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下来,靠着窗外依稀映照进来的月光才能勉强视物。萨非罗斯伸了个懒腰,也不开灯,走到窗前静静凝视着夜空中的血月,那淡红色的光芒朦朦胧胧的洒落下来,给天地万物披上了猩红的艳装,仿若火在燃烧,又似血在流动。
"真不愧是妖魔都市啊!每看到这幕场景,总感觉自己饿了。"他舔了舔嘴唇,露出闪亮锋利的虎牙。
朝不夕保的长期流浪生涯,让他的身心一直处于疲倦状态,也让他不得不背井离乡来到,这个神秘未知的东方大陆。
依稀记得,不知从哪本书里看到,这个古老国度在很久以前,曾经有个名字叫做****,估计如今,很少有人还会记得。
如今的世界,早已没有国家之分,只有种族和地域的区别,且由于人口大量迁移到地下生活居住,因此目前最流行的称呼,就是地表人和地下人的称呼。
当然能够留在地面上的,往往是一些有钱人。不过,大多所谓有钱人的定义是指,能够在地面找到工作,并能吃饱肚皮的人类。
踩着咯吱咯吱的紫檀木楼梯走到大厅,萨非罗斯打量着周围,昨天由于夜深没有太注意,此时才发觉这里好大,约有两三百平方米,深沉厚重的木制装潢上刻着诡秘模糊的古老图案,造型奇特、装修典雅的家具摆设成回字型格局,所有的一切都显示着这幢宅楼有着悠久漫长的历史。
忽然间,发现大厅角落的布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他正静静依偎着昏暗的灯光看书,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似乎完全沉浸在书中的世界。
萨非罗斯不禁略略惊讶,前一秒视线扫过那里的时候,绝对没有这个人存在!难道,这也是一个不平凡的人物?又或者是来自彼岸世界的不干净东西?
好奇的心开始对那个神秘住客发生了兴趣,力量开始在肌肉里蓄积,他小心而又缓慢的走向那个住客……然而,一个高昂急促的女声,打断了他前进的步伐,"嗨!你住这里还习惯吗?"
停下脚步,转过头,一张略带着紧张的脸向他打着招呼,原来是昨天介绍他入住的那个女人。
"你也住在这里?"萨非罗斯奇怪的问道。
"是的,这里房租是全城最低廉,而且我的收入也不高,毕竟在地面上生存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女子快步走上前,用身体拦在萨非罗斯和看书人的中间,"对了,昨天忘记告诉你了,在这里住必须要遵守一项奇怪的规矩,就是不得打搅或者探听其他住客的生活。"
"这规矩是谁定下来的?"
"是我们的房东,他是个怪人。"
"可我只是想和他打个招呼而已啊。"
"一样!"女子简单明了的说道,最后又偷偷低声补充一句,"这幢楼的每一个住客都有点怪癖,不过我相信你,很快就会习惯了。"
"包括你吗?"萨非罗斯的眼睛里露出一丝笑意。
"我是例外!"女子开朗的笑了起来。
谈话没有进行多久,那个女子忙着要出去工作,等她走后,萨非罗斯才发觉,忘记问她名字了。
楼门旁立着一面大镜子,萨非罗斯不自觉照了一下,只见苍白英俊的脸上带着冷冷淡淡的表情,坚挺的鼻梁让,原本线条分明的面部轮廓更显得冷酷,眼睛是惨碧色的,散发着诡密妖异的光芒,却又充满痛苦与不幸,即使在笑的时候,眼神依然还是带着深沉的哀伤。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打算出去找点吃的,并顺便熟悉下这个陌生城市。这时,身后传来模糊不清的话语,"……不要在这附近捕食,不然你会后悔的。"
快速转过身,原本坐在沙发上看书人不知何时不见了,只剩下昏沉的灯光在那里晃动。对着空无一人的昏暗空间,碧绿的瞳孔猛然收缩,萨非罗斯厉声的问道:"这算是警告吗?"
声音在宽敞空荡的大厅里回响着,久久没有回答。正当他放弃获得答案时,转身准备出门,后面又传来同样模糊不清的话语,仿佛就在耳边,又似乎在远方,"不!这只是一个忠告!如果你想在这个城市活下去的话……"
再次瞬间转身,面前依然空无一人。萨非罗斯暗暗佩服,那人居然能够在自己如此警觉的情形下,依然无法捕捉踪迹,实在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看样子,这个古老的城市有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许自己的力量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大,也许这个城市隐藏着许多无法比喻的强大异类,只光凭刚才说话的人,就感觉难以匹敌,或许这不应该称做为"人"。
本以外出捕食的愉快心情被破坏了,他沮丧的低着大脑袋,竭力驱赶胸口中那郁闷无奈的失落。不过刚才发生的奇怪事件,并不足以让他产生换一个住处的想法,反而激起了强烈的好奇心。但是,他并没有准备冒昧地去拜访那些神秘的邻居,因为这极有可能意味着危险,也许会失去自己的生命。毕竟经过了那么多磨难,已经让自己养成小心谨慎的习惯,即使有时在很多人的眼里看起来,可能是懦弱或者胆小。
出得门来,无意中回头,居然看见那栋旧楼边上挂着一块牌子,经过多年风雨侵蚀,已经布满了斑驳的铜绿铁锈,但依稀还能看出写着"乐土"这两个大字。
"乐土?这栋楼居然叫乐土,真够搞笑的。"萨非罗斯低声呢喃着,嘴角露出讽刺的轻笑,"我觉得还叫凶宅比较合适……住着那么多莫名其妙的古怪家伙,偏偏看起来实力深不可测……"
乐土小楼位于忘川市的郊区,顺着道路约走了十几分钟,才看见城市朦胧璀璨的灯火。
夜色很冷,轻轻地走在大街上,尽情地沐浴在寂寞和孤独之中,清冷的夜风和喧哗的人类,让本以郁闷的心情逐渐好转。她们让萨非罗斯有一种饥饿的感觉,他开始幻想起用自己锋利而迷人的虎牙,亲吻她们修长诱人脖子的快感,他深深的热爱这种感觉。
四处看了看,随意地挑选了个方向就向前走去,他期盼着这将是一个美好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