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曦听顾瑾文这么说，心里才稍微解恨，她点头说：“嗯，揪回去我爸爸面前，让我爸爸把他暴揍一顿！”
“嗯，揍他丫的！”顾瑾文轮起拳头，狠狠说。他看秦曦情绪缓和一点，笑了笑，柔声说，“其实我觉得最好的惩罚是永远不要让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因为他不配做孩子的父亲。”
秦曦沉默一会，点头赞同。
“吃饭吧，”顾瑾文揉揉她的头发，叮嘱她：“我不在的几天，你出外要小心，特别是晚上从夜校回来，要注意安全，往人多的地方走，别落单。”
秦曦看他关心的样子，默默点头。他这样似乎更像哥哥了，她既觉得温暖，又觉得怅然。
“我吃饱了，我来刷碗吗？”顾瑾文问。
“不用了，你去休息吧，一会还要去赶飞机呢。”秦曦也吃好了，她站起来收拾。
“今天我们相处好融洽，难得你这么温柔。”顾瑾文笑眯眯地看着她。
秦曦撇嘴说：“我要学着温柔，找男朋友。”
“呃？”顾瑾文无话可说了。
“还有啊，我们每天一起出入公司，你能不能和大家公开一下，咱们只是兄妹关系，我怕莫须有的绯闻，影响我以后正常谈恋爱。”秦曦一本正经地说。
“这个——”顾瑾文沉吟，秦曦这个提议，他觉得可行，但不是为了她找男友，而是为了他之前的顾虑，如果公开把她当妹妹，那样减少一些仇恨值，这些仇恨值不仅仅来自上官姗姗，梁沐雪，还有一些未知的学妹，甚至他的粉丝，他不想有人伤害到无辜的秦曦。
“我又不爱你，你也不爱我，我们何必弄得这么个的样子？搞不好人家还以为我攀附你上位呢。”秦曦在厨房刷着碗，一边嘀咕。
顾瑾文看着她的背，差点冲口而出“我爱你”，但他始终觉得太唐突，而且，她还有个前缀——我又不爱你。
没说什么，他有点惆怅地进了卧室。
洗了个澡，躺下休息，习惯性翻看一下手机，“妖精”没有回话，他破天荒主动发了一条消息过去：我终于明白你的痛苦了。
“妖精”那边没有反应，他调好闹铃，关了机，睡觉。
秦曦收拾干净屋子后，从旋转楼梯上去，到阁楼的阳台看星星。这个阳台原本是顾瑾文设计作品的专属工作间，后来被她毫不客气地霸占了，为此不知把顾瑾文恨得有多牙痒痒。
秦曦抚摸着他的画架，甜蜜地笑着坐下，拿起画笔，开始涂涂画画，感觉得到他的气息，她特别有灵感。
……
秦家湾。
秦老大得了顾瑾文给他的一大笔钱，高利贷也没有着急去还清，他入夜之后，不顾江宁的劝阻，抱着一个沉沉的黑色塑料袋，乐颠颠出了家门，往村东走去。
村东有一个废弃的砖厂，砖厂里临时搭建的房子便成了村里的地下赌场，秦老大进去时，屋子里已经烟雾缭绕，吆喝声此起彼伏，聚满了人。
“秦老大！你还敢来这里！你说！你欠我们王总的钱怎么办？”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围住秦老大。
秦老大轻蔑地嗤笑一声，把怀里抱着的塑料袋往地上一放，打开露出里面一扎扎的钞票，不屑地说：“王大富那几个钱算什么？看看这些钱，有没有亮瞎你们的狗眼？”
“是不是真的？”几个男人凑过来仔细查看。
“哈哈哈，秦老大，你发财了呀！”门口一阵笑声传来，一个中年胖男人从外面进来。
秦老大转头，笑着招呼：“王总。”
“你们一边去，秦老大和我什么交情，几个小钱用得着你们来大呼小叫的吗？”王大富假惺惺地喝退围着秦老大的男人。
“哼，王大富，走吧，我们来算一下帐，我还钱给你。”秦老大冷哼。
“急什么？这么多钱，不拿着玩几把大的钱生钱，多不划算。”王大富蹲下，帮他把塑料袋重新扎好，肥胖的脸上堆满了假笑。
秦老大正有此意，听王大富这么说，也跟着笑了。
王大富站起来，趴到他耳边神秘兮兮地说：“老秦，今天村里来了几个陌生人，也是好赌之徒，听说咱们这里好玩，就想来凑个热闹，咱们要不要合伙——”王大富做了个“砍”的手势。
秦老大嘴巴笑到耳后，连连点头。赌场合伙砍陌生人，他们不是没有一起做过，每次都能捞一大把油水呢！
“那上阵吧！”王大富奸笑。
桌子上的酣战不知不觉便过了午夜，秦老大塑料袋里的钱不仅没有加，反而已经空空如也，他双手颤抖，额头汗水涔涔。
“秦老大，还要不要继续？”一场过后，满桌的人起哄。
秦老大可怜巴巴地看着王大富。王大富把他拉到一边，跺着脚埋怨：“今天我们遇着高手了，以前的套路不管用，怎么办？你还玩不玩，不玩就此收场，玩的话我再借你一些钱。”
秦老大想着这么多钱白白打了水漂，一万个不甘心，他咬牙点头：“玩！”
“好！有魄力！”王大富拍手，然后打了个响指。
那几个彪形大汉马上从外面进来了，把一大袋的钱放在王大富脚边。
“这是一百万现金，你立个字据。”王大富勾一下手指头，身后的人把纸笔给他。
“这钱也是我借的高利贷，期限只有两天，你要想清楚。”他盯着秦老大说。
秦老大的手颤抖着，不敢签字。
“哈哈，你如果还不起，还有一个办法抵债，别忘了我们两家的亲事。”王大富仰头大笑。
“秦曦？”秦老大抬头看着他。
“对，只要你把秦曦嫁给我们王家做儿媳妇，以前的债，这袋子里的现金，都是你的了。”王大富点头。
秦老大沉默一会，终于提起笔，在借据上签下他的大名。
“好！有魄力！”王大富收好借据，大笑着竖起大拇指。
赌局继续，秦老大面前的筹码却没有增加，到天亮时，最后一个筹码也到了别人的兜里，他睁着血红的双眼，颓然瘫坐在地。
屋子里的人指指点点，打着哈欠陆续散去，那几个陌生人也赚得盆满钵满，喜笑颜开地开着车离开了。
“秦老大！”王大富皱着眉走到秦老大面前，用脚踢了踢他。
“王总，我去借钱还你！”秦老大可怜巴巴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