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绳是呀呀留给她的唯一念想,她不能丢了它,不能!
隐偏执的只想找到她的红绳,周身就像张开了刺般,谁靠近,她便伤谁!
一感觉到右肩传来的气流,她身体比她脑子还快的做出了反应,手臂翻扬之间,掌中寒光闪过。
无声无息的,一串血珠滴落。
裴千叶不仅没抓住她的人,手臂上还被她划了一刀,这还是他避开了脆弱的手掌,否则她这一刀可能会废了他的手。
瞄了一眼汩汩往外冒血的伤口,他眉峰挑高。
匕无痕,本门绝学,她居然会,而且使用的相当完美,如果搭配上比无痕匕首,一定可以做到伤人于无形。
裴千叶的惊讶只是片刻,他身影晃动间,已靠近在四处胡乱破坏的隐。
隐依然故我,谁靠近就伤谁。
尘不扬腿法发挥至极致,隐的身影更加飘忽不定,纤尘不扬,双手中的匕首交替之间,招招刁钻。
她的身法不错,完全施展出来的匕无痕更是让裴千叶惊讶,让他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使出了五分的功力!
身影交错下,只留下了两道影子!
周围快意门的门徒都看呆了,这个女人居然可以与大师兄打得不分上下,虽然大师兄还没有使出全力,那也比他们大部分人厉害多了!
一串血珠飞出了两人的战斗圈!
快意门的门徒不知道是谁的血珠,裴千叶却很清楚,他再次被划了一刀,五分功力根本擒不下她!
而且她的匕无痕,跟他所认知的也不同,施展匕无痕,只有一把匕首就够了,她却使用两把,不仅沿袭了匕无痕的出招于无形,并且刁钻的更让人避不开。
思绪转换之间,裴千叶拿出了七分功力,依靠浑厚的内力,生生震开缠在他周身的隐,抓住她后退的机会,他点上她穴道,并握住她双手。
甫握住她冰冷如冰块的双手,裴千叶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冻住了!
隐如柱子的一动不能动。“放开我!”她怒吼着,双眸通红。
在她的愤怒下是绝望的悲痛!
裴千叶看懂了她眸中的意思,从她手中抽出她紧握的匕首。“冷静下来!”他一手按在她肩头,深幽双眸深深凝视着她。
见到她终于不能动了,快意门的门徒都松了一口气,在后方的薛平,拨开人群,跑到隐的身边,维护的双臂挡在隐身前。
“大师兄,对不起,但她不是有意的,她只是……只是太着急了!”薛平牵强的说出理由,他也只从隐的言语上判断出她是急着找门主的女儿,至于找门主的女儿做什么,他还真不清楚了!
“大师兄,她是急着找枫师姐!”有快意门的门徒,站出来说道。
“她急着找枫师姐,也不能伤人啊!”不满的咕哝声随处可闻。
快意门的门徒本来就还没接受隐的存在,她这样一闹,大家更不接纳她了!
薛平心里很急,他怕裴千叶会因为其他门徒的议论,而对隐下重罚。“大师兄,她刚失去亲人,情绪不稳的做错了事,有任何责罚,请让我代其责!”
“你是她什么人?”裴千叶开口了,粗噶沙哑的声音冷漠依然。
“我……我们……”薛平吞吞吐吐的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清他们的身份,朋友吧,又比朋友亲密,亲人吧,他们却又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不论是何种关系,自己的错自己担!”裴千叶不等他说完,眼眸越过他,与隐的一双眼眸相对。“你为什么要找小师妹?”
眼看着熟悉的眼窝,耳边是拨动心弦的粗噶沙哑嗓音,隐通红的眼眸泛起泪花。“我重要的东西不见了!”
裴千叶脑中一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小师妹帮你换的衣服,所以你想问问她有见到吗?”
隐想点头,身子却动不了!
“你现在冷静下来了吗?”裴千叶问。
隐眼眸轻闭间,泪珠滚落。“是!”嗓音微颤。
裴千叶深幽黑眸看向薛平,薛平马上退了开去,裴千叶抬指解开了她的穴道。“找不到的东西,对你很重要吗?”
脸上的黑纱都被泪水沾湿了,隐紧紧盯视着他深陷的眼窝,沉重的点头。“是我们成亲时,所用的红绳!”
成亲!红绳!
不仅快意门的门徒们吃惊了,连薛平都被吓了一跳,他从来不知道她已经成亲了,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又酸又涩,还有点庆幸。
酸的是,她对只见过一面的大师兄,坦白直言。
涩的是,她居然成亲了!
庆幸的是,她的相公已经没了……呃,这种想法不太好!
看着她泪流满面,裴千叶有点无所适从,他难得别扭的安慰道。“你别哭了……小师妹出门了,她回来,你再问问她,说不定还在……”
隐抽噎着。“我……我可以抱抱你吗?”
她这要求,把所有人都惊住了,她到底在想什么,一个寡妇,让一个大男人抱她!
裴千叶虽然不把世俗礼教看在眼中,但面对她的要求,还是为难,可对上她殷切的眼眸,拒绝的话又实在说不出口。
他何时这么心软了?
心里这么想着,他还是点了头。
隐一头扎入了裴千叶怀中,手臂紧紧抱着他的腰部,痛哭失声。
她悲切的哭声,让人动容。
或许她只是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
裴千叶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最终一条手臂垂在身侧,一只手抬起笨拙的轻拍着她后背。
快意门外的深山中,紫色身影矗立在树顶,闭目听着那悲切的哭声,心头泛起一股异样。
他心头的异样刚刚冒头,一团黑气忽然包围住了他整颗心。
他霍然睁眸,双眸已重新恢复成了一潭死水!
闹也闹过了,哭也哭过了,隐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她主动道。“大师兄,是我的错,你处罚我吧!”她站在裴千叶面前,垂着头。
裴千叶低头看了看濡湿的胸膛,她的泪水还真多,随即正了正脸色,他执掌快意门,无论对象是谁,都要公正处理,刚想开口,却想起他并不知道她叫什么。“你的名字?”
隐抬脸,双眸红肿,紧贴在她脸上的面纱隐约可见她的面容。“隐!”鼻音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