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陈的叙述后,高子键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他心疼他的兄弟,可他却没有办法帮助陈,他红着眼睛,搂住陈的肩膀说,“兄弟,一切都会好的,会过去的,你身边不是还有我们这些弟兄吗。≧中文 ≯ w≤w<w﹤.<8≤1﹤z≦w﹤.”
陈流着眼泪说,“小健,你知道吗?我是没办法啊,真的,真没办法了,家里家外欠了那么多的钱?你让我拿什么去还啊?所以我才走这条路啊,听我一句,将来无论如何,都不要走这条江湖路,真的不是我们所能接受的。”
陈越说越伤感,泪水顺着他的脸颊再不停的流淌,这个年仅17岁的半大男孩,本应该享受上学的愉快,和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他却要承受如此大的压力。
高子键拿起酒杯,一口干下杯里的白酒,他用力的搂住了陈说,“哥,别的话我不多说了,钱的事儿,就让我们大家来想办法吧,还有杰少跟大军他们呢,没事儿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陈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小键子,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高子键有些急了,他皱着眉说,“什么叫我别管了,咱们是朋友,是兄弟,我不管你,谁管你?”
陈看着他,很欣慰的点点头说,“兄弟,我知道你的为人,但我真不希望牵连你们,这事儿你千万别告诉杰少他们,我谁也没跟谁说过,目前就你知道。”
高子键有些纳闷,他很不高兴的问道,“不是哥,你啥意思啊?你跟我说完后,又不让咱们帮你,那你说..你告诉我干啥啊?你干脆还不如不说。”
陈无奈的说,“我..我只是心里憋的上,真的,压了我太久了,我要再不找个人说说,我非他妈得疯不可,所以我就想到你了,因为你这人嘴严,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高子键无奈的叹口气说,“既然你不想让他们知道,那行,我帮你保守这个秘密。”他知道陈的性格,如果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话,那高子键是绝对不可以说的。
陈点点头,然后用力的拍了拍他胳膊,他现在稍微舒服一点了,哭出来了,人心里的委屈跟憋屈也都通通的泄了出来,虽然这依然改变不了事情的结果,可这确实是一个解压的最好办法,要是总这么压抑的活着,陈说不准哪天真能疯掉。
高子键拿起酒杯,又一口干掉了杯里的白酒,这会儿他心里,是久久的不能平静啊,他看着陈问道,“哥,那你以后有啥打算吗?”
陈摇头说,“没有,我能有啥打算呢?我一个初中毕业生,还能干什么呢?家里现在就剩下我自己一个人了,我也没什么太多的牵挂了,过两天我就回外地了,你也别跟杰少他们说我回来过。”
高子键说,“回外地?你干吗去啊?还去混社会当刀手吗?”
陈自嘲的笑着说,“是啊,还去当刀手,当打仔,要不然我还能干什么呢?欠的钱总归是要还的吧?我要是不走这行,我这辈子拿什么还钱啊?”
高子键也有些犹豫,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弄了,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去帮助陈,陈家里欠了很多钱,少说也有个十几万了,在当时,对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来说,这十几万,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了。
这笔钱,要是仅靠陈打工来赚的话,这辈子兴许都还不了,陈可不是那种能看别人脸色活着的人,他受不了那种冷嘲热讽,这墙倒众人推,真是一点也不假,在陈家里出了这么多事儿后,他的那些亲戚,不但没有一个伸出援助之手的,反倒是集体跑来要债来了。
甚至有的亲戚让陈把他家的房子卖了拿来还钱,你说这究竟是个什么世道啊?难道这个社会就只有金钱至上吗?这所谓的亲情难道真的就赶不上这几张钞票吗?高子键很多时候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大人要去逼一个孩子,去逼一个还未满十八岁的孩子。
想一想,这个社会还真是可悲啊,人性的本善,兴许早就不见了,陈他已经够苦的了,不光要面对生活,还要面对这些要债的亲戚朋友,高子键真是无法想象,他到底生活在怎样的世界里。
仅仅只是一瞬间,他们这些所谓的亲朋好友就全都翻脸不认人了,就连陈的外公外婆,也没有帮助他一分一毛,这一点,是最让陈感到心寒的了,这未来的路,究竟会怎么样,谁也无法预料,陈已经不在乎他的生活,更不在乎他的人生了,他失去的太多太多了,现在的他,好想对一切都看得很淡很淡。
高子键沉思了片刻后说,“哥,我知道我拦不住你,我也没理由拦你,既然你要走这条路,兄弟我只能祝你幸运了,一定要小心点啊。”
陈伸手打了他一拳,轻笑着说,“操,你啥时候也变的这么墨迹了,没关系的,我烂命一条,就算死了,也毫不可惜,也许,除了你们几个兄弟以外,没有人会为我掉一滴眼泪的。”
陈的话很伤感,伤感到让高子键心里揪着疼,曾经那个总是嬉皮笑脸的陈,似乎已经再也见不到了,高子键放佛还能看到,他们上初中的时候,混在一起的情景,那时候的陈,是最开心的,也是最快乐的。
每一次高子键抢他饭吃的时候,他都是一副笑脸的追着他打,那个曾经什么事情都站在最前面,什么难题都能解决的哥,已经不见了,现在高子键面前的陈,显得很沧桑,很无力,他深深的愁容证明着他内心的伤痕,这一刻,他好像成熟了很多,也老了很多。
高子键陪着陈一直喝到半夜,陈今天很难得的喝多了,凭他的海量,居然也能喝多,可见这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他心里有不快,难免喝点就会醉了。
高子键却是反倒异常的清醒,连喝了两顿酒,他依然还能保持头脑清醒,也真是不容易了,酒后,高子键扶着陈往他家走,陈一路上都在大声的唱着歌,他唱的什么,高子键并没有听清楚,因为陈说话都不利索了,他大声的嚎叫着,时不时的传来哈哈的大笑声。
可他越是这样,高子键就越知道他内心深处的痛楚,他只是在全力的释放自己的压抑,释放自己的伤感罢了,等把陈送到家后,高子键一直等他熟睡了,这才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