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帕下,就在她快急哭时候,手忽然落入一个大手里,对方掌心熟悉的厚茧让她立即认出他是夜雨。夜雨紧紧握了数下她的手,是一个安慰的意思。虽然依旧惴惴不安,但是的确有些许安定。
“别怕。“他淡淡地传音道,往常听起来刻薄的声音现在不知为何竟有了点温度。她内心感激起来,毕竟他也是被强迫的该。
只是,是刀山火海她倒是不怕了,是洞房啊……
“大不了就洞房!”对方顿时变回戏谑的口气。
黑线……果然还是老样子!
“想得美!”夕折愤愤传音回嘴。
“虽然你不是人妖,是一个美丽的哥哥。可是我也没打算委身于你”
“喂喂,”急起来,“你说清楚了,什么是美丽的哥哥!是帅得掉渣的哥哥好不好!”
内心满满的无奈:“好,好,很帅的哥哥。“
夜雨满足地赞叹了一下,孺子可教,孺子可教。“所以,被我临幸是你的福气。蹂”
黑线,“不好意思,没兴趣。”
“没事……待会你就有性………………趣了。”
恶寒。
夜雨想到喜帕下她一副囧囧,尴尬的样子,唇边就忍不住染上一抹笑意,坏坏的表情上也有了一抹柔色。
不知为何,发现越来越喜欢调戏这个丫头了。
有点意思。
两位新人在众人拥簇下朝新房走去。
每走一步,夕折就感觉越发沉重,耳边那些祝福的话吵得很。有种赴刑场的感觉,那终点就是刀山火海,是油锅,是鬼河啊。
难道要和这个魔尊那啥么?不要啊……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早些时候和曜……咳咳,想啥呢。(某神正在脑洞大开)
哎呀,至少和仙还好过和这种不知道真身是什么的魔怪啊……呜呜,长得那么妖艳,不会是狐狸吧?
狐狸不会有味道吧?蛤蟆呢?鸡皮疙瘩掉一地了。
好可怕……背脊一阵凉飕飕的。
“到了哦!”媒婆笑嘻嘻地道,一把把僵直的二人推进去,关上了雕花镂塑的红门。
丫鬟们倚着墙,靠着窗口嘻嘻地笑:”哎呀,那我们还要不要闹洞房啊?“媒婆笑得合不拢嘴。”作死啊!你们想被老爷夫人骂死啊,人家还等着抱孙子呢。“”就是,就是,***难得。“
……
门在背后咚地关上,夕折的心被狠狠地抓了一把一样。
全身如同被电击过,如若不是脸上有粉黛就是脸色煞白。整个就像一个即将被行刑的人一样。
不好。手,控制不住……夜雨头上也有一层薄汗,试图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但是依然不行。究竟是什么力量居然能控制住二人如此之久的时间。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去掀开了喜帕。
红色的光影闪过,美人如玉落入他的眼里。
他怔住了。
美……即使阅人无数的他也有一种瞬时间被震撼的感觉。
这是一种不一样的美。如圣洁的梨花,如清晨的雨露,如天边的一抹彩霞……
大红的霞帔裹着娇小的身躯,如莲花一般娇嫩的双颊上带着淡淡的脂粉,黑白分明的大眼慧黠地转动了一圈,摇曳朦胧的灯火下含羞带怯地望着他,摄人魂魄。樱桃小嘴上泛着蜜一样的光芒,诱人。最是她眼里还有那种不屈,委屈,难过,含羞,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
而那半张脸的疤痕竟然也消失了?
才第一次发现她身上带着的一种如梨花般清雅高贵的气质,这是那种妖怪身上所没有的,他也从来没见过。妖女或妖,或艳,或魔,或魅,像薰薰那种已然算是在妖女里面清纯的了。而像夕折这种带着圣洁的女子,他只在梦里遇见过。
他微怔住了片刻的样子夕折注意到了,真想挖个洞钻进去,脸嗖嗖地就红到了耳根。
“你,你别过来。”夕折看着他倾斜,靠近的身体急急忙忙,慌张地传音道。
夜雨有点像喝醉了酒,甚至有点觉得自己的身体像她靠近,并不是被人牵引着……
是他想?是他心里的渴望?
“喂喂!你醒醒啊!”夕折传音呐喊,看到他这样失神的样子,要死了!这个不会连魂魄都被抽走了吧?夕折试图从板凳上站起来,可是无论自己怎么用力,始终站不起来,全身直挺挺地坐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夜雨俯首过来。
被她又乱喊一通,夜雨回过神来。知道她是在抗拒自己,内心大为不爽,眼神不屑地瞪了一眼她。再好看,反正还是没有自己好看!
这是实话,夜雨是美艳,如张扬的罂粟花,曼荼罗。只是也并没有这种圣洁的味道。
“夕折,你这种眼神,不要让我看到第二次,否则……”看到对方眼里嫌弃恐惧的眼神,他非常非常的不爽。
多少女人为了求得他一夜雨露愿意做任何事情,她这个死女人,居然如此大胆,嫌弃他?他不嫌弃她就不错了好不好!
夕折大眼转了一下,无奈至极。看到他又要过来的样子,眼中就快含泪了。”你赶紧想想办法啊,这样下去不行啊。“
夜雨冷哼一声,还带着情绪所以声音怠慢:“我有什么办法,礼都行过了,你就只能对我负责了。”
噗!
负责!
夕折颤颤巍巍的:”刚才那是被强迫的,不算。“
夜雨嗤笑,深深地望入她的眼里,一字一字地说:“那现在也是被强迫洞房,反正也不算,那……就强迫一下呗。”顿了顿:“我不怕吃亏的。”
到底是谁吃亏啊。呜呜……
看着眼前邪气十足的家伙,夕折一直吃瘪。对面的俊脸不断放大……要,要亲过来了。
呜……被亲到了。
又被亲到了。
“不是人妖了哦。”他好听的声音在相逢的两片唇瓣间响起。
细腻的吻碾过她娇嫩如花瓣的唇,一深一浅地亲吻着,吸允着,他的手温柔地搭在她的腰间上,拉开腰带,即使隔着衣物也感觉到她身体一直在颤抖……”嘻。“
是谁,有声音在房梁上面。
“出来吧。“夜雨一下睁开眼睛,冷冷地道。刚才那种暧昧的气息也瞬时被散去了。
夕折更是瞪大了眼睛望着夜雨。
夜雨淡淡地道:”刚刚才能说话的。“
一个穿着金色锦袍的女子身姿优雅,款款地从房梁上飘下来。
她长得是非常艳丽,身子婀娜,凹凸有致,非常标准,是那种男人看了一眼就非常想要尝试征服的女人,但是征服之后却犹如服食罂粟,越来越渴,越来越想要。
不过,夕折注意到,她那身金色锦袍上刺的图案却和寻常女子刺的花啊,鸟啊之类的不同,是一条条蜿蜒的蛇。
仔细看的时候,她甚至感觉那蛇的眼睛在转动,吐着芯子。
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看到这一身衣服,当夜雨叫出她的名讳时,夕折也就不吃惊了。
“美杜莎。”传说中人头蛇身的美女。这不是虚域四大高手之一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她也要和我们一起出去?一种不详的感觉蔓延在心头上。
她嘟嘴,娇媚一笑,夕折顿时感觉周围一切都失去了颜色一般,眼里似只能看到她荡漾着春色的眸子。而这还不是狐狸一族的媚术。这就是人家本来的魅力。
“居然连母亲都不叫,你真真是不孝顺啊!况且母亲我还为我的儿你娶了一门如此好的亲事。你好伤为娘的心啊,哎。”不过脸上一点神伤都没有。夸张的语气倒是像调戏。
什么!母亲!哐啷,夕折感觉脑袋又被重重地砸了一下。
这是你妈,你们是一家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货!她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用眼神质问对面长身玉立的夜雨。
你还假装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夜雨露出无辜的表情,摊摊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夕折不信。
“你赶紧放开我啊。”夕折传音吼道。这样继续下去,说不定就要被两个蛇精吃干抹净了。
“放开她吧?”
美杜莎也是爽快,右手打了个响指,随着空气中一声破响,夕折感觉全身一下松懈开来,深深吸了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脚,确认自己的身体再度回归自己的控制。
她倒是没敢拔腿就跑,毕竟法力几乎全失,跑也跑不到哪里去。不过,还是尽可能地悄悄离这对疯母子远一点好。她把椅子往后挪了挪。
“和我们在一起的那只狮子呢?”她心里一直记挂着自己的小跟班,第一句话就急切地问道。
“哦?是这个吗?”美杜莎好像想起什么来的样子,从自己的袖兜里一掏,伸出手来,娇嫩的掌心里是一张狮子样的白纸。
小狮……你好惨啊!
夕折急忙伸手去抓,对方却一下把掌心合上了,还双手背在身后。
夕折怒意上眉梢:“你把小狮还给我!”她气急。控制我,还抓我的人!
对方扁扁性感的厚唇,伸手撩拨了一下落在自己肩膀上的碎发,即使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在她做来却是风情十足,她含春的眼睛款款地落在怒气冲冲的夕折身上,不徐不疾地道:“你说这只狮子么?我会帮你好好保管的。都是一家人了嘛!”她如慈母一样望着自己的媳妇。
这样的眼神更是让夕折受不了。明明刚才是她强迫自己行礼的,怎么能假装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这个人真是不要脸!
和某人真像!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夜雨。
夜雨无奈。这不是我的错吧。
“谁和你是一
家人!”她才不会放心把小狮交给任何别人来保管,何况它还变成了一张纸!这个女人这么不怀好意,强行把自己掳来这里,还假装一副慈善的样子,真是恨的牙痒痒,无奈自己又神力全失,暂时只能吃哑巴亏了。
美杜莎笑:“还算你聪明,没有强抢。”
因为抢不过!夕折心里忿恨。--
一直不说话的夜雨终于慢悠悠地拖着腔调道:“娘亲大人,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干嘛?“这声娘亲大人唤得是非常有深意。
夕折感觉二人之间并不是非常友善。
夜雨冷如冰的眼神和对方媚如火的眼神交汇,竟有一种杀气在房间里蔓开。
其实这时夕折仔细观察,二人的鼻和唇果然很是相似,而且都是一样的美艳。还真是母子,有模糊相似的轮廓……和讨厌的脾气!”你已经很久没有干涉我的事情了。现在为什么突然出来?“他真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他当然不会相信她是来关心这个她扔掉恨不得杀死的儿子。更别提什么婚事了。
“是啊,想到我儿要远离虚域,远离我的身边,我是自然要出来了。”她冷哼一声道,倒是理直气壮。
夜雨抿唇,果然是惊动了虚域。也难怪,刚才自己那招劈天动地的反应,而美杜莎距离青龙沙地最近,她是第一个赶了过来也不足为奇。”幸好,母子连心,不然我都不知道你要走了。“脸上表情不动,可是语气却渐渐冷下来了。其实他们不知道,她其实是一直跟踪到了黑暗森域,在他们试图破开结界的时候,她未免不能随身而行,三思之下,还是保险起见,毕竟出虚域的机会,不会有第二次。才导演了这一出。”你想怎么样?“”你知道的。“她吹了吹自己刚做好的美甲。
夕折咬唇。
难道又要放一个魔头出去?夜雨,美杜莎,这些都不是简单的魔头,带到世间都会引起大乱的。她一个都不想让他们出去。而且这个美杜莎看起来要比夜雨更加危险。
而且弱水刚退,诸仙示微,自己更不能再增加天地的创伤了。
美杜莎当然明白他们不会想让自己出去。这个狗屁虚域,自从当年那个狗屎帝君把尚在怀孕的自己关进来,从刚开始的疯狂的挣扎到绝望,到无奈。想不到居然还有一天终于有机会出去了。
夜雨黑了脸。
美杜莎嗤笑,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那么“孝顺”把自己带出去了。不过不管如何,反正自己是一定要出去了。
不然你们这些人也别指望能出去。她脸上流露出一抹阴鸷的笑意。
美杜莎虽然笑着,只是随着夜雨和夕折拒绝的脸色,语气渐渐更是冷下来,这时候反而她的声线还有点接近夜雨:”你不是说为娘一直没关心你吗?“
夜雨冷哼一声。是啊,在虚域一出生就把尚是婴儿的自己狠狠扇了两巴掌后扔在灌木丛里自行离去,任由蚂蚁蚊子毒蛇叮咬,撕咬,风吹雨打,如果不是师父收养,他早就死了。
美杜莎倒是一点都不介意夜雨不屑的态度,她早就习以为常。继续道:”所以今天为娘就帮你安排了一门婚事,对比薰薰那个丫头,我想这个丫头当我儿媳妇,我会更欢喜一些。你们就好好帮我生一个孙子吧,呵呵呵。“随着一串冷笑,几根烛火熄灭,只余下一根摇曳的红烛在纱帐旁散发着暧昧的暖光。
“你……要干嘛?”夕折瞪着黑白分明的琉璃眼,身体已经被夜雨横空抱起。
“难道你不能解开你母亲的这个法术吗?”她着急,二人再度落入了美杜莎的控制之内。
夜雨淡淡地道:“在我这一族,虽然我习得了别族的法术,造诣上并不输她,但是她是我母亲,我们一脉相承,在我们法术相当的时候,她是有优先控制我的能力的。刚才在使出了两大招之后,我需要一点时间恢复真气,她就是趁机控制了我,我目前也拜托无法,但是应该不会太久了。”
夕折着急:“那,这不会太久是多久啊。”这下,眼看距离床越来越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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