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以极其淡的眼神,从容,冷静地瞥了一下徵恒,然后开始继续以好奇的眼神打量整个大厅。本文由。。首发
以他向来目中无人的性格,这已经是非常的给面子了。
倒是装饰富丽堂皇。却有一种,他微蹙眉。
寒意崾。
而君王就安静地坐在銮椅上等待对方开口,时不时低下头来批改奏章。他倒是极其有耐心而且对这个初见面的陌生人并没有太大的戒心。
是因为那张相似的五官吗?
他不知道,但是至少这个人虽然五官相似,气度和眉宇之间显露的性格却和十六弟明显非常不同。
良久,夜雨已经以极快的速度把整间屋子的装饰给观察完并且记下来了躏。
而此刻他已经了解的东西对他而言就再没有吸引力。他开始悻悻地想要走。
夕折彼时的话在脑海里如蜜蜂一样嗡嗡响起:”尊上啊,你要尽力抓住机会留下来,这样我们才有办法打听卿华的碎片在哪里,切记,切记。“
那个死女人,居然敢差遣自己。他抬起的脚,又放下。
徵桓批下一个奏章,抬头望了数秒,他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饿了吗?需不需要用膳。朕可以传御膳房送过来。“
思至此,夜雨感觉自己自从来到凡间之后,沾染了不少红尘。说到饿,还真是饿了。
“未尝不可以。”仍然是生悄悄的骄傲。
徵桓似很高兴,就好像讨好了一个小伙伴一样,他站起来,个子和夜雨差不多,踱步走到门前打开门道:“小吴子,传御膳房,准备晚膳。”
“好的。皇上。”小吴子恭敬地垂手退下,但是眼神还是不自觉地瞟了一眼夜雨。心里很是开心,因为皇上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传膳。
夜雨转过头,看到外面已经一片火烧云。正是傍晚时分。
夜雨自觉站在那里无聊,就寻了一处椅子,撩起衣服坐下。而椅子侧放在大厅的一边,而边上正好是有半个残了的棋局。
“这是什么?”他奇怪地问道。
难道此人竟然从来没见过围棋。徵桓如一个兄长一样耐心解释:“这是本朝由来已久的一种游戏,叫做围棋。”他顿了顿,“这是朕前几日和一个大臣留下的残局。”徵桓看出他眼里的兴趣接着道:“你若有兴趣,可以试一下。”
上面黑子已经去了半个江山,但是却守着重要的关口。夜雨看不大懂,但是也感觉到棋局上面的僵持之色。他越发对这些人间的玩意儿感兴趣了。
他右手摩挲着盅里冰凉的白棋。扬手,就堪堪下了一个白子,而对面的人执棋微笑,也不点出,只是堪堪也下一个黑子。
二人默默无语,在静默的室内你来我下子,而徵桓也会在有的时候指点他,从而教他规则。
徵桓执起夜雨的手,点着棋面:“你看,如果你下这里,黑棋就会被以破竹之势给包围了。”
夜雨瞥了一眼他执着自己的手,不语。
兴趣继续在棋上转着:“那这里呢?”
徵桓又拿着他的手,指着那一处:“这里的话,就会包围了这一小片黑棋,但是也会给你自己照成了威胁。”
夜雨又堪堪了瞥了一眼徵桓继续执着自己手的手。
他学得很快,围棋本来规则不算太多,最关键还是靠悟性。小半柱香过去,他已经可以走得有模有样了。
晚膳很快上来。
小吴子恭敬地在门外陈声道:“皇上,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您现在用膳吗?”
“好,进来吧。”
“是。”
两列太监和宫女托着精致的托盘走进来,排开两列。托盘上面放着各式美味佳肴,水晶肘子,燕窝鱼翅,红烧鲫鱼,熊掌驼峰……。
在圆桌上,美酒佳肴摆开,喷香扑鼻。
徵恒望着夜雨,两个都是君王之姿,一个是人间至尊,一个是虚域至尊,虽然地方不同,但是二人身上的帝君之气概让人惺惺相惜。
送上来的菜式,徵桓看了一下,都是启恒爱吃的,夜雨瞥了一眼,也想到这样的食物应该都是那个十六王爷爱吃的。
似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徵桓略带歉意地道:“抱歉,御膳房误会了,这些食物你若不爱吃,让御膳房重做就好。“皇上不知为何,略感尴尬。
或许因为从见到这个人的第一面起,他就不想把他当做十六弟,当做一个替身。有相似的面容,却不一样的气度,却一样能瞬时捕获了自己的目光。
就像那个冬天,自己在冰封的湖里意外遇到“失足”掉进极其冰冷的水塘里的启恒。下雪的天,他却感觉到了内心有一把火被少年的目光给点燃了。
而后来,他的火被熄灭了。
这年来,他如行尸走肉一般生活在这个牢笼里,批改奏章,开朝会,选妃,骑马,赏玩……无论什么,当一个人心里的那把火熄灭
之后,他便是再也没有兴致了。
虽然他没有像大公主一样哀伤成疾,但是有的病是在心里,不亲近的人看不到的。甚至在他选妃骑马围猎的时候,有臣子和别的王爷公主觉得他寡情。
其实,殊不知。于他而言,生活即使继续,却已经失去了所有值得期待的颜色。
起初,他听到靖王爷期初说起和十六弟非常相似的男子,他一点兴趣都没有。这半年来,大公主秘密送进宫和启恒生得非常相似的人不是没有,但是都被他冷淡地送走了。
启恒就是启恒,他已经死在边疆了。
哪怕长得再像也不会是他。他不是那种寻找替代品,欺骗自己的人。
只是看到大公主的切切哀思和靖王爷的自责内疚,也知道这是二人的一番好意,他也就没有推迟。
而且连向来稳重的靖王爷居然也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一夜之间连续两次请词,倒是后来也是撩起了他些许的好奇之心。
能让靖王爷胜誉的人,没有几个。
虽则有一分好奇,但是他也没有抱着多大的想法。
心中一痛,那个纤细无骨,陪他长大的绝美少年。
已经走了。看到再多相似的面孔,只会提醒他这个事实罢了。
而当看到夜雨的时候,他也不得不说他瞬间有一丝震撼,是因为一种熟悉的感觉,而那种感觉又不是仅仅来自相似的容貌。
徵桓他和十六弟不同,十六弟本是皇位的继承者,而后来因为一些皇宫秘事,由他登上了皇位,虽然十六弟对皇位无心,却一直想证明自己也是有皇家之才。所以才固执地想要出征有所战绩。
而眼前这个带着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一桌的美味佳肴的夜雨,并不是给人一种没加过世面的感觉,他身上所流露出来的王者风范和不羁的气势是足以让任何人侧目的,只是他眼里的好奇,感觉他并不像来自这个世界。
他不需要任何行动证明,他就是君王。
这种如徵桓一样是君王的人,会在人群里极其敏锐地发现和自已一样的对方的存在。
”也对,这样的美貌和气质。“徵桓自言自语。
夜雨瞥了他一眼,他耳聪目明,当然听到了,有一些自得。夹起一块桂花鱼放到嘴里品尝,这个十六弟爱吃甜食估摸着。
”你可愿意留在宫里陪朕。“徵桓看着对方如孩子天真一般,这个尝尝那个尝尝,不好吃的就直接吐在桌面,也完全不在意是否浪费或者是形象不佳,反而有一种纯然天成的童趣。
有这样的人陪着,这里的尔虞我诈和无聊透顶的岁月,必定会好上不知多少吧。
夜雨抬眸,望了一眼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而对面的帝王用期待而平静的眼神望着自己。
死女人那个叽叽咋咋的声音又在自己的脑海里响起。
“嗯。“他勉为其难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
徵桓喜露于色。二人静静地用膳过后,倒是徵桓看出来夜雨对残局盘很有兴趣。
刚才少年下的那一招看出来是完全对下棋没有章法。
”不如我继续教你?“
夜雨也对新鲜事情也非常感兴趣,继续熟悉了规则之后,和对方杀局到了大半夜。
半个月勾已经挂在黑夜一侧,有醒醒作伴。
”天色已暗,不如你就在这里就寝?“君王慢条斯理地道。
外面已经霜寒露重,而夕折正在给自己安排的房间里踱来踱去。
怎么还不回来呢。
这边,夜雨同样慢吞吞地放下一个棋子,抬眸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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