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友谊来的十分快。
如此在宁家待了几天之后苏逸就跟清晨好的能穿一条裤子了。
清晨雷打不动要早起晨读,不管苏逸如何鼓动都改变不了他这一习惯,自己还被同化了,每天早上跟着他一起读书。
到了下午俩人要么去街里找村上同龄的孩子去玩,要么就去地里帮忙干活。
再不然就是带着两条小狼狗去自己牲口院子里看牲口去。
俩狗扯着嗓子炸着毛冲着一棚子的毛驴骡子叫,俩孩子也跟着学,就能乐成一团。
一棚子的牲口那白眼翻的别提多传神了。
苏瑾在家里住了一天又一天,好似不打算走了一样,宁怀运也不敢问呀,不然人家要是误会他在撵人家走不是就不好了。
人家那身份安排在前院显得不够重视,只好是把这爷俩安置在了内院的客房里。
可苏逸这孩子又非得跟清晨一起睡,于是打出生起就一直跟父母睡一起的宁清晨就跟父母分了房,俩小孩子睡一个屋了。
常氏哪里能放心,一夜恨不得起来十回过去给俩人盖被子。
至于那些护卫就都安置在了前院里,也都不嫌弃,两三个人住一间屋,剩下的在跟大壮挤一挤也就都对付过去了。
苏瑾还是每天跟着下地,偶尔自己也动动手,他瞧着脾气很好的样子,庄户们倒是都挺爱跟他说话的。
当然对于苏瑾的到来最高兴的那还得是宁匪月。
苏瑾的知识储备量实在是太高了,而且并不局限于书本上。
整个大邙朝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的风土人情,生活差异,饮食习惯,上至朝廷动向,下至百姓疾苦,他都能说的头头是道。
而且说的还不是书本上写的那样白片一律的几句话的概括。
他能追根溯源,分析的十分透彻。
让人听着像是了解了一个新世界一样。
宁匪月那真是深刻的理解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句话的意思。
“少时我也同你一般,以为只要窝在书房里努力读书自会有一番作为。”
晚上苏瑾跟宁匪月在院子里夜谈。
“直到家中生变,一朝之间改天换地,我方才发现书里的东西现实中能够运用到的少之又少。”
“后来呢?”宁匪月问。
他是少有如此追问别人的时候,可以看得出对于苏瑾的博学他是有殷切的求知欲的。
“后来……”
苏瑾望向空中的明月,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半晌才道:“生而为男子,自当是顶天立地,方能护得家人周全。”
他这话跟前面的有些不搭,但宁匪月也是聪明人,瞧出了这仿佛是勾起了他的伤心事,并没有出言提醒。
他到也有些理解,他是长子,肩负着一家子光耀门楣的希望,所以他也不能任性妄为,也要在科举的路上一路走下去。
正这时苏瑾的护卫从前院进来交给他一封书信。
苏瑾看的速度极快,简直就是一目十行,片刻就把信递了回去,还捎带了俩字。
“严查!”
“是!”护卫躬身又下去了。
第二天,宁匪月按约定好的时间去县城赴宴。
宁怀运格外重视这一次的宴席,礼品是检查了再检查,带去的红薯挑的都是个头一样大小的,清更是清洗的干干净净。
装红薯的篮子都是上集上新买的,挑的还是编的最漂亮的。
更是提前一天就带着宁匪月往县城去了,生怕是路上出了点问题会误了时辰。
往县城去自然也要去看望一下宁怀槡,顺便给他做了一套棉衣棉被都给他送过去,他会不会要就不知道了。
中间在县城停留了一天,回来最快也要第三天午饭前后。
大壮也是跟着去了,宁怀运毕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知道这种场面宁匪月身边是需要个小厮跟着。
他虽然也会去县衙看望自己大姐,但肯定不能去这样的宴席上。
一来给自己儿子撑撑场面,二来也防备着有事有个照应。
宁弯弯本来想跟着去的,可地里的红薯产量那是一个劲的往上飙,最肥的那块三地里刨完一称居然收了有三千五百多斤。
这可是最近整个白沙镇的大新闻,家里地里整日里都是人来人往,有看热闹的,有求种子的,有想讨两块拿回去尝味的。
把白氏烦的狠了,在后院里骂了好半天。
也搞的苏瑾的那些护卫都神经兮兮的,都换上了一副总有刁民想害他们家主子的表情。
地里也是每晚都组织庄户看守,生怕有人动了那歪心思,不告自取。
还别说,连着好几天都抓着了人。
她也只好是留在家里,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宁怀运一走就闭门谢客,谁来敲门都只说是爷们不在家,剩一屋子女眷不方便招待。
这借口那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是悻悻的走了。
这天又有人咣咣砸门,宁弯弯都烦了。
“爷们不在,不便招待,请您后转,移步回家。”
“那我可走了?!”
外面传来一个戏谑的中年男声。
接着就是秋生的声音:“姑娘,快开门,是李掌柜来了!”
宁弯弯一愣,一个箭步冲过去把门栓抽到一边,把门给打开了。
果然是李稷,身后跟着的秋生还牵着铺子里的那头驴,驴身上还驼了两个鼓鼓囊囊的麻袋。
袋子口被绑在一起,一边一个吊在驴肚子上,那袋子装的太满,跟瘦小的驴子十分不搭。
“李伯伯,快进来,快进来,我看看您这是又给我送了什么好东西来!”
宁弯弯忙热情的往里让人。
那双眼睛却是滴溜溜的往袋子上瞟。
李稷一看她那样不禁被逗的直乐:“你这丫头,看吧,看吧,我把你要的胡萝卜种子弄来了,可是费了老鼻子的劲了,你可怎么谢我吧!”
“那我就给你做闺女去呗!”
宁弯弯一边胡说八道一边让秋生快把袋子拿下来,就迫不及待的打开看。
可看是看见了,她却并不认识胡萝卜长什么样,那自然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
“这真的是胡萝卜的种子?”
李稷故意板起脸来:“我还能哄你不成?”
“那肯定不能!”宁弯弯就笑了:“我李伯伯可是最疼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