪时已经有婚约了呀。”我朝他露出个笑来,他抓住我的手微微颤抖。
“……你说什么?”他有些失神,回神过来后这样询问。
“如她所言,我的妹妹早已许婚别人。”姐姐在一旁露出冷冷的神色。我天生愚笨,没有编造谎言的天分,所说的全是实情。关于那个婚约,我不久前才得知,传说中的王者,在我还在母腹之时,便指明我做他的妻子——这话说起来真的挺像个故事的,也难怪说出去没有人信。所以我斟酌着,要不要将炎君的事情拿出来当挡箭牌。
“哈,就算是有婚约在身又如何?”段锦沆挑眉道,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气。
“将军大人是习武之人,亦是南朝将军,大概不拘礼节惯了,今日父亲大人不在,我不妨越俎代庖向你表明一事……将军可曾知晓,我慕容家族为何将慕容雪时这个人的存在抹消?”
姐姐眼睛里噙着冷冷的笑意。
“哈哈哈哈,我倒想先提醒一下慕容小姐,你说我是南朝将军,可现在已无什么南朝北朝之分,碧落之国早已统一,自从炎君向白帝称臣开始……”
“将军大人可否有诚意听我道来?”姐姐打断他的话。
“你讲。”那段锦沆咬牙捏紧了我的手臂,我痛苦地叫了一声,他见状立刻稍稍松开一些,稍带怜惜地望我一眼,我只将脸转向别处,不与他对视,却又不知该望向何处,所以眼光只茫然地飘着。
“敢问将军,那继承白帝之位的人,至今已是第几任?”姐姐问了这个问题,他这才稍稍回过神去,朗声回应:
“算上当今的帝君,已是第七任。”
“那你可知那云隐山上,曾有易主的传闻?”姐姐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来。
“闻所未闻。那传说中的北国帝君,不是抛弃了他的子民隐匿无踪了吗?我从未听过北朝易主又如何?一个早已称臣的朝廷,收敛一些反而比较符合其立场。”
“哈哈哈。”姐姐仰天长笑,我知她是笑那段锦沆无知自大。
“那是因为,炎君自古便只有一人,你自然从未听闻什么易主之音。Www..Com”
就算在北朝,这也是少有人知的事情,我猜测姐姐之所以告诉他,是因为她早知这个男人命不久矣,将秘密告诉一个死人,当然勿需介怀什么。
“怎么可能……”段锦沆一惊,握住我手臂的力道又不自觉大了一些。
“将军不信也无妨。”姐姐走到我身旁,将他握紧我手臂的手一点点掰开,并对他道:“我的妹妹,慕容家二小姐,便是炎君指定的妻子。”
听完这话,段锦沆沉默了片刻后突然爆发出一串刺耳的笑声,他身边的侍卫们也都回应他的笑,顿时整个厅堂回荡起高亢的笑声。随后他用极大的力气拉过我来,我的个子只及他胸前,他只用一只手就把我整个人围入他的怀中,他身上穿的铠甲咯得我难过,我面露痛苦的神色挣扎起来。
“你放开我……”我带着哭腔喊道,可他丝毫不理。
“我今日就要带她走!我倒要看看那传说中的君王要怎样抢回他的新娘!跟我走!!”他说着搂着我大跨步往门外走去,并冲身后的侍卫命令道,看来他不信姐姐的话分毫。
“将军大人若定要强取豪夺,便莫要怪我慕容府失礼!!”姐姐道。
我眼角的余光看到姐姐手中已结上了符印,灵气从她周身散发出来,那段锦沆对这危险无知无觉,他大概早已陷入自己的意念中。我微微闭上了眼睛,想到这世上男子为何总要如此,为了心仪女子可以因一时冲动连性命都不要,可是10年之后呢,20年之后又如何?女子容老色衰,便遭人厌倦抛弃,这种传闻不在少数。
可没等姐姐出手,一阵诡异的风突然掀了起来,庭院中顿时飞沙走石,大树被摇得厉害,发出瘆人的声音。那风咆哮着逼近,段锦沆也不由得抬起那握刀的手来抵挡这突然暴走的风。
“怎,怎么回事?!”用大惊失色来形容他的表情应该是极为贴切的。
“将军,这风诡异的很!”身后的侍卫这样大喊出口。
“啊!!”不知是谁口中突然爆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顺着生硬望去,只见刚刚说话的侍卫突然全身迸出血来,顿时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啊啊啊!!”又有人在我面前倒下,血的颜色铺展开。
一时间哀嚎之声此起彼伏,一个个侍卫不及片刻便都倒在血泊里,这一幕异常诡异,仿佛有看不见的利刃隐藏在风里。鸳鸯和香兰见状都吓得花容失色,抱作一团,姐姐拧紧眉头,望向我这里。
“怎么回事?”我亦是惊讶非常。“妖怪作祟吗?”
正疑惑间,便突然感到一双大手把我从段锦沆的怀抱中拉了出去,等我回过神来时,已远离段锦沆10米开外,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挡在我的前方,我抬起头,看到他头上系着朱色涂抹的狐面,风在此时停了下来,世界重归静默。
白色的,遮住了半张脸的狐状面具,仿佛在遮住脸的同时,也顺带遮掩了半面璀璨的流光,黑袍青年的唇线像是由世上最好的画师勾勒出来一般,微挑起的嘴角,又似乎是在证明,这是诸神最完美的赠礼,他的周身披着清辉,一时间竟黯淡了尘世间所有的灯明之色。
“这个,是我的东西,岂能被你这俗物带走。”一个动听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我恍神道:这个人,他是……
我认出他来。如果没有记错,我应该在几日前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可他为何在此?而且为何这般残酷地杀戮!
对面的段锦沆面对这样的挑衅,不由得咬牙切齿,我看到那个英气的男子此时面容扭曲,目露凶光。不知为何,总觉得本来还称得上是俊美的他在黑袍青年的面前,突然间黯淡了许多。
“你是何人?!”他问。
“呵。”那人轻笑,却并不接口。
“这慕容家的二小姐,我要定了。”段锦沆看到来人异常淡定,不由得举高了佩刀,那冷兵器的寒光一凛,他便要冲上来。
“段将军,你若想活命,就收起自己的刀。”姐姐瞬间挡在他面前,伸出一只手阻挡了他的动作,我看到姐姐将目光投向我前面的男人,眼里有复杂的光影。
以我对姐姐的了解,我知道当时的她应该这般想:这个将军可以死,但是不能死在慕容家。
“你让开!”可那段锦沆不顾姐姐的劝阻,飞身冲了过来。
我不懂他这是何苦,可当我看到他看我的狂热眼神时,突然间便明白了几分。
这个人在见到某个小姑娘的一瞬间便决定了要爱她,他是个习武之人,常年厮杀在战场,生死早是身外之物,尽管判断到面前的敌手自己可能永远也敌不过,可他有着无论如何都想触碰到的东西,就像是一座城池,他必须攻占下来,即使是血的代价。
尽管他大概已隐隐察觉出,挡在他面前的那个戴面具的美丽男子,拥有藐视一切的力量——那大概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的力量,我只觉得刺骨的严寒在空气中蔓延,莫名其妙的恐惧蚕食着我的意识——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可那个时候竟然是怕了,那恐惧丝丝入骨。
是呢,我初见他时便有些害怕,在很久很久以后仍然被这样的他玩弄于鼓掌之中,丝毫没有奈何。
“呵,不自量力。”那语气亦如他周身散发的气息,轻视万物,一颗心仿佛不会为任何事物动摇分毫。
“不要……”我在巨大的恐惧的驱使下不自觉喃喃求他道。
他若出手,那位将军绝无活路。我心里还是不希望那个人死的,他是有生以来对我有意的第一个男人,不明不白的死了,对我来说会是多大的阴影呀,还未出阁就已经担了条人命在身上了,将来出了阁,我那未曾谋面的夫君又多委屈,说不定还会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他娶了一个还未成年就已经克死一个仰慕者的妻子,那多凄凉呀,我是个护短的人,我可不想我的夫君受这样的议论。
可我在下个瞬间,看到冲过来的段锦沆。我本能一般知道,他会丢掉性命吧。遇见我是他的劫数,他没有想过要逃。果然,那个刚硬的将军的瞳仁瞬时涣散,没等他接触到那个身上披着清辉的黑袍青年,他已倒在对方脚下。
“为什么……”他吐出一口鲜血,很是可怜,我不由得捂住了嘴。
“慕容……雪时……”他挣扎着,想要爬向我,可我面前那个人突然把脚踩到他的头上。
“都说了,这个,是我的东西。”戴着狐面的男子那目空一切的话语使我浑身战栗,我捂着嘴看着那个倒在血泊里的将军,他望向我时眼里仍有温柔的光。
冲冠一怒为红颜,果真值得吗。
“你……愿不愿意,随我走……”段锦沆只说了这一句,来回应我心里的疑问,可没等我开口,他便咽了气。
“这就挂了?”杀了他的男人微微躬下身,语气有些扫兴,随后突然回过身来,我蓦然一惊,看到他对我露出笑来,我只觉得惊恐,却听到他对我说:“我说过吧,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心扑通了一下,腿却有些发软。
不知为何,他对我说话时,周遭的一切风景似乎都模糊成了背景色,尘世一切喧嚣之声都仿佛远离世间,我动了动唇角,只怔怔看着眼前那个美如神祇的男子。
虽然这种想法很不合时宜,但是我只觉得他长的真好看——比我家师父还好看,好看十倍。
“你……”
不等我回答,一旁突然传来一行人的脚步声,姐姐的目光越过我,落到来人的身上,我也如梦初醒般随着姐姐的眼光望过去。
“父亲大人。”我听到姐姐口中吐出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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