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最快的是宋广生,他当先爬上马背,抖着马缰绳说道,“我认得路,我带
她明白了,宋广生跑得这么快,是想去报仇呢!
骆阿香打了宋广生,冲动之后,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们也一起去吧。都到了中午了,去集市上,半天时间也做不了什么事。”李娇娘笑眯眯道。
骆诚嘴角抽抽,她想看热闹呢,“好,走吧,一起去。”
将马车车架套好,骆诚带着李娇娘,跟着陈来庆大哥他们一行人,往金山村而来。
大家都走后,陈老太和陈来庆大嫂,来看陈来庆。
老太太胆子小,一直念叨着,“怎么还来了官差?”
陈来庆大嫂早看不惯骆家的跋扈,但她不是当家的,她说话做不得主。
这会儿她说道,“骆家不怕里正,只有官差才震得住。”
“这万一他们不怕官差呢?”陈老太还是怕。
陈来庆也没有想到,骆诚真请来了官差,“娘,那可是捕头,可不是小衙差。”
“哦,这样啊。”陈老太拍着心口,“但愿把骆家人震住,不然啦,咱们这日子可怎么过哦。娶了媳妇却没有住家,还把你腿打断了,哎哟,我这心口啊,气得生疼生疼。”
陈来庆将头扭过,他心中也烦闷呢。
等这件事情过了,他一写要写休书。
……
骆阿香回了家。
确切的说,回的是娘家,骆老太家。
骆老太坐在院子的树荫下纳凉,正等着她做午饭呢,见她空手回来,便问着她,“你不是洗菜去了吗?菜呢?”
骆阿香心里头,还在想着宋广生的事。
她想着,那小子怎么会来了金山村?
听见她娘问她,骆阿香这才回过神来,哎哟,刚才拿簸箕砸宋广生了。
菜全洒了,簸箕也烂了。
“娘,我刚才遇到一个人。”
“我问你菜呢!你这乍乍呼呼的做什么?我管你什么人不人的?”骆老太现在烦着她。
“娘,你听我说,那人是宋小二小子!”
骆老太一怔,“什么?是那小子?”她气得站起身来,拿巴扇拍着腿,跺脚骂着,“你就没打他一顿?就这么回来了?”
都是那小子,害得她的外孙女只能嫁外地。
那小子就是个始乱终弃的畜生!
“娘,我打了呀。我拿簸箕砸的,哼,只可惜,没有把他的头砸烂!”骆阿香冷哼着说。
“他在哪?我找他去!”骆老太想了想,决定亲自去揍一顿宋广生。
骆阿香一拍大腿,“坏了,忘记问了。”
“你个蠢货!都不问下的?”骆老太骂。
骆阿香吱吱唔唔着,“我我我……”
“我自己找去!”骆老太推开骆阿香,抓着根扁担在手里,大步走出了院子门。
骆阿香跺了下脚,关了院子门,快步跟上。
母女俩一路走,一路打听,“老林家的,有没有看到几个衙差?骑着高头大马的?”
林老太点了点头,“往那边去了,你去问问看。”
骆老太回头,咦,这不是来的路吗?走反了?
她招呼着女儿,又往回走。
看到自己邻居,大步往前跑,骆老太又问,“章家的,看到衙役了没?”
章家媳妇抱着孩子,嘲讽地看她一眼,“看到了,跟我来吧。”
“哪,你看到了?有宋家二小子吗?”骆老太大喜。
“有呢,上你家大儿家去了。”章家媳妇平时,可没少受骆老太母女的奚落,只因她婆婆管得严,她们笑她是废物。
这回有热闹看,章家媳妇眉梢都是扬起的。
骆老太疑惑了,“上大贵家干啥?”
章家媳妇也是听邻居说,几个衙差进了骆大贵家,二话不说就将骆大贵捆了,正捉拿骆二贵和骆三贵呢。
但她不想说给骆老太听。
她摇摇头,“我也不晓得的啦,我听人说的。”
骆老太回头看骆阿香。
骆阿香也是一头的雾水。
章家媳妇更加得意了,瞧瞧,平是这骆家母女仗着家里男人多,在村里横行霸道的欺负人,今天几个儿子一起犯事被抓,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呵呵。
骆老太小跑着,来到大儿子家。
院子门大开着,院子的门口,挤了不少人,院门一侧的树上,系着几匹马。
人们看到骆老太来了,一个个眼神古怪地打量着她。
有人笑着道,“骆家婶子,你来得正好,快看看你大儿家吧,来了稀客呢!”
“不止大贵家,还有二贵三贵,飞鹏飞鹤家,都来了客人呢。”有人哈哈一笑。
骆老太心中更加疑惑了。
这时,李娇娘从人群中走出来,笑盈盈喊着她,“三婆好。”
骆老太不喜欢李娇娘,哼了一声,走过去了。
她推开人群,挤进了大儿子家的院门内。
骆阿香跟着走了进去。
等她们进了院子里,身后,马上传来哄笑声。
骆老太这才明白,为什么从章家媳妇开始,见到的每一个人都笑着她了。
她儿子被官差给绑了!
还有大孙儿和二孙儿,三孙儿,全都绑了呢。
骆阿香也吓着了,这是怎么回事?
“让一让啊,让一让!阻挠办差的,一律按同罪处理!”有人大声说道。
骆老太回头,宋家二小子正推着她的二儿子骆二贵走来了。
另一个衙役,则推着三儿子骆三贵走来了。
两个儿子的手都被捆着。
骆老太只觉得眼前发黑,天旋地转,就往地上倒去。
骆阿香也吓住了,但还没有到吓得晕倒的地步。
她紧走了两步,赶紧扶着骆老太。
骆老太哭着道,“这是怎么回事呀?官爷?这一定是误会呀,我儿他们可是好子民呀,从不惹事的。”
她甩开骆阿香的手,跌跌撞撞跑向儿子们孙子们。
曹捕头背着手走来,看着骆老太冷冷说道,“你是骆家兄弟们的家人?”
骆老太点头,“我是他们的亲娘。”
“那来得正好,有人状告骆大贵骆二贵骆三贵,状告骆飞鹤骆飞翔骆飞鹏,告他们恶意行凶,打人至残!在下奉县令大人之命,前来缉拿他们。”说着,曹捕头抖了抖手里的状纸。
骆老太吓得脸色死白,身子晃了晃,“啊?打了谁?没有的事情,他们一向本分,从不打人啊。”
站在院子门口的李娇娘笑了起来,“昨天晚上,不是打了女婿陈来庆么?”
她的话一落,马上有村民跟着说道,“是呢,都快将人打死了,听说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恨着骆阿香的宋广生说道,“骆老太太,这是陈家的验伤说明,你们自己看看。”
他将老捕头写的验伤证明,抖给了骆老太看。
骆阿香些微认得几个字。
她吸了口凉气,这么严重?腿断了?
“这……不不不可能的,不可能打得那么重的?我只是叫他们吓一吓他而已。”骆阿香辩解着说道。
人群里,有人冷笑着道,“打人腿都打断了,还叫吓一吓?六个人打一个人,是吓一吓?哎哟,有儿子多孙子多就欺负上门了?啧啧啧,还没有没有王法了?”
这人一说话,围观的人,七嘴八舌头地纷纷说起来。
纷纷列举着骆家人的跋扈不讲理。
“骆大贵占了我家半分地,五年了,一直不肯还!打人这种事,还真能做出来!”
“骆飞翔经常偷我家的鱼!被我家狗子发现了,他就下药药死了我家的狗子,找他赔,他却不认帐。”
“骆三贵上月打了我儿子,牙都打掉了两颗,捕头大人,一定要替我们村狠狠罚罚他们啊。”
骆家人傻眼了。
怎么所有人都骂起了他们?
一群虚伪之人,平时个个都是笑着跟他们说话,现在却只想落井下石。
骆阿香想到一件事来,“上陈家,那是因为陈来庆打我,我哥哥们气不过才上门的。”
“打你?几时的事情啊?”曹捕头淡淡问道。
骆阿香大声说道,“昨天傍晚的时候。”
“人证,物证!”曹捕头又问。
“他们都看见的。”骆阿香往人群里指了指,又指着李娇娘和骆诚,“还有他们俩,也看见了。”
李娇娘笑眯眯道,“骆姑姑,你瞎说,我和骆诚哥没有看到。我们没去你家。我们看到什么?”
别的人也纷纷说道,“是呢,我们也没有看到哇,陈来庆胆子很小的呢,常年被骆阿香打,对了,昨天上午的时候,骆阿香提起菜刀追,那刀上还有血,都砍出血来了!这是要杀人啊,这哪是吓一吓呀?”
一人说,所有人跟着说。
没有一人帮着骆家人。
骆老太傻眼了。
骆阿香吓着了。
“带走吧,人命关天的事情呢,县令大人还等着审问呢。”曹捕头朝两个手下挥挥手,示意可以出发了。
骆飞翔是最小的,他马上哭了起来,“奶奶,救我啊,我不要进牢房啊,奶奶,救我——”
哭得骆老太更加慌了。
曹捕头推着骆家兄弟往外走,骆大贵经过骆阿香身边时,忽然破口大骂,“都是你个蠢货坏的事,你两口子打架,叫我们兄弟出手算什么?现在我们有罪,你一点事都没有的?你咋不被陈来庆打死呢?”
他骂着骂着不解气,忽然抬起一脚,踢向了骆阿香。
他一出手,他的两个兄弟也跟着出手,骆飞鹤骆飞鹏也出手打。
骆家的媳妇见男人们要被抓走了,再说又不喜欢骆阿香这个姑子,也纷纷出手揍向骆阿香。
都憋着火气呢,打得并不轻,骆阿香被捶得鬼哭狼嚎的。
骆飞翔倒是没有出手,只扯着嗓子号哭委屈。
煞时,骆家院子里打得鸡飞狗跳的。
曹捕头皱着眉头,只得站在一旁先看热闹。
宋广生装着劝架,却是趁着乱,抬脚狠狠踢着骆阿香,口里嘀咕着骂着,“踹死你个死婆子,叫你打老子,叫你打老子!”
骆老太彻底吓呆了。
喘了半天气,才跺着脚骂道,“哎哟,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一群白眼东西,都给我住手,再打打死人了呀。”
她骂着拉着架。
骆大贵他们,也真怕打死了骆阿香,见骆阿香哭得惨叫,便也纷纷收了手。
只是,一个个的脸色很不好看,一副没有打解恨的表情,瞪着骆阿香。
“带走带走!”曹捕头不想再耗费时间了,催着两个手下带人走。
带走的可是村里的一霸,没人上前帮着阻拦。
曹捕头三人走得很是轻松。
骆大贵他们被抓走后,骆阿香的日子,并没有好过。
首先骆老太就一直骂着她。
骆家的三个媳妇,两个儿媳妇,更是对骆阿香继续出手狠打。
都是因为骆阿香作,才害得家里男人全被抓了,她们怎能不恨?
打骆阿香的一张脸,整个抓花了不说,骆大贵抓了把剪刀,将她的头发全剪光了。
“我看你还有人没有要!”骆大娘子跳脚大骂,又骂陈来庆,“妹夫那个懦夫,怎滴不休了骆阿香?”
骆阿香气啊,哭啊,骂着陈来庆做人太狠,居然写了状纸告她家。
骆家正闹得厉害时,陈家又来了。
陈来床拄着拐杖来了,他将休书贴在骆老太家的院门口,也不多说什么,就又一瘸一拐地走了。
有人幸灾乐祸地捏着休书进了骆老太家,“骆家婶子,你女婿写的休书,休了你女儿呢,看,撺掇兄弟侄儿谋杀亲夫,恶毒至极,所以休妻。”
“你娘才被你爹休了呢,乱嚼舌根的贱婆子。”骆老太跳脚大骂。
“呵,难怪会被休了,你女儿跟你一个德行,爱打人爱骂人。”邻居翻着白眼,嘲讽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