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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幻玄(1 / 1)

当吕喦从昏迷中醒来时,他已置身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那是一间干净整洁,摆设简单的木屋。

此刻,木屋中除了吕喦之外再无别人,而他此刻正躺在木屋靠窗的一张矮床上。

吕喦有些吃力的睁眼那一刻,那由木屋靠床一侧窗口透入,被丰盈大气充分折射后,显得分外明亮的光线进入他眼帘时,他在勉强抬手遮挡的同时,下意识又闭上了眼睛。

吕喦已经太久没有被光线如此刺激了,那光线刺得他有些不适。

下一刻,当吕喦意识到自己竟已经能正常呼吸时,他一下从所卧床上坐了起来。

那一刻,在那相对而言十分强烈的光线中,吕喦仍然没有睁开眼睛,但他却在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给人的感觉,好似他这辈子从未如此畅快的呼吸过一般,他有些贪婪的呼吸声,在这安静的小屋中显得是如此的清晰。

意识到自己能够呼吸的时刻,吕喦之所以如此作为,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他已经太久没有这样呼吸过氧气。

氧气本身就是一种能让人上瘾,也能让人安定的事物,所以人在或紧张,或惊恐的时刻,才会下意识去吸入大量氧气,以让自己平复下来。

当然了,吕喦此刻作为,却并不是因为紧张或惊恐,他只是为了呼吸,因为他真的已经太久没有这样呼吸了,他已经快要忘记这种感觉了。

长达将近一年半,却失去所有时间参照的深空远航,让吕喦的时间感知早已完全紊乱,所以自我感知层面而言,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在深空中航行了千百年,这让他在醒来的时刻,感觉自己的心是如此苍老。

如果不在这一刻贪婪的吸入氧气的话,吕喦甚至有些害怕,害怕自己苍老的心会忘记这种感觉,这种畅快呼吸的感觉。

当大量氧分子进入血液和大脑后,渐渐冷静下来的吕喦,开始思考起一件事情来,那是一件他醒来那一刻就应该开始思考,却因为对氧气的渴望,而暂时忘却了思考的事情——我在哪?

思考到这一点的时刻,无数的画面开始在吕喦脑海中涌起,其中出现最多的,自然是那让他因为时间感知的错乱,所以恐惧到无以复加的漫天星海。

好似永远没有尽头的航行中,那晃如无边背景般遥远,却永远可望而不可及的漫天星海,让吕喦心中的恐惧和孤独,都在错乱时间感知下,被无限的放大着,所以他当然恐惧,恐惧着那漫天的星海。

将那令人恐惧的画面和念头,都一点点从脑海中剥离后,吕喦终于将画面定格在了他昏迷前的最后时刻。

吕喦脑海中,那昏迷前最后的画面里,他不顾一切地飞向了陌生的另一个世界。

当吕喦极速穿过大气层时,周遭环绕自己的红色耀斑,让他几乎无法睁眼,那是他极速下坠的过程中,与大气摩擦产生的高温,烧毁了他身上所有遮拦之物时,所产生的可怕耀斑。

在那之后,吕喦便失去了所有意识……

想到这里时,吕喦再次将眼睛睁开,只一刹,他便适应了眼前光线,因为他到底是个修真者,一个强大无比的修真者,而方才的不适反应,不过是最下意识不过的生理反应。

睁开眼睛后,吕喦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衣物。

吕喦之所以在这一刻注意到身上衣物,是因为那衣物形制特殊,特殊得没有什么设计感和艺术感,特殊得大概只能称之为遮羞布?

在从前的世界中,吕喦便曾经以修真者的方式,游历了世界上大多数地方,东方也好,西方也罢,他从未曾听说过,有哪个文明的装束,会如此不讲究艺术感。

吕喦当然也知道,他原来所在世界的某些原始部落,也有如此不讲究的装扮,但另一方面,他又十分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此刻所在之地,明显说不上原始。

吕喦之所以知道他所在之地说不上原始,是因为他看得出来,他此刻置身的木屋虽然布置简单,但却十分的干净整洁,这不是原始文明会有的风貌。

当然了,注意到木屋基调和格局的同时,吕喦也注意到了木屋的建筑样式和风格,都是他以前未曾见过的模样。

带着好奇环视周遭环境时,吕喦也听到了屋外传来的阵阵风吟鸟唱。

眼前也好,其他感官也罢,这好似极度陌生,又好似极度熟悉的一切,让吕喦蓦然有一种错觉,一种自己仍然存在原来那个世界的错觉。

那心中早已混乱的时间感知,让吕喦根本不知道自己航行了多久,看着眼前一切,再回想着此前所历,他没来由的有一种有了以上想法。

吕喦当然知道,在他昏迷前最后的记忆里,他所见到的那另外一个世界,形同虚空中的一颗“眼球”,而那个世界的太阳,看起来也要比他原来所在世界的太阳要巨大,但却并没有那么耀眼,他更知道自己目前置身之处,所穿衣物,和自己曾经认知多有偏差。

然而,面对这种种回忆和眼前所见,此刻的吕喦却仍然保有那种想法,就是自己仍然置身在原来世界的想法。

那一刻,吕喦止不住思索着,是否是因为自己历经千百年航行后,一番兜兜转转,其实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呢?而自己所见一切异象,其实都是千百年后,原来所在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莫名而起的想法,让吕喦顿觉有些头疼,因为这让他更加想不明白眼前所见,甚至让他更加想不明白自己此前所历,是否只是一场梦境?

如是想着,吕喦低头自嘲地笑了一下,因为某一刹那,他忽然肯定那绝不是梦境,他相信即使有再多想不明白的事情,他所经历铛那一切,也是已然发生过的。

当然,虽然有太多想不明白的枝节,但吕喦也有很多能够想得明白的事情,比如在孤独和恐惧中,经历了无尽的精神折磨后他仍然活着,真实无比的活着。

他所卧的床是真实的。

被窝里的温暖是真实的。

他呼吸着的空气是真实的。

屋外传来的风吟鸟唱也是真实的。

此刻,种种无比真实的即视感,忽然让吕喦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曾经,在白家小姐身死之后,吕喦一度觉得自己早已没有了任何牵挂,所以他才会在那好奇驱使下,踏上那极有可能有去无回的旅程,但经历了那时间感知错乱下,仿若千年的孤独和恐惧后,重获新生时,他蓦然觉得活着还是很好的,即使是无牵无挂,浑浑噩噩地活着也是很好的。

当然了,在那久远记忆的种种枝节里,吕喦此刻仍然想不明白的事情是,那好似已经深埋于自己心中的三个坐标,是否真的将自己带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更重要的是,那三个坐标到底从何而来,那个一度以为是错觉的,出现在自己心底的声音到底是什么?

如果那不是错觉,如果自己真的已经到达了一个全新的世界,那么,那个声音指引自己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好在,以上肯定想不明白的问题,被吕喦暂时归为了不着急去想的那一类,劫后余生的时刻,他更关注眼前,更关注那些能够想明白,或者应该能够轻易探询明白的事情。

此刻,吕喦现在脑海中整理着眼前所及的线索,他知道自己既然出现在这木屋中,那定是有人在自己昏迷之后,将自己带到了这里,所以他此刻想的事情是,对方是谁?

想到这里时,吕喦心中一动,他知道只要找到对方,并且能够交流的话,大抵就能弄明白很多事情了,比如这世界是不是自己曾经所在的世界。

当然了,对于游历过此前世界绝大多数地方的吕喦来说,他非常明白一点,语言是一个非常奇妙的东西,地域跨度稍微大一点后,语言就能发生极大演变,甚至演变得完全无法理解,所以他非常明白,如果自己真的身在一个陌生的新世界,那么他是肯定听不懂当地语言的。

不过那并不重要,即使听不懂,吕喦也希望能够感谢一下对方,因为他十分明白,无论自己是如何到了这里,肯定也有人在自己昏迷时照顾了自己。

性情乖戾如吕喦,这一生中很少有想要感谢别人的想法,大抵他一生都很少受人照顾吧,但此刻的他,却又确实想感谢一下对方,真心的感谢,或许那些可怕的经历,让他心态也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吧。

或许,吕喦也曾经感受到过别人照顾和包容,但大抵性情所致,后知后觉如他,此前真正想感谢对方时,却已然是天人永隔的情境。

想到这里时,吕喦心中莫名刺痛的抽搐了一下,而后,他立即将那些思绪压制,并再次将关注点聚焦眼前。

此刻,吕喦少有的没有像一个修真者一般,于陌生环境中扩展自己神识,因为这一刻,他更想亲眼去看,更想亲耳去听,因为他已经太久没有“真切”感受这个世界。

下意识想站起身来时,吕喦止不住的踉跄了一下,而后又跌坐了下去。

跌坐到床上后,吕喦再次自嘲的笑了,因为他明确意识到一件事情。

吕喦意识到的当然不是自己站不起来了,他能够站得起来,甚至体内磅礴真气也在告诉他,只要他愿意,他仍然还是那个修为毁天灭地的强大修真者,所以他在笑,是因为他恍然发现,因为太长时间的虚空远行后,他甚至好像忘了该怎么行走,就好像身体已经失去了那种记忆一般。

好在,数次尝试后,吕喦逐渐将身体的记忆唤醒,虽然有些跌撞,但他仍然晃荡着站了起来。

站起来并适应了一下后,吕喦转过头去,看了看矮床一侧,靠在床沿的那柄长剑,那是他的长剑,也是他目前唯一所剩之物了。

心中一番思索之后,吕喦并没有将剑带上的想法,因为他十分明白一点,无论自己昏迷之时,照顾自己的是什么人,对方都不可能有加害自己之意,否则也无需照顾自己,并且还有一点,就算没有武器,他也仍然是那个毁天灭地,不可一世的吕喦。

他无所畏惧。

看向自己长剑时,吕喦也看到了床头柜上,那个大概因为文化不同,所以造型有些奇特的水壶。

看到水壶后,吕喦没有丝毫考虑,挪动着不太“熟练”的步伐,走过去后直接拿起了那水壶,明确到里面确实有水后,他仍然没有犹豫,仰头张嘴,便将壶中的水倒了下来。

那是水。

那当然是水。

那是再平常不过的清水。

吕喦当然没有顾忌,还是一样的想法,他相信如果对方要对自己不利,也无需等到现在,再者水里就算真的有什么,寻常异物,也是几乎不可能伤害到他的身体的,而他实在太久没喝水了,他实在渴得厉害。

吕喦可以想象的是,自己昏迷之时,照顾自己的人一定给自己喝过水,但他仍然有一种太久没喝过水的感觉,因为他太久没有自己喝过水了,这种感觉,就像他刚刚醒来之时,感觉自己已经太久没呼吸过一样。

如此思绪下,吕喦直到一直将那壶中清水倒尽,才停止了自己喝水举动,如果壶中还有水的话,他知道自己一定会继续喝下去,他甚至觉得那沁凉清水流过喉间和食道的感觉,好似能让自己上瘾一般。

喝过之后,那种以前喝酒之时,都未曾有过的畅快之感,让吕喦没来由豪气顿生,那一刻,他下意识将水壶朝地上砸了过去,这是他以前喝酒时的某个习惯。

然而下一刻,水壶碎裂的声音却并没有传来,因为水壶即将落地那一刻,吕喦又以快到不可思议的身法,将其落地之势止住,并再次将那水壶拿在了手中。

这场面实在有些怪异,又有些搞笑,搞笑得吕喦自己都笑了,仍然是自嘲的笑,因为那一刻,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喝酒,而且这水壶是救了自己之人的东西,就这么砸掉好像太没礼貌了些。

虽然在自嘲,但是如此突然其来的情况,和那下意识的身法反应过后,吕喦倒蓦然感觉到,自己脚踏实地的协调性,好像又恢复了更多了。

将空水壶又放回到床头柜上后,吕喦再次环视四周,他在找吃的,就像刚才太久没呼吸,所以他希望用氧气将自己溺毙,还有太久没喝水,恨不得用水将自己灌满一样,他太久没吃东西了,他饿了,他饿得能吞下一头牛。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牛的话。

蓦然之间,对于空气,对于水源,以及对于食物的接连渴望,让吕喦愈发觉得,曾经自己那了无牵挂的想法,或许太过有些矫情意味了。

然而,让吕喦大失所望的事情是,布置简单的小屋中,他却并没能找到任何食物。

当然了,虽然心中大感失望,但一番对思绪的整理后,吕喦也暂时整理和压制了自己的食欲,保持着继续的忍耐,毕竟于心理感觉层面而言,他已经饿了千百年之久,他可以再饿一会。

而后,吕喦踏步走出了那没有门扉的木质小屋。

当凉风吹徐而过,掠动吕喦的发丝时,他一下被映入眼帘的一切所吸引。

那蔓延大地紫色短草。

那高可参天的奇异树木。

那林间跳动和飞翔的不知名鸟类。

眼前种种,都让吕喦感觉既是熟悉,又是陌生。

吕喦之所以感到熟悉,是因为他曾经所在的那个世界,也有那满地的短草,还有那擎天的古木,以及那鸣唱林间的飞鸟,但这一刻,眼前所见,却尽是他未曾见过的品种。

当循着那古木树干下意识抬头,想要目测一下这古木到底有多高,却无意瞥见了天际一角时,吕喦心间莫名轻颤了一下,因为那一刻,他看到了那个巨大的太阳,也看到了太阳中间那个暗紫色的“黑洞”,这是他以前不曾见到过的奇景。

眼所见的种种,让此刻的吕喦心中涌起更加强烈的好奇,他愈发有些不太确定到,自己到底是真的到了一个陌生的新世界,还是兜兜转转后,又回到了年岁许久后,变化得完全陌生的原来的世界?

心中好奇愈盛中,吕喦仍没有急切以修真者的方式,去更快的了解这一切,并未穿鞋的他,踏步在那林间幽径,脚踩紫色短草,默默观察着周遭一切,因为一切都让他感到那样的新奇。

循着幽径行了一路,也循着幽径看了一路后,吕喦忽然听到了一阵水声。

那是一阵流水声。

听到那阵流水声时,吕喦脑海中条件反射般涌现出一条小溪,为了证实自己脑海中的猜想,他循着流水声走了过去。

走出幽径后,前方视野豁然开朗,漫天的紫色短草原映入眼帘,对视觉造成巨大冲击之际,吕喦确实见到了一条小溪。

潺潺流水,清澈见底。

然而这一刻,出乎吕喦意料,又让他倍感惊喜的事情是,那小溪的一侧,一棵临溪的陌生树木下方,一块置于草地间的巨石上,正站立着一个背对着他的人。

虽然吕喦并能够百分百的不确定,溪边那人是不是自己昏迷之际,照顾自己的人,但这却并不妨碍他此刻的惊喜,因为他总算见到人了。

惊喜之余,吕喦发现那人虽背对着自己,但形貌之上,却与自己无异,那人八尺有余,有手有脚,俨然就是个人。

嗯,就是个人。

一时间,吕喦心中,那种兜兜转转又回到原来世界的即视感,变得愈发有些强烈起来。

那背对着吕喦的人青丝及腰,白衣胜雪,虽同样无甚艺术和设计感,却给人一种莫名的气质,而从背后身形来看,那人明显应该是个青年男子。

就在吕喦踏步走到那人身后,想要开口招呼时,不曾想,那人却先他一步开了口。

是的,那人先吕喦一步开了口,尽管他的脚步很轻,也尽管这溪边水声澹澹,但那人好似就是知道,吕喦走到了他的身后。

从声音听来,那人大概确实是个青年男子,他的声音很淡漠,淡漠得好像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但这却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开口之时,吕喦心中那种回到原点的即视感,一下完全占据心中,因为那人开口间,用的竟是和吕喦一样的语言。

他用着吕喦曾经所在世界,那属于东方的语言。

“你好,我叫幻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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