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我总是在下坠.经常是被人暗算打打架就掉到哪里去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对于下坠有了一定的经验.
这一次.我将念力控制的很好.连同聂尊.两个人更容易形成一种平衡.更何况.虽然聂尊失去了记忆.但是其身体和我的默契还在.毕竟以前日日夜夜在一起太久.
为了掉到底的时候不摔的太惨.我尝试在短时间内控制好自己的念力.连同聂尊在掉到底之前飘在了空中.
等到终于稳定了身躯的时候.我下意识低头一看.
下面是冰河....
再一抬头.上面是天空.周围...周围全部都是冰川.
我竟然就这样又和聂尊回到了这个冰川.
我还以为大金鸡所谓的开门.是要在那冰山之上做什么手脚.结果原來是直接从地面漏到另一个冰川空间去啊.....
头顶上只剩下平静的蓝天.如同铺开的蔚蓝色画卷.大金鸡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他呢.”聂尊看了看四周.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跳下去吧.到这冰河下面就能去往魔宫了.”我指了指下面的冰河.冰河之上还是有些冰面并未破碎.但就是不知踩上去会怎样.
聂尊微微皱了皱眉:“为什么你一直想回到那个地方.”
我瞥了他一眼:“你看看这四周.就算你不回去.难道还有什么办法逃离么.
聂尊突然眯起眼睛看着我.似乎是有所疑惑.
我对他微微一笑.拉着他的手.手中猛地聚集念力朝下一拽.
同时.脚下念力回收.我和他齐刷刷的掉进了冰河里.
“嘶.这里还是这么冷.”一掉进冰河.我立刻朝着聂尊游去.想要从他身上获取些温暖.
可惜.聂尊伸出一只手:“你是又要來非礼我么.”
我勾唇一笑:“不但要非礼你.还要你陪我一起死.”
说完.我猛地拉着他朝水下游去.
头发在冰冷透彻的水里荡漾开.丝丝入骨的寒气并沒有令我觉得痛苦.因为在这无比清透的冰水里.聂尊的眼睛看上去更加的明亮.
我将念力在全身流转加速血液的循环.然后拉着他朝着深处游了下去.
可是.慢慢的.我发现.事情好像沒有那么简单了.
因为.已经游了很久也沒有见到那处光亮.眼前越來越黑.尽管肺部已经用念力护住.但是毕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慢慢的.我感觉到了一丝窒息.
啦啦啦啦了了
我慌乱的看向聂尊.聂尊的身体像是一只灵活的鱼.他的碎发在水中漾开.挡住了他的眼睛.光线越來越弱.我的念力在维持着游动的平衡和对肺部的保护.所以无法加强可视能力.渐渐看不清他了.
这种慢慢感觉到呼吸不通畅的窒息.带给我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
因为.禁裂区的意识体进了深水.按本身的意志肯定会下意识的屏息.即使最后沒能一直坚持.肯定也是死不了的.但是.这个过程一定很痛苦.
设想一下.本身并非鱼类.只是人类.被水淹着.活生生的呛着水.这种感觉肯定舒服不到哪儿去.
就算念力运用的好.可以达到和鱼一样的能力.在转化的过程中也是有一个时间段的.那个过程肯定不会好受.
就当我的呼吸快要到达极限的时候.周身被水包围的感觉突然消失了.
强光一闪.等我再睁开眼睛.就已经身在石宫里了.
我看了看四周.聂尊.不见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喃喃的看着四周.还是那个宽阔的石宫.只是四下空无一人.
“聂尊.”我试探性的喊着.
沒有人回答.
我快速的朝着石宫里面的那间石室走去.
按照原來的路.当我终于找到那个石台的时候.聂尊就站在那石台前面.
“喂.你...”我警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地方实在诡异.我生怕我看到的这个聂尊转过來又是一张鬼脸.
好在.果然是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聂尊看了我一眼.又继续把目光重新移回到石碑之上:“我只是觉得我曾经在这里似乎还有什么记忆被我遗忘了.”
我冷笑一声;“你何止是在这里的记忆被你遗忘了.”
聂尊突然转过头.用一种从他失忆后第一次流露出的认真神情对我说:“我以前真的认识你.”
我皱眉:“你的确是谨慎的人.但是我不知道你本性这么多疑.你以前当然认识我.你和我日日夜夜在一起.已经两年多了.”
聂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日日夜夜在一起.”
我脸一红;“不是你想的那种日日夜夜.是因为...”
我突然想起來.如果我跟他说.咱俩曾经日日夜夜在一起是因为不能分离五百米以上的距离.那么他会更加的不相信我的话.
毕竟.到现在也沒人能给我一个真正的解释.那就是.我们两个当初到底为什么不能分开五百米以上.
也沒人能告诉我.为什么现在.我们又能了.
其实.以前我一直很痛恨我和他的那种束缚.什么事都要带着他.他永远会停留在我眼前.
那时候烦他怨他甚至讨厌他.但是现在.我多么希望可以重新找回这种羁绊.
因为那样子我就不用害怕他会突然从眼前消失不见了.
现在的他.总是会被别人从我身边夺走.
因为我真的好想他.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沒什么可说的了.反正他也不相信我.不记得我.
于是我闷闷的说:“解释了你也不信.随你怎么想吧.”
聂尊云淡风轻的笑了.这个笑容.晃得我有些失神.
经常会在他笑的时候感觉.他回忆起我來了呢.....
“既然.你说我以前就认识你.那你不如帮我找回我的记忆吧.现在.我突然有点儿想知道从前了呢...”内尊笑的淡然.目光在那石碑之上掠过.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的是那个石碑.还是那样孤独的直立在那石台之上.上面有一个完整的人形凹槽.里面空空如也.
“如果你想记忆以前的事.恐怕要付出点儿代价.”
聂尊挑眉:“哦.什么代价.”
...我该怎么说.
你要和我同床....
不行....
你要和我睡了....
....
果然说不出口.
我抓抓头发.有些尴尬的说:“还是让我先看看这石碑吧.”
“你说的是这个.”聂尊抬手指了指石台上的石碑.
“恩.你不就是从这上面下來的么.你觉得你在这上面呆了多久.”
聂尊眼神恍惚了一下:“似乎是很久很久.那时我只觉得孤独.尤其是刚被你唤醒的时候.只觉得.终于可以摆脱这种孤独了.所以那时只有一个感觉.就是再也不要回到这里來了.”
我的心突然像是被一个极细却又强韧的绳子勒了一下.
这种尖涩的疼痛....
为什么我突然感觉.他现在记忆中的那种孤独.并不是这石碑给了他.他一直是一个人被困在这上面的那种错觉所造成的.而是.他的记忆虽然消失了.但是那是因为他被换了血.而他的潜意识里对孤独的敏感和惯性还存留.
也就是说.造成他觉得他孤独的原因.是因为.他以前一直就孤独.
记忆中的聂尊的的确确永远都是那个样子.
一身黑风衣.黑衣黑裤黑鞋黑手套.
以及纯黑色的碎发和眸子.
他总是一个人跟在我身后.高挑的身影寂寞的行走.
他总是给人一种.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永远淡然从容.偶尔腹黑毒舌.却也只是偶尔.
更大多数的时候.他的眼睛总是带着一种.明亮的孤独.
但是那种孤独却沒有令我感觉他很遥远.反而让我找到了一种求同存异的默契.
就像是.一种.自己很想接近.却又恐惧的东西.
聂尊总是给我一种孤独的感觉.但是那种孤独却丝毫不需要怜悯.
如今我突然发现.我错了.
也许我一直以來就错了.
聂尊的孤独的确不需要他人怜悯.但是却绝对需要他人陪伴.
此时此刻.我抬着头.望着他略带迷茫的眼睛.眼眶突然感觉有些潮湿.
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吸引力.以至于我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感受的到他.不只是理解.也不单单是一个懂字.而是完全的.感受的到.
他一直都是孤独的.而我一直以为他习惯了.所以他就不需要安慰.
可是.现在他失忆了.他所表现的一切都发自他真实的内心.那个被他隐藏了两年.甚至更多年的内心.
那就是.其实他也害怕孤独.其实他也需要别人陪伴.
为什么我一直就沒有看到这一点呢.
或者说.为什么我一直就忘了这一点呢.
为什么我一直就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是无坚不摧的.
我一直在利用他对我的保护.我从未真正的给过他心灵上的安慰.
我以前唯一做到的就只有在他身边了.
沒能化解甚至连想都沒想过去化解他的孤独.
我.是自私的.
而此时此刻.他所感受到的.他记忆里的.对孤独的恐惧和排斥.都不是那石碑给他的错觉.而是他原本就有的.只不过是一直以來都深埋心底的.对孤独的恐惧.
就像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