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太平?
永泰时康?
幽冥修罗喃喃念叨这两句话,分外觉得可笑,同样满脸认真道:“这是九霄天帝之事,本神只管战争,负责汲取流之不尽的英雄血。”
但说着说着,衪又深深的看向辰天,满脸玩味。
“难道,你是想假借太平之名,发动席卷天下的战争?本神游历极西之处,遭遇一支白皮鸟语蛮族,确实听闻他们的天帝杀人比恶魔还狠。”
“凡人,你也想成此威名?”
幽冥修罗舔了舔嘴角,露出嗜血的冷笑,自从上次祂被人族大帝镇压,不知历经多少岁月,甚至人族大帝都不知换过几任了。
如今现世,他很欣喜于刚刚苏醒便找到聪明人,似乎野心还不小。
辰天的灵力积蓄的差不多了,换上极其郑重的口吻:“我,真的要为天地立心,开万世之太平。”听到这话,幽冥修罗明显愣了愣,然后狂笑:“本神游历三界六道,纵横亿万之数,上到漫天神佛,下至地府鬼怪,无时无刻不在勾心斗角,……开万世之太平?
”
“呵呵!”
“痴人说梦!”
“简言之,你言而无信,不能向我实现愿望了?”辰天不动声色,仍由戏谑的笑声响彻天地,震得林木簌簌作响。
“是又如何?”幽冥修罗嗤笑,扬起下巴,“不是又如何?”
气氛骤然紧张,在场众人无不被衪浑身散发而出的邪气所震慑,尽管衪苏醒不到半刻钟而已,但这股来自蛮荒远古的威压,实在让人胆寒。
饶是见多识广的程宜亮,也看不出幽冥修罗的实力,但据他估计,这樽邪神至少有咫尺境九重天的实力。
换句话说,现在战场之上又冒出一位实力堪比梵天麟菩姬的狠角色,而且语气愈发不善,似乎要将在场的所有人全部抹杀。
永泰军刚才与龙虎骑兵两败俱伤,再难组织有效战力,机关傀儡也损失九成有余。
那该拿什么跟幽冥修罗翻脸?
众人心弦紧绷,深知辰天身中蟪蛄之咒,战力还没有恢复到巅峰状态。
当初他与梵天麟菩姬一战,尚且重伤昏迷,眼下又遭遇更为强横的幽冥修罗,这如何是好?
思及于此,众人不禁面面相觑,很是担忧辰天接下来的处境。
然而辰天泰然自若,正眼与幽冥修罗视线相逢,徐徐开口:
“神明不办实事,留之何用?”
“你擅闯军机要地,残害士卒,惊扰本尊圣驾,罪该当死。”
话音落地,他调运灵力催动御诀八卦铜镜,操纵望苍兵人仗剑而来,伴随沉重的脚步声一剑刺如长虹。
傀儡术士?
有意思。
幽冥修罗冷哼,其实刚才衪一直在观察辰天,也知道其身上封有禁咒,难以发挥全部实力。
衪本以为辰天乃是通晓道法的修士,结果现在只搬出一樽笨拙呆傻的铁疙瘩?
看到这里,幽冥修罗很是失望,因为在衪在认识之中强者不该依赖外物,唯有实打实的血肉躯体以及经络,方是最值得淬炼的生存手段。
衪伸出手掌,竖起食指与中指,轻松接下望苍兵人的蓄力一击,然后翻腕稍稍用力,长剑顿时寸寸崩裂,碎为满地残渣。
随后衪不等众人惊呼,双眼紧闭,无尽的邪气突然奔涌如潮,等祂再睁眼时,双肋之下竟硬生生长出六臂。
咔嚓——
六臂同时挥动,各自带有强劲的拳风,望苍兵人根本经不起摧折,从胸口的护心镜开始,裂如蛛网。
要知道,望苍兵人通体均由玄冰寒铁浇铸而成,先前殷飞带刀蓄力猛击,也只留下浅浅一道白痕。
然而幽冥修罗却仅凭赤手空拳,居然打得望苍兵人不断崩裂?
若是衪一拳打在身上,岂非霎时被轰为肉沫?
看样子,幽冥修罗刚才称其可以满足任何愿望,还真不是妄言,如此实力无论在何处都是一方超凡强者,可谓为所欲为。
望苍兵人虽不知痛楚,但全身都靠机关活动,稍微有点损坏,便极大影响战力。
现在胸口的护心镜被毁,铭刻其上的防御符纹也没了,全身的金光顿时熄灭,俨然一樽泥胎烂偶,再无半点威武。
辰天面色如常,竖起双掌朝前虚按,御诀八卦铜镜立即轮动如飞,望苍兵人翻肘勉强挡下一拳,提膝猛撞的同时还蓄力使出头锤。
“世人总是不长记性!”幽冥修罗嗤笑,挥拳如风,携带雷霆万钧之势,“自此往后,天上地下,本神说一不二!”
六条手臂猛如攻城锤,一拳接一拳的轰在望苍兵人的手肘,传来阵阵闷响,伴随金属残片不断剥落,体内一根硕大的中轴摔落在地,砸出巨坑。
而膝撞还未成形,幽冥修罗已经早早洞察先机了,按掌向下猛推之后,沿顺攻势再向上化拳蓄力猛轰。
哐当!
望苍兵人不仅没有使出头锤,下颌反倒打得错位,震得眉心之处的灵石也露出来了。
幽冥修罗抓住机会,化拳为爪,抬手径直插入望苍兵人的头颅,攥紧动力核心,猛然将其连带大把零件全扯出来了。
望苍兵人身受重创,又失去动力源泉,彻底没有战斗能力了。
伴随幽冥修罗攥住灵石捏为齑粉,望苍兵人寸寸崩毁,噼里啪啦的碎为满地废铜烂铁,火星四溅。
“凡人,你可还有花招?”
“本神知晓你身份较为不俗,杀掉你,必助本神威名远播。”
幽冥修罗刚才汲取大量新鲜血液,战力旺盛,举手投足之间尽现蛮荒邪神的倨傲,睥睨天下。
可辰天并不搭话,只是收起御诀八卦铜镜,抬手遥指,一柄寒光凛冽的长人剑随即具现。
然而正是此番简单的起手式,幽冥修罗大为震惊,因为他看出这柄长剑的用料格外与众不同,似乎见过。
焚相天下的魔尊?
衪的神魂怎么被铸为剑灵了?幽冥修罗心里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但没来得及多想,辰天已经凌空虚渡,汹涌澎湃的战意凝如实质,逼得周遭空气都些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