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候机厅到处都是免税店和其他各种商店。还有餐厅之类。在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有一间办公室。廖家珺直接带着苍浩來了这间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站着很多警察。正中有一间办公桌。摆着两把椅子。
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岁数比较大的警察。看起來是这里的负责人。
在负责人的对面。另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女孩。看起來二十來岁的样子。长得非常漂亮。
她是白种人。有着一头亚麻色的头发。高额深目。标准的瓜子脸。
尤为难得的是。她的皮肤实在太好了。晶莹剔透。如同鲜嫩的葱白一样。
白种人因为肤色的关系。很容易暴露出皮肤上的瑕疵。这个女孩却不一样。皮肤几乎沒有一点问題。跟美颜相机拍出來的效果一样。
女孩瞪着懵然无知的眼睛看着负责人。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事实上。苍浩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连廖家珺也是一头雾水。
负责人见廖家珺來了。马上起身走过來。先是敬了一个礼。然后问候：“局长。你好。”
“你好。”廖家珺回了一个礼。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负责人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白种女孩。很无奈的说道：“护照显示。这个女孩叫阿米莉亚。搭乘一架中东來的飞机刚到广厦。但她不是來自中东。而是在那边转机來华夏的。她是卡科日亚人。”
“卡科日亚。”廖家珺皱起眉头：“这是一个城市。还是国家。”
“我刚刚查过资料。这是一个东南欧的小国。实行君主立宪制。全称是卡科日亚王国。”顿了一下。负责人继续介绍：“她持有卡科日亚护照。上面有我们国家的有效签证。应该是來旅游的。”
廖家珺又问：“她携带非法物品了吗。或者有其他可疑举动。”
负责人摇摇头：“都沒有。”
“那就让她入境。”廖家珺有些不解：“有什么问題吗。”
负责人很小心的问道：“局长你……沒看新闻吗。”
廖家珺冷冷一笑：“你觉得我有时间看新闻吗。”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局长。我是想说。你要是看新闻就知道了……”负责人慌忙解释道：“两个小时前。也就是阿米莉亚还在飞机上的时候。卡科日亚发生兵变。军队首领推翻了内阁。攻占了王宫和议会大厦。改国号为卡科日亚共和国。目前。国王全家被软禁。政府总理和七名内阁成员遇害。军方宣布成立新的临时政府。前政府所订立的全部法律条文、颁发的全部证件作废。所有公民要到临时政府。进行个人身份登记。再领取新的证件。”
廖家珺明白了：“也就是说她的护照作废了。”
“对。”负责人非常为难的道：“既然护照作废了。上面的签证自然也就作废了。那么我们不能让她入境。”
廖家珺问道：“那么遣返呢。”
“我们跟卡科日亚沒有直接往來的航班。她是在迪拜转机的。我们只能遣返她去迪拜。那么问題來了。卡科日亚的对外交通运输全部中断。她去了迪拜也只能留在那。沒办法回国。因为她沒有有效护照。迪拜根本沒有办法发签证。必然不允许她入境。只能把她再给遣送回來。所以这个问題还是我们的。”顿了一下。负责人接着说道：“她沒有触犯任何法律。我们不能逮捕她。但又不能让她入境。还不能把她送到别的地方去。所以让局长你來定夺该怎么办。”
就像这个负责人说的一样。阿米莉亚刚入境的时候。边检发现她的护照有问題。然后就请示了出入境管理局的负责人。
本來阿米莉亚下了飞机之后。在国际到达出口那里办理入境手续。出入境管理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把阿米莉亚带到了国际候机厅。
因为从理论上來说。阿米莉亚只能在这里活动。只要踏出国际候机厅一步都算是违法。
廖家珺提出：“卡科日亚跟我国是建交国吗。”
负责人点点头：“当然是了。”
“联系一下使领馆。让他们想想办法。毕竟是他们国家的公民。”
“那个……恐怕也不行……”负责人一脸为难的说道：“我从刚开始就跟外交部门联系过了。那边告诉我说。卡科日亚在我国沒有领事馆。只是在京城有一个大使馆。这个大使馆只有两间办公室。雇了几个中国人当职员。只有大使一个人才是卡科日亚人。这个大使兼任着好几个国家。每年只是來京城处理一下事务。呆上一个月左右然后就去别的国家。就在几天前。这个大使回国了。国内的大使馆工作人员联系不上。外交部门同样也联系不上。”
廖家珺愣住了：“怎么会这样。”
“卡科日亚跟咱们国家的外交关系。某种程度只是名义上的。建交这些年來。双方沒什么经贸往來。也沒有什么人员交流。据说。來过咱们国家的卡科日亚人。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來……”负责人满面愁容：“咱们国家好像也沒人去过那边。”
刚一发现阿米莉亚的护照问題。负责人把能够想到的办法全尝试了一遍。结果都沒什么用。实在沒办法了才向廖家珺请示。
而廖家珺觉得这是外交问題。不归自己负责。于是告诉负责人：“让外交部门想办法。”
“他们说沒有办法……”负责人有点恼火的道：“他们说。这种出入境问題不属于外交工作。应该归地方出入境管理部门负责。”
“靠。”廖家珺很是火大：“这帮该死的外交官还特么能干点什么。”
“我多少了解一点……”负责人又是撇了撇嘴。很不屑的道：“他们基本上就是在国外跟洋人吃吃喝喝。然后回国吹牛B说自己如何维护了国家主权和声誉。如果有点什么事情需要他们帮忙。他们就会告诉你不要给祖国找麻烦。”
“这帮废物。回头我找他们算账。”廖家珺嘴上是这么说。到底怎么跟外交部门算账。也是毫无主意。
当下。还是要先让阿米莉亚明白出了什么事情。按照负责人的说法。他们跟阿米莉亚根本沒办法交流。
廖家珺走过去。坐到阿米莉亚对面。很无奈的用英语问：“你懂英语吗。”
艾米丽娅看着廖家珺。傻傻的摇了摇头。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册子。在上面看了一眼。再然后用非常蹩脚的中文说了一句：“我想吃北京烤鸭。”
“北京烤鸭只有京城才有。”廖家珺急忙道：“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你的护照出了问題。”
艾米丽娅又看了看小册子。跟着说了一句：“哪里能买到便宜的羽绒服。”
“还是别讨论购物问題了。”廖家珺叹了一口气：“你能不能听懂我在说些什么。”
艾米丽娅照着小册子说了一句：“我已经预定酒店了。是香格里拉。请给我找计程车。”
“你不能离开这里。”
阿米莉亚点点头：“是的。”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些什么。”
阿米莉亚又点点头：“是的。”
很显然。阿米莉亚是学过一点中文的。用她自己的办法记录了一些常用语句的发音。但除此之外就不会说别的了。
更重要的是。阿米莉亚沒有中文听力。跟她对话完全就是鸡同鸭讲。
廖家珺第一次发现。自己面对一个讲中文的人。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话。
于是廖家珺很自然的看向了苍浩：“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苍浩耸耸肩膀：“虽然我很愿意帮忙。问題是你这个问題太尖端了。”
“确实很间断。”负责人依然是满面愁容：“自从广厦开埠。设立海关边检以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不用说广厦了。这种事在全世界都很罕见……”苍浩又是耸耸肩膀：“全部身份证件作废。重新实行登记。意味着阿米莉亚现在沒有国籍了。一般來说。由于一些特殊原因。会造成某些人沒有国籍。要么是各国立法冲突、要么是本人意志决定、要么就是国籍被剥夺。但这些人大都是群体性存在。比如科威特的有贝都因部落。沒有国籍。总数有十几万。他们跟所在国家已经形成了某种默契和习惯。像她这种在飞机上就沒了国籍的人。过去有沒有先例。反正我沒听说过。”
“那怎么办。”廖家珺一摊双手：“难道就让她永远留在机场。”
苍浩无奈的道：“你还真别说。被迫常年住在机场的。我还真挺说过这么一件事。”
“说來听听。”
“有一个叫梅安?卡里米?纳塞瑞的伊朗人。因为反对本国当权者。结果被开除国籍。后來他前往法兰西申请政治避难。在路上丢掉了所有个人身份证明。根本沒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结果被迫留在了巴黎戴高乐机场……”顿了一下。苍浩告诉廖家珺：“结果他就在机场住下了。”
廖家珺很好奇地问：“他在机场住了多久。”
苍浩回答：“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