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到这金发青年眼中的那一抹轻蔑，雷蒙就知道眼前只是一个半吊子枪械师。
雷蒙相见的可不是他，而是黑格大师，
他也不敢让这种学徒造抢。
大威能火枪，注定锻造工艺精密要求极高，
万一炸膛了，最终害的还是自己。
他试探着又问道：“那个...我希望黑格大师可以看看这张图纸。如果能锻造出来，价格一定会让他满意。”
“这种枪管根本不用我师父出手，交给我就行了！”
金发青年瘪了瘪嘴，大手一挥便应承了下来，
他心道大概只是遇到一个人傻钱多的冤大头，否则，也不会来锻造这种华而不实的工艺枪械。
这钱，不赚白不赚。
金发青年大致估算了一下价格，随口就说道：“你这三根枪管，就是材料成本价都超过五万夸克，加工费一起的话...算你十万吧！钱拿来，五日后取货...”
“什么？这么贵！”
这是雷蒙听到价格后的第一反应。
就三根枪管就要十万夸克？
可知道就连一支劣质的9序列魔药也才一两万，这枪管就十万了？
还有弹鼓，枪托，子弹，弹簧机括啥的加起来算...想要造出成品枪，这价格还不得上天？
雷蒙前世没拿到过这玩儿意，根本不知道一柄火枪居然能造价这么高。
普通火枪也就三五千夸克，他还以为随便万八千就能搞定...
金发青年捕捉到了雷蒙脸上的狭促，微微一叹。
他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好心劝说道：“诶...也不知你那里得到的这图纸。不过，我好心告劝你还是别打算锻造了。我敢保证，这枪造出来除了能哗众取宠，没有半点实战作用，白白浪费钱而已。”
雷蒙自然相信这图纸没问题，他只是在纠结眼前能去那里找到这么大笔钱来造抢。
现在他身上全身家当就几十夸克，连交定金的零头都不够。
该怎么办？
......
就在二人商量价格的时候，枪械店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棕色大胡子的中年人来。
他拿起了桌子上金发青年弃之若敝履的图纸，刚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
图纸被人从手里抽走，金发青年一愣，怒意浮上了脸庞。
刚想发火，
待看清来人，他连忙起身，换了一脸谦恭，轻声道：“老师。”
雷蒙自然认得这大胡子中年人，他就是“火舌枪械改造铺”的幕后老板，枪械大师黑格。
“嗯。”
黑格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专心地研究手中的图纸。
看着看着，他还特意取下了胸口的放大镜，仔细看着图纸上的细节。
越想得深入，他眉头的皱纹就拧得越紧。
“那个...”
金发青年想提醒自己的师父，这只是一张工艺火枪的图纸，犹豫了一瞬却终究没开口。
他知道师父非常厌恶有人在他专注工作的时候打断，
而且，师父一定会一眼就分辨出这图纸的好坏。
可渐渐地，他从师父的表情中看到了不该看到的情绪...
震惊？
明明只是一张哗众取宠的图纸怎么会让师父露出这样的表情？
难道师父看走眼了？
要不要提醒他老人家一下？
......
许久，枪械铺落针可闻。
雷蒙和金发青年就静静地注视着黑格大师研究图纸。
“真是奇思妙想！需要海姆膛线的粗口径枪管，也只有强度Ⅸ以上的海钢才能支撑如此疯狂的设计...”
黑格眼中渐渐露出精芒，像是看到了赤裸的妙龄女郎一般的狂热。
这是高等枪械师见到巅峰枪械技艺设计才会露出的执着表情。
他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时而啧啧称奇，时而皱眉疑惑。
这张图纸越看越是精妙，可是又有许多他不太理解的设计。
可惜，要是一整张完成的图纸，自己就应该明白那些看似多余，却精妙无比的设计究竟怎么回事儿了。
“这是一张天才级别的图纸！成品图纸绝对达到了火枪最顶峰的技艺！”
黑格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图纸，他扭头看向雷蒙，客气道：“年轻人，能告诉我，这张图纸是哪个大师绘制的么？”
雷蒙早就想好了应对，说道：“有人拿了钱，让我来问问黑格大师你能不能锻造这种枪管。”
果然只是一个跑腿的小家伙么。
黑格脸上闪过了一抹失望，既然“那人”不愿意露面，那么他就无从得知这完整的图纸究竟何等精妙了。
二十三区黑市里龙蛇混杂，藏有太多的神秘，
喜欢深究的别人隐私的家伙，往往尸体都沉在了深海里。
这也是二十三区黑市的生存法则之一。
“你算是找对人了...这枪管整个菲利普领，怕是也只有我能锻造出来。可惜，为什么不是完整的图纸呢。”
黑格略带遗憾地点了点头。
雷蒙眼中精芒一闪而没，继续问道：“那么...请问需要多少钱呢？请告知我一个合理的价格，我好回复我的雇主。”
他不确定刚才那个金毛青年是不是想坑自己，胡乱报价。
现在正好扯一下自己背后“神秘人”的虎皮。
话外之意很明确，我背后有人，你小心报价。
“价格？”
黑格神秘地笑了笑，摩挲着图纸，像是握着一件稀世之珍。
他顿了一顿，又补充说道：“虽然这图纸的成本差不多五万夸克，可锻造难度却非常高。想要完美达成图纸上的要求，不是一般的枪械师能办到的，想要在短筒火枪内铭刻海姆膛线就至少需要大师级别的技艺才能保证成品不会炸膛...”
雷蒙也听明白了，锻造这枪管，需要“大师级别”的枪械师。
整个黑海都海域，上百舰岛领地，“大师工匠”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碰巧，眼前就有一位。
他们轻易不出手，出手费缺极高！
雷蒙眼皮有些跳的厉害，听着口气，这是要舍大财的节奏啊...
这老家伙不会是想漫天加价吧？
话锋突然一转，
“不过...刚才我弟子说了十万夸克，就十万吧。锻造这么精妙的枪械，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享受的过程。”
这时候，黑格恢复了一脸和蔼的笑意，打消了雷蒙的顾虑。
顿了一顿，他又接着补充道：“小兄弟，麻烦你给你的雇主说一声，这枪管我会替他完成，三日后就能拿到...”
雷蒙听着，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涨价，什么都好说。
“如果可能，我希望你帮我带去诚挚的问候...我想邀约你的雇主小叙。或者，能冒昧地帮忙请问一下，鄙人是否能有幸窥视完整的火枪图纸？”
黑格说完，似乎又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突兀，改口道：“嗯...你就帮我问问，如果不行就算了。无论如何，这图纸上的枪管，我一定会完美锻造出来的。”
终究还是要先造出成品才谈条件的资格，黑格打算这几天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这三根枪管上。
雷蒙点了点头，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
“黑格大师，您的话我会帮你带到的。”
“嗯，谢了小兄弟。三日后，准时交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