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h市待了一周,温燃好不容易有休假,趁着这机会好好放松了一下。白天我们偶尔会去周围景点走马观花地转一转,累的时候便干脆待在家里,坐在池塘旁一边钓鱼一边晒太阳。
成颂的审判时间是周二,那天得知一个校友也会出席,我偷偷想办法联系上了对方,他也答应我随时告知最新情况。
自收到第一条“开庭了”的信息后,我便不时偷偷看手机。也许是心神不宁的缘故,那天中午坐在池塘边,两个小时下来一条鱼也没钓上。
温燃似乎察觉到我的异常,问我,“怎么了?”
我摇头笑了笑,“没什么,觉得有点困。”
“要么你先上去休息。”
我点点头,“也行。”
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心里感到轻松,想着终于有机会可以好好和那边的人沟通一番。刚走开没几步,温燃也跟着站了起来,一边收拾着地上的工具。见我有些不解,他笑道,“我突然也有些累了,和你一起上去吧。”
和鱼打了整整一中午的交道,浑身上下有股淡淡的腥味。上楼后我先洗了澡,顺便换上睡衣。可当我从浴室出来后,却看见温燃正靠在床边,一边摆弄着我的手机。
我一愣,心里有些慌乱,下一秒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哥,你怎么突然用我的手机?”
他平静地看了我一眼,“刚刚手机出了点问题,邮箱打不开。张秘书说给我发了个合同过来,借你的看一看。”
“嗯。”我坐到床边,“需要我解锁吗?”
他只是低头按着按键,“已经解开了。”
我没再说话,只是躺在床上一边盖好了被子。沉默了一会儿,才犹豫着问,“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密码?”
他轻笑,“你什么事我不知道?”
温燃回复了邮件后,便把手机还给了我。直到他进了浴室,我才松了口气。幸亏与成颂有关的那些信息,我通常都是看完后立马删掉。一想起刚才那些事差点就被温燃知道,我还觉得心有余悸。
我迷迷糊糊地躺着,很久后听到身后有了些低低的动静。温燃的手轻轻地抱住了我,温热的气息吐在耳边。大概是由于太累,虽然身子被限制住让人有些不适,我还是很快便入睡了。
醒来的时候温燃已经不在身边,我稍微清醒过来后,第一个反应便是拿起手机查收短信,摸索了一圈下来,却发现手机已经不见了。
我觉得奇怪,想着应该是掉在某处,起身在床底下找了找,还是没有踪影。突然想起了温燃中午反常的举动,心里一惊,怕是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下楼后,温燃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关之恒和周缪也在。我看见温燃面前的茶几上放着的是我的手机,顿了顿,走到他身边坐下。
我试图作不经意状问他,“怎么我手机在这儿?”
“我手机刚才坏了,不能开机。”他道,“今天有几件急事要和张秘书他们联系,先暂时用一用你的。”
他这么一说,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愣在那里不知道作何反应。倒是周缪过来解围,“说起来,我刚换了新手机,之前的旧手机还能用。你如果不介意倒是可以用它先顶一顶,只是牌子不同,怕你用着不习惯。”
温燃一笑,“没关系,我就先用苏心的。”他说着,又转头看了我一眼,“反正她也没什么急事。”
见我坐在那里没反应,他还刻意追问了句,“苏心,你说是不是?”
我觉得温燃这表现不太正常,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怕是审判结束后那边的朋友给我发来的信息被他看到了。心绪刹那变得混乱,稍作调整还是尽量没把不安的情绪表现出来,只是道,“嫂子,要么你还是把旧手机借给我吧,没有手机毕竟不太方便。”
温燃坐在旁边没有说话。
周缪大概是觉得气氛不太对劲儿,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回事,愣了愣便起身去卧室帮我拿手机去了。出来的时候她手里拿着一台白色的手机,一边道,“之前那部手机突然找不到了,这一台是很久之前用过的,好像对手机卡的型号有要求。不知道你的卡能不能插上,要么先试试。”
我还没来得及动作,温燃伸手便拿过了那台手机,打开后盖一看,笑了笑,“不行。”
“只有这个了……”周缪的表情有些抱歉,“之前那台手机不知道被我放在哪儿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道,“我现在也没工作,一天不用手机也没多大事。”
后来我明显能感受到温燃的不悦,大概是由于有关之恒和周缪在,他并没有发作,表现一如平常。而我心里始终有着惶惶的不安,一边担心着成颂那事的结果,一边又有些害怕,不知道温燃回头会怎样对付我。
吃完晚饭关之恒提议带我们去市区转一转,一行人坐在车上,他在前面笑道,“这次你们来了这么几天,特别苏心是第一次来我们家,按道理说我是应该好好陪你们逛逛的。可惜最近公司事情太多,我也没能尽到地主之谊。”
“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温燃道。
一路上大家断断续续地聊着,我因为心里有事,始终有些不在状态。后来斟酌了很久,还是转过头,尽量装作不经意般对温燃说到,“对了,把我手机给我吧,我看看有没有短信。”
温燃本是极度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可这一刻脸立马便沉了下来,他细细地打量着我,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才干净利落地说了句,“不行。”
听了这话,我倒是没有惊讶,可坐在驾驶和副驾驶位置的两人却微微一愣。
我只是抬头看着温燃。
周缪这时候笑了笑,准备打圆场,开了句玩笑,“怎么,拿了人家的东西还不准备还了?”
温燃似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过头没再看我,一边不以为意道,“嫂子,你不知道,最近我在忙的事情,可能会决定了国内相关领域的发展前途。这么重要的东西就算是哥要碰,我也不让。”
“你这话说的,”关之恒大概也是听不下去了,“我能和苏心比?说句不好听的,她现在也算是掌握了你的‘半壁江山’。”
温燃没有吭声。
后来一路上温燃没有再和我说过话。
晚上回到卧室,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有些不安,又害怕面对他,借着洗澡的机会在浴室里待了大半个小时。水花从头顶落在脸上,我感觉脑子里一片混沌,只想借此让自己清醒一些。
待我洗完,温燃走进了浴室。没过多久他又出来了一趟,本来是想拿什么东西,却不小心撞见了我以翻箱倒柜的架势找手机的场景。
他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大概是心里某些情绪过于迫切,我也没作多想,直截了当地问他,“手机呢?”
“扔了。”
我怔住了。
“刚走在路上的时候被我扔进垃圾桶了。”
看着我错愕的样子,他似乎满意了,又道,“你要是真关心那个人,为什么不直接问我。那边发过来的短信我已经看过了。”
我静默了很久,才低声问出口,“……短信里说了什么?”
温燃冷笑了一声,幽深的眼睛里说不清是嘲讽还是怒意,他向我走来,一字一句道,“说案件定性为过失杀人。”
我的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
在原地愣了几秒,我也不知道作何反应,下意识地想要跑到客厅里打电话给印小柔,让她帮忙求证这事。温燃见我一副慌慌张张魂不守舍的模样,一把将我从门外拉了进来,然后狠狠地把门反锁上。
“放开我。”我试图挣扎。
他只是低头看着我,眼里怒意让我有种下一秒就会被他杀掉的错觉。
“只是一个‘过失杀人’就让你这样了,嗯?”他说着,脸上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那如果我告诉你他判的是死刑,你岂不是准备和他殉情?”
我看着面前这个疯狂得让人感到陌生的男人,内心的痛苦空前泛滥起来,却反而给我直面他的勇气。
“温燃。”
“你也说过,成家一直帮助着我。”我的声音有些哽咽,“先不谈他们家对我的恩情,就算是一个认识十来年的老朋友遇到了这种事,我关心一下也不算过分。”
他只是轻哂。
“我知道你在骗我,对不对?”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那边的短信到底说了什么?”
他并没有给我答案。
让人猝不及防的,是他下一秒变得狂暴的表情。他低头一边吻我一边道,“我认为……我们现在更重要的,是让你清楚自己什么身份。”
后来的经历,大概是我自十五岁第一次后最为痛苦的一次。
温燃侵犯过来时,我几乎毫无准备。全身因为害怕和难受只觉得干涩异常,他却仿佛要通过撞击宣泄什么一般,折腾得我十分难受。
“痛……真的很痛……”
他并没有因为我的疼痛而怜香惜玉,反而用力捏着我的下巴,强迫着我正视着他,“看清楚了,现在压在你身上的人是谁?”
我抽泣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说。”
见我异常倔强一声不吭的模样,他又加重了些力道。直到后来大概是看我哭得太厉害,动作才稍微轻柔了些。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近十一点。他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准备侧过身来抱我的时候,我不着痕迹地避开了,然后起身下床。
他睁开眼睛,问我,“你去哪?”
我没有回答,转身打开门,离开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