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迅速。
“得催一下才行,没有马鞍和脚踏,根本无法训练。”
骆诚说道,“这个自然,西门生先不必操心。”
。
到上午过半时,起一大早去村里找人的胡老七回来了。
经西门飞一提醒,他果然如愿带来一百名青壮年。
陪着那些人来的,还有一些年长的人,说着略带北地口音的越州话。
乌压压一群人进了庄子后,围着西门飞纷纷说着当年北地的事情。
“西门先生,没想到还能在有生之年,再次遇到先生啊。”有老者拉着西门飞的手,哭了起来。
一口当年的京兆口音。
西门飞心里感叹着,哽咽着,除了神情悲愤,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老乡见面,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说着当年逃难的事情,人人心中都感慨着。
李娇娘和骆诚赵士程没有打搅他们,让这些进庄子的人,一直陪着西门飞说话。
到了中午吃饭时分,他们才渐渐回家去了。
至于那找来的一百人,当然是要留在庄上吃饭了。
人太多,开销自然就大,胡老七和阿生一起来找李娇娘和骆诚,商议着这些人目前的吃住问题。
虽然李娇娘说,马匹闲下来时,会派往城中做出租的生意,但眼下出现了皇子比试的事情,又到了年关,一百架的马车,根本赶制不出来。
目前最需要解决的是,年前半月的吃饭问题。
“李娘子,骆东家,这些人家里的日子,都过得不是很宽裕,他们前来参加训练,家里的活计没人干了,家里收入就少了,叫他们回家吃饭,一是太远,二是,他们家里也没有多的口粮啊。”胡老七忧心说道,“全部吃庄上的粮食,花费也不少,李娘子,骆东家,这得多准备钱粮才是。”
李娇娘早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她说道,“他们当然全都在庄上吃饭了,住的话,就让他们回家住吧,都离得不远呢。至于说他们吃饭的钱,你不必操心,我自有安排。”
城中那些大户们,对赵琮的事情坐视不管,可说不过去。
她得找找他们了。
骆诚从袖中取了一份图纸,递给胡老七,“这是安排,你看一下。”
胡老七接在手里,看完之后,马上笑着道,“这个主意好,骆东家,你想得真周到。”
李娇娘笑着道,“这样的话,他们就没有意见了吧?”
“这当然不会有想法了。”胡老七笑着道,“包吃饭,还有钱,还能回家,这是美差呢!”
昨晚,骆诚说睡不着的时候,她和骆诚商议出了一个安排人员的对策出来。
每人每天包吃之外,再补贴三十文钱。
另外,将一百人分成十队。
每隔五天,安排一队人,也就是十人回家休息一天,这一天,足够他们帮着家里处理杂事了。
每天安排两队人,同阿生的人一起,上山开荒。
只有荒山开荒出来了,庄里的吃饭就完全不成问题了,今天靠救济,明年就能自给自足了。
。
胡老七将李娇娘和骆诚的安排,传达给那一百人听,大家都没什么意见。
眼下是冬季,天寒地冻的,田里根本没有活儿干。
出门打猎,很多时候都是空手而归。
在家也是宅着,出来找点事做,糊个口,还得几十文的零花,划算。
。
赵士程见李娇娘和骆诚将西门飞劝住了,将人员也安排得极好,午饭后,他和赵琮告了别,就回城去了。
他来越州城,一是递消息,二是看赵琮,事情都办好了,他得尽快回到临安去准备他的亲事。
李娇娘和骆诚知道他事情多,也便没有劝留,送他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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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庄上又住了一晚后,次日一早,李娇娘和骆诚,带着赵琮,回了城里。
接下来,便是拜访几大世家,劝他们出钱出力了。
李娇娘的马车在医馆前停下。
又有一辆马车,从远处而来,停在了医馆大门的另一侧。
那马车的车轮上,沾满泥浆,赶车的车夫,戴着皮帽子,穿着厚大氅,手上也套着皮套子,整个人裹得跟棕子似的。
只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隔得远,不知年纪大小。
“郎君,您运气好,咱们要是早来一步,就遇不到人了,这会儿郡王殿下和骆官人他们正好回家呢。”赶车的人笑道。
听声音年纪不大,原来是个小厮。
李娇娘听那车夫说起她和骆诚赵琮,便走上前,“请问,车里是哪家府上的贵人?”
赶车的车夫笑着道,“李娘子,这是宣德郎啊,郡王殿下的兄长,他来看殿下来了。”
车夫扯下皮帽子来,咧嘴一笑。
李娇娘惊讶了,赵圭来了?
赵圭就着车夫挑起的帘子,走下马车来,朝李娇娘微笑着颔首一礼,“李娘子。”
“客气了客气了。”李娇娘笑着道,又回头看一眼走来的赵琮和骆诚,“我们去看了下城外的庄子,昨晚在那儿住了一晚,今早才起程回来,赶巧了,宣德郎君也到了。”
骆诚走过来,微笑着见礼,“宣德郎。”
赵圭赶紧回礼,“骆官人不必客气。”
赵琮看着赵圭,不再像以前那样,陌生疏离,他微微一笑,“哥。”
赵圭呆呆看着他,激动得唇角颤,抖着,“二弟?”
“哥,外面好冷,风好大,进屋说话吧。”赵琮指了指医馆的大门。
赵圭更加感动了,谁说他二弟不会好一直是傻子的?看,这就好多了不是?
知道关心他了。
“好,进去说话。”赵圭高兴得哽咽起来。
守医馆的春丫和向二宝听到门口有说话声,一起迎了出来。
见李娇娘和客人在说话,她和向二宝就没有打搅。
大家一起进了医馆,春丫向二宝,赶紧挪火炉子,沏热茶。
他们见过赵圭,这位可是贵人,是赵琮的亲哥,皇帝亲封的宣德郎,吃的是皇家俸禄。
赵圭将手伸向火炉上烤了烤,全身的寒意渐渐消退,医馆还是那个医馆,这里的人,仍是那样热情。
真好。
他心中都羡慕起了弟弟。
骆诚这时问道,“我们写了信送往临安,宣德郎君可有收到?”
赵圭说道,“你们寄的是加急信件,昨天下午时分我便收到了,我是连夜赶来的。”他微微一笑,感激着道,“为了普安郡王的事,你们辛苦了。”
李娇娘笑着道,“宣德郎君客气了,我们将他当家人,一家人当然要帮忙了。”
骆诚面露忧色,“不过,我们目前有困难,正打算去城里的几个世家走走,求些相助。”
赵圭敛了神色,黯然说道,“连我都感到困难,何况你们?那个决定,分明是针对琮儿的,赵玖他爹活着,他有家人支持,而我们兄弟……”他沉了沉气息,勉强露着笑脸,“不过不打紧,我们父亲也留了些家产给我们。”
李娇娘微笑道,“有宣德郎君支持一点,我们再想点办法,难关一定会度过。”
赵圭点了点头,“我会竭尽全力帮助的。”
李娇娘说道,“宣德郎君这里准备了多少?我们有一百匹马,粮食一粒也没有,钱的话,不到两万贯。”
赵圭惊讶道,“你们有一百匹马?我还担心呢,已在临安城准备了三十匹马,剩下的马匹,打算去北地购买,可如今北地不太平……,如此看来,我是不是不必准备马匹了?”
李娇娘笑着道,“当然不必准备了,不仅如此,人员也不必准备了,我们目前只缺粮食和钱。”
赵圭说道,“我准备了六万贯的钱,余下的四万贯,也在想办法。只是粮食……”他神情惭愧,“天寒时节,四处的库存粮食并不多,这五千石,只怕是困难了。”
骆诚安慰着他,“宣德郎君不必沮丧,五千石粮食可不是小数字,我们没有,另一位皇子那里,也不一定有,大不了这场比赛一起输。我们比另外的两场便是。”
赵圭眼神一亮,恍然说道,“没错,粮食不比钱物,可以筹集得到,粮食没有,只能靠地里收成,地里不长,拿钱也买不到!我发动所有人寻粮食,都没有筹集到,赵玖一定也是筹集不到的!”
听着大家商议事情的赵琮,忽然说道,“我们没有,金营里应该有,可以去那里拿。”
大家一起看向他。
聚精会神听着他们说话的向二宝和春丫,也一起看向他,大家全是吃惊的表情。
李娇娘笑着问他,“琮儿,谁跟你说,金营里有粮食的?”
赵琮说道,“是西门先生,他说的。”
赵圭眸光微闪,“西门飞?这个名字好熟悉,他是谁?”
“二十年前在京兆府的城墙上,射杀了百余名金兵的那位,人称神射手,我们请了他教习骑射队箭术。”李娇娘说道。
赵圭恍然,“对,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我小时候,家父还曾提起过他,想不到,骆官人和李娘子,竟请到他来做教头,实在叫人佩服啊。”
骆诚说道,“只是巧合遇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