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非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她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了近二十年。二十年时光经历的事情就想点阳光卷一般在眼前闪现,羽家,陌城,蓝云风,一切就像是一场梦,真实而又虚幻。
让羽非产生这种感觉的原因是,此刻她全身似乎沐浴在温泉里一般,脸上还有软软痒痒的感觉。这分明是她躺在自己的暖床上,脸蹭正上好的凤绒的感觉。只有在她的族里的房间里才有这两样东西,羽非想,如果脑海中的东西是真的,那么她不可能还能睡在暖床和凤绒上。
可是想到那些事情都不是真的,羽非心中一痛,好像有人想要从她的心中揪出什么东西似的。
她想要睁开眼睛,但是眼皮沉重,想要说话,嗓子干哑。听不到外界的声音,脑袋里也是混混沌沌不清不楚,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突然,一股冰凉的气息传入她的体内,她能感觉到有人握住她的手将力量传进来。
羽非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突然胸口一闷,歪头吐出一口血。
“咳咳咳咳……”羽非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嗽声将自己的头脑瞬间震得清楚,耳边也再不是寂静无声的。
“好了好了,总算是吐出来了。”
“能行吗?”
“我看就要醒了,还是妹夫有办法。”
“切,他要是有办法至于让小妹昏迷七天吗?”
“你就不能少说一句,小妹听到了会不高兴的,小心你的尾巴。”
“小妹是人,她烧不了我的尾巴,哼哼!”
“但是她可以拔!”
“……”
七嘴八舌,叽叽喳喳的声音让羽非稍微清醒了点的脑袋又开始嗡嗡作响。羽非皱起眉头,握住双拳狠狠捶下去!
“吵什么!”
羽非倏地坐起来,怒吼。
顿时,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羽非突然睁开眼睛,明亮的光芒让她有些不适应,一只手将她的眼睛捂住,还是冰凉的触感。
羽非混沌的大脑终于迅速转动,一把拉住那只手,感觉到那只手的颤动,羽非才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云风?”羽非拉下那只手,慢慢睁开眼睛看着面前那个面色苍白憔悴不堪的男子,胸口闷痛。
蓝云风虽然没有过激的举动,但是羽非看到了他眼中突然亮起的光彩。
蓝云风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嘶哑道:“你终于醒了。”
“嗯!”羽非笑着看着他,此刻她对在梦中的认知感到愧疚不已。蓝云风在她身边守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而她却还在思考他是否真的存在。
此刻,羽非突然想起她醒来前那几声聒噪。
羽非举目看去,只见六张明艳的笑脸站成一排对着她。羽非再看这个房间,素雅别致,整个房间都是用上好的香木装饰而成,除了她身下的暖床,房间里的桌子椅子镂空壁橱都是由香木雕饰的。房间里没有太多的缀饰,只有门旁的两盆盆景。
这分明就是她在族内的房间!
羽非连忙向门口看去,只见一男一女正进门来,他们的眼神正好与羽非相对。那两人眼中流露出的疼惜和斥责让羽非不敢面对,眼睛一酸,她低下头。
“阿爹阿娘。”大姑娘凤羽莲迎上那两人。
此刻蓝云风转头看进门的两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看似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金红的长发披散着,赤色的双眸非但没有给他一种妖艳的感觉,反而让他平添了几分温暖的感觉。羽非的面容和他有几分相似,只是此人的相貌偏于淡雅,纵然身为神兽,却给人一种宁静致远淡雅出尘的气息。他的鬓角有一片金红色的凤翎,可见他是凤凰化身。
不必说,此人正是羽非的亲生父亲凤雷音。
走在后面的女子穿着一身区别于凤雷音金红色长袍的白色纱裙,她的眸色却是金红色的。在羽非身上也能找到她的影子,女子看起来也是三十来岁,绝美的面容沉静的气质,不愧为一族之后。不过,显然她是一直稀有的白凤。
此人正是羽非的母亲凤凌霜。
“阿爹阿娘!”其他五位姑娘也迎上去,一个个看看自己的爹娘,又看看羽非,都不说话了。
羽非先前出走的时候,这六位姐姐没少劝她,可是她就是不听。后来她们随着父母去地球上找羽非,羽非决然的和他们断绝了关系,背叛出了凤凰一族。
此刻,羽非都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资格留在这里。
她早就想好了,她回来武神玄界不为回归凤凰一族,只为求得父母原谅,否则,她死也不甘心。
蓝云风自然也知道羽非的事情,下意识握住羽非的手,给她力量。
凤雷音美丽的双眸扫了羽非一眼,淡淡的对六个女儿道:“羽莲,带妹妹们出去。”
凤羽莲立刻应了一声,对五个妹妹打了个手势,六个人跑出去。
门外,白发红衣的凤冕背对着门,仰头看着太阳。
六个女孩看了一眼这个哥哥,继续摇头叹气。
为什么老大和老幺都这么不省心呢?
凤冕此刻已经公布了身份,面具自然也拿了下来。眉间的朱砂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去,也因此,凤凰一族已经容不下他了。即便他是凤雷音和凤凌霜的儿子,也再也不是凤凰一族的人。
“她醒了?”凤冕已经习惯了冰冷的口气和面无表情,此刻和妹妹们说话,还是如此。
凤羽莲点了点头,道:“大哥,你自从回来后就没休息过,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也许等会阿爹和阿娘就会去找你的。”
凤冕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羽非的门口,慢慢离开。
凤羽莲看着凤冕离开,叹了口气,突然听到背后一个抽气声。
“我……我为什么这么想哭呢?”老六凤羽箬抽噎着,眼睛红红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凤冕的背影。
其他五个人都叹了口气,何止她想哭,他们都想哭好不好?
羽非的房间里
蓝云风起身要出去,凤雷音伸手拦住了他:“你不用出去。”
蓝云风点了点头,站在一边。
羽非从床上下来,跪在凤雷音和凤凌霜面前。
“阿爹,阿娘,对不起!”羽非趴在地上,深深一拜。声音哽咽,夹杂着深深的愧疚和自责。
凤凌霜攥住凤雷音的胳膊,无声流下泪来。
这是他们最喜爱的小女儿,当初她犯错,他们两人心痛不已。她决绝的背叛家族和父母,他们只觉得自己的天都失去了光芒。她引火**不能涅槃,他们夫妻同时大病一场,郁郁度日。
纵然她犯下了滔天大错,她依旧是他们的女儿,他们又何尝怨怼过她?如今看到变得人不人,兽不兽,魔不魔的女儿,他们简直比听到她的死讯的时候更难过。
可是看到她跪在他们面前,忏悔的喊出一声爹娘,纵然心中再有痛,却依旧庆幸她还在。
“非非,起来吧。”凤雷音弯下腰轻轻抚着羽非的双肩将她扶起来。
“我的女儿啊!”凤凌霜一步上前将羽非搂在怀中失声痛哭,羽非窝在她的怀中,紧紧抱住她的腰也大哭起来。
“阿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阿娘,我好想你们……”羽非大哭着,就像当初她在人类玄界苏醒一般,她忏悔着自己的错误,旧的伤疤像是被再次揭开,让她痛得无法呼吸。
凤凌霜听到女儿的哭声,心都要碎了,也哭道:“傻女儿啊,娘也想你啊,你说你怎么那么傻啊……我的女儿啊……十七年啊,你这一走就是十七年,娘想你想的心都要碎了……”
凤雷音看着抱头痛哭的母女,眼中也闪过黯然,将母女两人抱在怀中,声音清淡道:“好了,回来就好。十七年,也算是长个教训。”
“阿爹,对不起,对不起……”羽非开始语无伦次的道歉,积累在她心中十二年的痛苦瞬间崩溃脱出。
凤雷音拍着她的背,脸上露出浅笑。
只要女儿回来就好,只要回来,以前的一切他都不在乎了。
羽非的哭声就像是一记记重锤砸在蓝云风心上,和她在一起十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失态。他居然不知道羽非的心中积压了如此多的委屈和痛苦,这更让蓝云风感觉自己的失责。
一刻钟后,羽非的哭声终于小了。一双大眼睛哭的红肿不堪,还不时的抽噎着,俨然就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儿。
凤凌霜早已经停止了哭泣,此刻看到羽非的模样,心中柔软的快要化成一汪水,笑道:“你看看你,都是做了娘的人了,哭起来还像个小女孩。”
羽非一愣,这才想起来蓝云风还有两个孩子。忍不住叫了一声。
“怎么了?”凤雷音连忙问道。
羽非立刻转头看蓝云风,只见蓝云风抿着唇,蹙眉用一种自责的眼神看着她。
“云风……”羽非轻声叫道。
蓝云风身子一震,回过神来,向她走过来。
“拜见岳父岳母。”蓝云风跪在了凤雷音和凤凌霜面前。
羽非连忙看凤雷音,她知道因为自己的事情,凤雷音肯定对人类有成见,现在她就怕凤雷音再难为蓝云风。
凤凌霜将羽非拉到一边,递给她一个别担心的眼神。
羽非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自己的爹不会将蓝云风怎样,但是她就怕凤雷音不肯认这个女婿。
凤雷音低头,淡淡道:“蓝云风,逆天王!若是此刻你来我凤凰一族求亲,我定然会将你打出去。我凤凰一族的公主绝对不可能嫁一个人类,何况还是一个昭著天下杀戮的人。”
“阿爹……”羽非惊叫一声,凤凌霜立刻捂住羽非的嘴。
蓝云风低着头,抿着唇,心沉到谷底,但是还是淡定的等凤雷音下面的话。
“但是,现在非非也与以前不同了。现在她是个人类,况且你们两个也已经成亲并且生下了孩子,你们要在一起我自然不会反对了。非非将她的血珠交给你,足可见你对她的重要性。我只希望你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你所做的事情都要对得起非非,我不希望我的女儿下次涅槃的时候,成为一个孤魂野鬼。”凤雷音一改平日的淡雅,声音沉沉的,带着几分沧桑和无奈。
羽非和蓝云风都愣住了!
他这是同意了?
“阿爹!”羽非跑到凤雷音面前一把搂住凤雷音的脖子,凤雷音的话像是一把把尖刀扎进心中,让她痛苦不已。
蓝云风俯下身深深一拜:“只要我蓝云风在世一日,我便对羽非以命相护,倾尽所有爱她,若违此话,天打雷劈,永不超生。”
“好了好了,我们不要你的誓言,只想让非非不要有遗憾。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你能好好对待她,我们就心满意足了。”凤凌霜满意笑道。
羽非将蓝云风拉起来,相视一笑,甜蜜在他们两人心中流淌。
突然,门外一阵轰隆声传来。
众人都是一愣,一个熟悉的画面从羽非眼前闪过。
“姑姑?”羽非眼睛一亮,惊喜的叫道。
果然,一个张狂的笑声从门外传来。
“小非非,姑姑来了,快快出来啊,你家儿子女儿也来喽……”一道黄色身影闪进门内,下一刻,羽非只觉得身子被狠狠一撞,然后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转眼,羽非到了床上,确切的说是被扔上去的。
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美丽少妇坐在羽非身上,一巴掌拍在羽非屁股上。
“你个死丫头,可算逮到你了,你这一跑就是十七年,你是不是要让姑姑急死啊?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比小然那丫头还不听话,比小四还调皮,看我不打你!”
啪的一巴掌,羽非的屁股上又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羽非连忙求饶:“姑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好不好……”
羽非抬头,只见那张和她自己酷似的面容上带着泪痕,羽非立刻眼睛一酸,眼泪又流出来了。
“姑姑……”羽非爬起来,抱住凤雷悦,安慰着她。
凤雷悦一把抱紧羽非,深深吸了口气,明明心中很高兴,嘴上还是不饶人道:“臭丫头,还以为你眼里只有男人没有你姑姑了呢!你知不知道姑姑和小然我们两个差点将整个武神玄界翻个天!”
“对不起姑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羽非的脸蹭在凤雷悦胸前,享受着从她身上传来的花香。
“喂喂喂,你姑姑的豆腐你都敢吃?”一个肆意张狂的男声离近,羽非被人一把从凤雷悦怀中拽出来,羽非抬头看,紫色的长发张扬却美丽,紫色的眸中带着一点邪肆,英俊的面容让人有些窒息。不同于凤雷音的淡雅,他是一种狂野邪肆的美。
羽非甜甜一笑道:“姑父!”
此人正是阙然的亲哥哥阙凌!
阙凌一巴掌拍在羽非肩膀上,毫不在意道:“去,一边玩去!”
羽非悲剧的被推到一边,刚刚很狂躁的凤雷悦就落入阙凌的怀抱。
凤雷悦刚要发飙,阙玄雨和阙然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冲了进来。
“来了来了,瑄儿和瑾儿来了。”
羽非和蓝云风一喜,连忙迎上去。
现在瑄儿和瑾儿已经一周多岁了,也许会走路,个子也大了。可是,他们毕竟离开父母时间很长了,对于羽非和蓝云风两人有些陌生了。
好在这两个孩子天生灵性,即便是羽非和蓝云风抱着他们,他们也不会哭闹。
一家人终于又在一起了,此刻,羽非的小房间里充满了笑声。
羽非感觉自己终于又回到了十七年前,有父母,有亲人的感觉真好。
如今,她又有了丈夫和孩子,从来没有比现在更满足的生活了。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人们所有激动的情绪才降下来。
羽非终于可以询问关于修罗玄界还有其他人的情况了。
阙玄雨就将当时的情况复述给了羽非。
“当时你们从阵法中出来之前,秦艳林和唐素两人已经等在附近了。果然和我们预料的差不多,在那个力量出现的时候,秦艳林手中的手杖突然发出光芒照在唐素的肩膀上,她的肩膀上的图案被折射向天空。幸亏凤冕大哥反应及时,只是晃了一眼折射出来的图案便知道那是阵法,立刻让六表姐冲向阵法的关口,果然,就在同时,阵法关口打开了,六表姐就冲了进去。”
“你们出来后直接劈开了阵法结界,因为是非规则劈开的,再加上有人对阵法结界动了手脚,所以阵法结界产生了吸力,我们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你们两个就被吸进来了。而我,姑姑,乔英和飞凤队,风家楚家联盟,无边芒山的势力,凤冕大哥,以及羽坤等人都跟着过来了。”
“等等,你说羽坤他们也过来了?”羽非惊讶问道。
阙玄雨点头道:“没错,都过来了,还是凤冕大哥带过来的。”
羽非不知道是喜还是忧,喜的是,这么多朋友亲人又能在一起了。忧的是,羽坤他们跟来武神玄界,那么很可能就永远失去了回到人类玄界的机会。
“哥哥呢?”羽非在屋里看了一圈,才发现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到凤冕。
听到羽非问,众人脸色都有点不好看。
“怎么了?”羽非奇怪问道。
凤雷音走出来,其他人都自觉的退后。
凤雷音深深的看着羽非,道:“你哥哥进入了魔道成为了魔尊,凤凰一族的凤凰朱砂已经消失,他已经不再是我凤凰一族的人。现在他只能呆在自己的领地里,继续作为魔尊存在。”
羽非愣愣的看着凤雷音,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的哥哥……不再是凤凰一族的人了。
她的哥哥,永远只能作为魔尊存在,人人得而诛之……
“那我呢?”羽非声音艰涩的问。
凤雷音眼中划过一抹痛楚,低声道:“和他一样,你们都不能再入凤凰一族的族谱。”
羽非倒退两步,眼神发愣,冷气从脚底传到头顶,心痛的几乎麻木。
她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入族谱,可是完全没有想到她的哥哥也会失去进入族谱的资格。
入凤凰一族的族谱很简单却也很难,因为凤凰一族是整个三界中自诩最正义的一派。所以,不能有叛徒出现。羽非是一个叛徒,她知道自己即便得到了父母的原谅也不会得到祖训的成全。
可是,凤冕完全就是一个意外。谁又能想到凤凰一族的少主会叛出凤凰家族成为魔?
单是入魔,还有回转的余地,至少他还可以剔除魔性。可是,他已经是魔尊了。
羽非颓然的坐在了床上,沉默半晌。
直到瑄儿和瑾儿叫她,她才回过神来。
凤雷音坐到羽非身边,将她搂在怀中,轻声道:“虽然他不再是凤凰一族的一员,可是因为他是为了三界才进入魔道,所以三位长老许诺,若是他的孩子没有沾染魔性,那么就可以进入我凤凰一族的族谱。”
羽非的眼神立刻亮起来,凤冕并非是天生魔体,他生的孩子肯定没有魔性!
“那羽非呢?”蓝云风问道,他知道羽非虽然明白自己不能进入族谱了,但是她还是很想回来的。
羽非笑道:“我的叛离完全是个人原因,我将永远不能进入族谱。云风,放心吧,我没事。只要能得到阿爹阿娘的原谅,能不能回到族谱,我无所谓。”
“况且现在非非也不是凤凰之体,你现在不要担心了,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呢!”凤雷悦安慰道。
羽非浑然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又问道:“其他人在哪里?以后我住在哪?”
“其他人都被安排在了小然的领地,但是因为小然的领地和你的领地天塚山挨得太近,所以他们都靠近了南面,也就是天凤山脚下。天塚山现在已经被人占领,黑气弥漫,你已经不能回去了,所以我们想,若是你不愿意住在天凤山就去小然的领地也好。”凤凌霜说道。
天凤山就是凤凰一族居住的地方,也就是羽非现在所在的地方。
羽非看着两个牙牙学语的孩子,道:“我和云风平日就在小然的领地,但是孩子,我希望他们留在这里。”
凤雷音明白羽非的顾虑,立刻答应。
“好,我们会照顾好孩子。”
“那么,现在武神玄界到底是怎样的了?”到如今羽非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武神玄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以为武神玄界的人都出事了,可是现在看来貌似都没什么事。
所有人听到羽非的问话,都沉默下来。
羽非疑惑的看着他们,半晌,凤雷音抬起手,手中一抹浅的几乎看不到的紫金色光芒飘忽着。
羽非一愣,继而明白过来,惊讶道:“上尊?阿爹,你不是武神吗?”
“没错,我是武神,但是自从十二年前武神玄界发生异变开始,这里的武神的力量都发生了减退,不是力量压制,而是瞬间我们的力量都被削减到了上尊。”
凤雷音说道。
阙玄雨和阙然显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是羽非和蓝云风则是大惊失色。
“整整一阶,居然整整削减了一阶的实力,到底是什么力量做到如此厉害。而且还是武神……”羽非难以置信的摇头,在她的认知里,没有人能比武神更厉害。
凤雷音点头道:“好在,你们提前离开了这里,如今,阙然的力量已经恢复了武神。而你的力量,就连我也探索不到,你哥哥也有些疑惑不清。云风的力量显然已经突破了逆天王的力量,总的来说,我们还算保存了些实力。”
羽非点头,心中却在计算着。整个武神玄界有三百多位武神,每个武神都降低一阶,如果这些力量都被人夺去的话,那么那个人将得到多大的力量?
“放心吧,我们的实力虽然消失,但是这里的力量格局并没有变化,我们还是能修炼回来的,就是还是需要时间。怕的就是,那些人知道你们回来了,你们几个就会被盯上。尤其是你和云风,云风的力量可以说是他们最忌惮也最觊觎的,你们要小心。不过,因为他们封闭了武神玄界,云风的身份并没有传出去,暂时不会有人打着剿灭逆天王的口号来找麻烦。况且,这些年我让风啸做的那些事情便是让云风能够顺利的得到武神玄界这边的人的信任,在关键时刻不至于有人因为他的身份对他反目。”
羽非立刻明白了凤雷音的意思:“阿爹,原来……”
凤雷音微笑着点头道:“没错,慕容家慕容长离那一支的使命便是多年前我交给他们的,为的就是能够改变逆天王的命运。以杀止杀永远不可以解决问题,我们要做的,只能从根本上解决。”
蓝云风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道:“那什么是根本?”
凤雷音深深的看了蓝云风一眼,问道:“你们知道天塚山的事情吗?”
羽非点了点头,他们在无底幽渊的时候,周毅是讲过的。
凤雷音蹙眉,奇怪道:“原本我想瞒着你们的,没想到你们还是知道了。既然你们听说过天塚山的事情,那么就应该知道里面到底埋得是什么。而我们要解决的根本问题就在于那里面埋得东西!”
“那里面不是第一位逆天王的骸骨吗?”羽非奇怪问道。
凤雷音笑着摇头:“不是,那只是人们的传说罢了。里面埋得不是他的骸骨,而是封印的他的力量。你们在修罗玄界借助的力量就是从天塚里面发出来的,而你们这么多年走过来,经历了那么多苦难最终要解决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毁掉天塚里面的那个力量。”
众人都是惊骇不已,纵然是经历了那场大战的凤雷悦也觉得有些诧异了,他们从来都不知道他们要对付的是那股力量。
蓝云风愣了半晌才回过神道:“岳父的意思是,那里才是真正逆天王的力量,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毁掉那个力量?”
“对,也不对!”凤雷音说道:“你们要做的的确是要毁掉那个力量,但是那并不是逆天王的力量。这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那也不过是一种异于常人的力量而已。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逆天王,都不过是人们自己恐吓自己的认知罢了。筋脉逆行并非是逆天的存在,而是另一种修炼天赋。只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出现的第一个筋脉逆行的人走上了歪路被人们记恨,而他自己在被封印的时候又加注了自己的仇恨,利用阵法将自己的力量封存起来。后来他的家人为了替他报仇,刻意找到筋脉逆行的人,并且设法将那股力量引入那个人体内,利用其达到报仇的目的。”
“阿爹的意思是,慕容秀就是第一个逆天王的亲人吗?这不可能,难道慕容秀已经一万岁了吗?”羽非惊叫道。
“她多少岁我并不知道,但是,我们先祖曾经留下遗言,当初都以为第一任逆天王的亲人被赶杀殆尽,其实不然。先祖庇佑了其子其妻后,又将其妹保护起来。在其子其妻嘶吼,其妹就消失了。所以我想,慕容家应该是其妹的后代。所以,如今慕容家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报仇而已。而他们要利用的那种力量其实已经变质,已经不属于单纯的修炼之力。因为天塚山在多年大战后,戾气太重,其力量已经成为了邪恶的助力。”凤雷音解释着,人们静静的听着。以前发生的一切似乎都被解释的清清楚楚,一直困扰着羽非的问题也逐步揭开。
唯独,一千年前的事情。
但是凤雷音一直逃避这个问题,羽非也问了很久,凤雷音都不做回答。这让羽非更加疑惑,下决心要将一千多年前大战的内幕弄清楚。
比如,为什么他的神像要放在风家,为什么他要留一个凤翎和灵魂烙印。
片刻后,凤羽莲跑了进来对羽非道:“小七,三爷爷让你们过去一趟,你,妹夫,还有哥哥。”
三爷爷说的正是凤家第三长老凤三!
凤家长老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绝对不会见外人的,就连家主也不一定能随便见到。
羽非立刻点头道:“好,我马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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