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听到南宫吟歌言语中,自称过来人时,星辰脑海中莫名又一下想起了南宫吟歌的过往,凄楚思绪中,他也因此联想了他的现在,他恍然意识到,他们或许真的很像……
事实上,早在方才种种意外发生前,在星辰循着心中悲楚,想要找寻某些事物存在过的痕迹,而跟邵东一块前往流云剑馆的时刻,类似这般思绪,就一度在他的思绪中出现过。
因为那种忽然涌现的联想,而让心中压抑凄楚再起时,星辰忽然有些想笑,是那种比哭还难受的笑,因为他忽然意识到,或许现在在所有人眼中,此刻的自己,其实也跟南宫吟歌一样,早已是一条人生败犬了么?
这样的念头蓦然生出时,星辰只觉得眼皮愈发有些发凉,也愈发有些沉重,那是一种无比强烈的疲乏感,而这种疲乏感,也让他心中不知所归的茫然更甚。
然而,当星辰几乎要被那种茫然所淹没的时刻,南宫吟歌接着说出后面那番话时,他仍然疲乏的目光,却蓦然跳动了一下。
那跳动,仿佛一刹之间,竟让他眼中茫然褪去不少。
对于南宫吟歌每个月里,都有超过半个月的时间,不在涅盘城的事情,星辰当然是知道的,毕竟一年多以前,第一次遇到南宫吟歌时,苏珊就曾跟他说起过……
方才危机中的某些猜测里,星辰也曾隐隐猜测过,他之所以会在这遇上南宫吟歌,大抵正是因为对方刚刚从外面回来。
想到这里,再加上南宫吟歌此刻话语中所表露的意思,星辰忽然意识到,是啊,每个月都有超过半个月时间,不在涅盘城的南宫吟歌,或许在涅盘城外也是有落脚点的吧?
忽然意识到这件事情时,星辰的目光切切实实跳动了一下,因为他原本茫然的思绪活动了一下,因为这件事本身,在这一刻对他是很有吸引力的。
嗯,吸引力。
在这面对着南宫吟歌和鑫九,种种复杂思绪,让自己无比茫然,可又无法再轻易言死的时刻,对于不知所措,又莫名害怕回到涅盘城的星辰而言,一个远离喧嚣的落脚点,当然是有吸引力的,不是么?
说到底,星辰到底是个生长于文明社会之人,在这个疲乏到极点,又因为心中愧疚和情怯,而害怕回头的时刻,有什么比这样一个落脚点要来得更加吸引人呢?
毕竟逃避虽然可耻,但真的很有用。
当听闻南宫吟歌的说辞时,一旁的鑫九,自然也想到了星辰刚刚想到的这一点,那一刻,她忽然觉得更加茫然起来,这种茫然,让她没有心思去思考,南宫吟歌为何每个月里,都有半个月的时间不在涅盘城,他也没有心思去思考,南宫吟歌的野外落脚点又在哪里,因为她现在满脑子都只有一件事情。
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所谓落脚点,而星辰应声了,并且随南宫吟歌走了,那自己要怎么办?
想着这些事情时,鑫九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忽然跳动得无比奇怪,因为她的思绪中,好似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告诉她,无论如何……她也要想办法跟着星辰,因为这极有可能是她最好的,或许……
也是一生唯一的机会。
嗯,机会。
然而另一方面,如是作想着的鑫九,却又根本不知道自己具体该怎么办才好,她到底是鑫九,她到底矜持,她到底情怯,她不知道如何表述自己的感情,即使她对此在意到了极点。
就在鑫九茫然无措,星辰也对南宫吟歌的提议,蓦然心动,且隐隐思索起来的时刻,见到星辰不回应自己,南宫吟歌像是在提醒星辰一般,又晃了晃星辰肩头。
又一次被南宫吟歌晃动身形,意识到自己好像又陷入了某些思绪中时,回过神来之际,星辰见到了正挑眉看着自己,并再次开口的南宫吟歌:“想好了么?乖徒儿。”
面对又一次的发问,星辰也又一次转过头去,看向了那座早被荒烟蔓草还有距离所阻隔,目光早已无法实际触及的巨型城市。
当一双赤红色的惊艳眼眸,再次浮现于脑海,当那压抑的凄楚思绪,让其身形再次轻颤了一下的时刻,星辰也循着心中逃避渴求,回头直视南宫吟歌,轻轻点头的同时沙哑开嗓:“好……”
“那我们走吧,乖徒儿,看来这回,为师要整个月都不在涅盘城了。”
星辰应声后,南宫吟歌戏谑一笑,转身往涅盘城相反方向走去的同时,也像是在调侃着,星辰让他本来规律的行程,不得不发生了意外的变化。
南宫吟歌转身踏步,踩着让落叶不停簌响的脚步,往林间空地一侧走去时,星辰却没有立即跟上去。
那一刻,或许星辰自己都有些无法言说,自己此刻的思绪,他只是在其眼角余光处,看到了好似在隐隐轻颤着的鑫九。
不知为何,这一刻的星辰,因为眼角余光所见,本就波澜不息的心头,竟也好似愈加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到了这一刻,对于鑫九为会何出现在这里的问题,星辰已经不会再去问了,因为尽管无法完全明确,但方才的某一时刻,本也聪明的他,好似确实感觉到了什么。
那些方才感觉到的即视感,让星辰总也在隐隐害怕着,因为那种即视感,让他害怕某些难以抑止的不贞感,或许会因为任何的枝节,而再次将他萦绕。
然而无论如何,鑫九终是救了自己,所以此刻的星辰,才没有立即跟上南宫吟歌,虽然他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否该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或者什么都不说不做,才是最好的。
片刻停留中,当视野余光中的鑫九,轻颤好似开始随着时间而变得明显,当自己心中波澜,更变得愈加无法平息,星辰终是什么也没有说,或者说他终是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敢说。
他害怕了,他害怕再因为任何牵连,而让自己深陷任何漩涡,他不想再让自己有任何可能,去对不起心中那个少女。
所以。
他举步了。
他抬起沉重下肢,朝向南宫吟歌的背影举步了。
星辰举步一刻,确实在林间空地中轻颤着的鑫九,看着前后错落中踏步离去,身上光斑流转的两个背影时,忽然目光也开始止不住轻颤起来,紧接着,她一颗敏感的心也开始轻颤着。
这一刻的鑫九,是如此的敏感着,因为一颗心已经乱到极点的她,根本无法确定,星辰方才的停留是什么意思,她也无法明确,星辰停留时的沉默又是什么意思,她想知道一切,却没有心力去探究一切,因为她现在满脑子好像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星辰和南宫吟歌马上就要走了,自己该怎么办?
思绪纷繁的时刻,那种星辰停留过,沉默过,却终是没有开口过的种种,让鑫九更加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她很想跟上去,因为她很想跟着星辰,因为她说不清道不明地觉得,这或许真的就是她最好的机会了……但她却完全找不到自己的立场。
怎么跟呢?以朋友的立场么?可是客观而言,不让那隐藏心底的感情,曝露于阳光之下的话,他们真的能算熟到这个地步的朋友么,那会不会显得太过突兀和奇怪了……
如果不是以朋友的立场,难道明说自己想要继续保护星辰么?可先不说那好像会让某些本就情怯的立场,变得更加明显,单就客观而言,有南宫吟歌在,自己如何能说星辰还需要自己的保护呢……
种种念头纠结间,鑫九一颗心跳动得愈加紊乱的同时,看向星辰和南宫吟歌背影的目光,也在颤抖中变得无比茫然和复杂,像是有某种压抑着的冲动,又像是同时带着于冲动抗争着的情怯。
然而,就在星辰举步跟进南宫吟歌,鑫九也茫然又情怯的时刻,让他们都没想到的枝节却忽然发生了,那一刻,南宫吟歌忽然止步回头,并在挑眉的疑惑目光中,直直看向了鑫九,如此举动,就好像此刻站在林间空地中的鑫九,让他感到了某种困惑一般?
被南宫吟歌忽然回头直视时,情怯中为难着,茫然又无力的鑫九,明显无比地轻颤了一下,因为南宫吟歌止步回头的举动,实在太过突然,突然得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南宫吟歌为何要忽然这么看着她。
南宫吟歌止步回头一刻,仍然没跟上他的星辰,在意识到他举动和目光所向时,也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并下意识在心中泛起了一个疑问。
他要干嘛?
下一刻,让同样止步的星辰止不住心中讶异,更让紧张中的鑫九,颤抖得更加明显地事情发生了,南宫吟歌回眸片刻后,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而后对鑫九戏谑道:“你不一块过来么?新徒媳?”
南宫吟歌话音一落,止步的星辰,还有紧张着的鑫九,都莫名愣了一下,因为他们下意识的反应中,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因为忽然回头的南宫吟歌,竟让鑫九也跟上他们的脚步?
毫无心里准备中,便忽然听到南宫吟这歌突如其来的说辞时,鑫九愣神中,却莫名轻颤得更加明显起来,一颗心一下变得忽快忽慢,因为她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但是她本也是想着,想要跟星辰一块走的,而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办时,南宫吟歌竟然让她也一块走?这让她如何不变得紧张又激动呢?
同一时刻,听到南宫吟歌忽然对鑫九发出的“邀请”时,发愣过后的星辰,先是轻蹙起眉头看了南宫吟歌一眼,而后慢慢转身,又看向了身后的鑫九,因为这一刻的他下意识想着,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南宫吟歌竟然让鑫九一块去他的野外落脚点?
可是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南宫吟歌有什么理由让鑫九一块前往呢?
所以星辰的想法当然很正常。
另一边,前一刻还在不停纠结,甚至在想,要不要不顾一切,哪怕什么也不说,哪怕再是突兀甚至尴尬,也要跟上去的鑫九,在听到南宫吟歌突如其来的“邀请”时,第一反应当然是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然而下一刻,当鑫九回过神来,明确到自己竟真的没有听错,南宫吟歌的邀请是真的,那句虽为戏言,但也再次实质出口的“新徒媳”也是真的时,一股突如其来的激动思绪,一下让她一颗心跳动得很快,也跳动得很剧烈,剧烈到她仿佛能够透过身体的传导,明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
止不住的激动中,虽然同样在想着,并且完全想不明白,南宫吟歌为何会忽然如此作为,但鑫九回过神来后,蓦然意识到,这或许就是自己最好的机会。
然而,就在鑫九想要在激动中点头回应对方,并立即跟上去时,星辰带着明显疑惑思绪的忽然回眸,却一下打乱了她的心绪。
正要开口之际,却看到了星辰眉头轻蹙着,看向自己的模样时,鑫九剧烈跳动着的心,好似忽然停止了一下,然后又再次跳动得更加剧烈起来。
那一刻,那种因为和星辰的对视,而变得更加紧张的心境中,鑫九刚刚想开口的那大胆回应的说辞,竟被她下意识憋了回去。
下一刻,或许是因为鑫九本就矜持,又或许是因为封闭多年,不善表达的情怯,更甚至,或许根本只是因为忽然面对星辰的目光,让其紧张到了极点后,下意识想要掩饰些什么,实际上却连自己都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等到鑫九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下意识脱口而出。
“我……我去过干什么?”
等一下……
……我在说什么?
然而下一瞬,当意识到自己开口之际,到底说了什么时,意识到自己最终表述,竟跟心中所想完全相反时,原本就紧张的鑫九,更是一下就慌了。
那一刻,鑫九只觉得自己原本剧烈跳动着的一颗心,好似一下停摆了一般,脚趾不自主挠着鞋腹的时刻,她满脑子都在想着,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啊?明明对方已经邀请自己一块去了?为何自己却好像给……拒绝了?
如此时刻,鑫九慌乱中的反话,却一下正中了星辰此刻思绪,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中,他再次转头看向南宫吟歌,因为他当然也很想知道,南宫吟歌让鑫九跟他们一块去做什么?
面对鑫九反问,南宫吟歌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没有理会星辰的目光,而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摊了摊手后继续道:“当然是来照顾我的乖徒儿啊,他现在的样子,难道让为师照顾他么?可为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呢。”
听到南宫吟歌的答案时,星辰说不上为什么,他只是满脑子都在想着,这算哪门子理由,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鑫九会如何应答时,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又发生了。
因为那一刻,刚刚口风还像是下意识拒绝的鑫九,竟忽然从他眼前低头“飘”了过去,同时嘴里蹦出了一句:“好……”
“这才乖嘛。”
看着低头间,快步朝自己走来的鑫九,南宫吟歌戏谑一笑后,再次踏步往前走去。
大抵这一切的转变,都发生得太快,也发生得太过突然,突然到星辰反应过来时,鑫九步伐好似莫名变得轻盈的倩影,已经亦步亦趋地跟上了南宫吟歌,而他却仍然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意识到鑫九竟真的已经跟上南宫吟歌时,星辰此前便感觉到的一些思绪,一下变得更加复杂了,复杂思绪中,他甚至隐隐生出了一种,想要否决先前决定的念头,因为跟鑫九一块去南宫吟歌落脚点这件事,让他隐隐害怕着什么。
然而害怕思绪升起的时刻,星辰再次眺望着那看不到的涅盘城,并再次犹豫了一番后,他终是再次决定了,先跟南宫吟歌走吧……因为相比较起某些同样极力回避的思绪来,至少这一刻,涅盘城中的喧嚣,更让他感到害怕。
复杂心境和思绪中,再次作出决定的星辰,正准备跟进南宫吟歌时,却下意识想到了什么,而后他转身走到了空地一侧的一颗大树前。
看了看树根处,那露出金属机械机构的断臂后,眉头愈加蹙起的星辰,俯身拾起了断臂旁的那把机械折叠剑。
铮!
借着精巧先进的机械机构,将剑折叠起来时,星辰感受着手中前所未有地沉淀着,手感好似已经跟从前完全不一样的折叠剑,想着本应心细的鑫九,却为何会忽然连剑都忘了,背后那某种可能时,只觉得心中一些害怕思绪更甚。
然而,在思量了片刻后,终是更加害怕着身后,害怕着喧嚣,并且疲惫中期待着逃避的星辰,还是举步跟上了南宫吟歌和鑫九。
三人走出林间空地的时刻,伴随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轻风扰动着落叶铛林间,南宫吟歌和鑫九的对话,也似有若无地飘了过来。
“诶,对了,新徒媳,为师喜欢清静一点,所以到了我那,记得不能联系其他人,让别人知道我们在哪,知道么?”
“啊……为什么?”
“这重要么?”
“呃……不重要,前……前辈。”
“乖。”
……
许久。
当星辰三人最终离去后,散落着三具尸体的林间空地上,蓦然变得寂寥无比,可怕的寂寥,因为那三具尸体,是人的尸体。
尽管不久之后,那三具尸体终也会被微生物所腐化,最终分解于这大自然中,成为这自然的养分,但那种光景仍然瘆人可怕。
然而,某一时刻,当一阵轻风吹过,吹动地上落叶,卷过其中一具尸体时,那具尸体却忽然动了一下?
嗯,尸体动了一下,因为实际上,他还算不上尸体,尽管也已经差不多了。
那不是别人,正是虽然还没死透,却已经无限接近死亡的老虎钳。
方才一刻,当鑫九的机械折叠剑,撕裂其胸腔,让其献血洒落林间那一刻,老虎钳本该当即死去的。
然而那一刻,或许是防范着身后绞肉机的关系吧,鑫九那一剑却有了一些偏差。
这一丝偏差,对于现代高度发达的医学而言,如果立即用最好的条件治疗的话,再加上老虎钳修真者的强大体质,大概率还是能让其活下来的。
正因如此,方才一刻,胸腔已被撕裂,却没有当即死去的老虎钳,在已达极致的恐惧,以及原始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做了一个决定——装死。
不得不说,或许这就是所谓求生本能吧,在那种可怕的创伤下,绞肉机仍然装得很成功,所以他骗过了所有人。
“嘶!”
然而,当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当星辰等人已经离去后,试着想要爬起身来时,随着一声痛苦已极的吸气声,险些将撕裂一半的胸腔,直接拉成两半之际,那可怕的撕裂痛觉,再加上那好似慢慢变得无力对抗的虚弱感,让老虎钳也终于真正意识到,没意义了,他还是死定了,因为他甚至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了。
意识到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刻,甚至已经根本无法起身的老虎钳,保持趴着的姿态的同时,却又忽然骤起全身余力,探手向自己的口袋,摁下了某个装置的按钮。
那是信号屏蔽装置,那装置就在他身上。
此刻,老虎钳只觉得自己如此虚弱,可尽管已经如此虚弱,那曝露于空气中的胸腔,却依旧凉得让他心惊,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所以此刻,他其实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只是忽然想做一件事情,尽管他马上就要死了。
或许是因为心理层面的不甘么?
关闭了信号屏蔽装置,让手机信号恢复那一刻,老虎钳用埋于落叶之间,正颤抖着的目光,拨通了通讯录中的一个号码。
片刻后,电话接通了。
“喂……咳咳……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不是一直都在找人打听……南宫吟歌在野外的讯息么……咳咳……”
开口一刻,老虎钳的声音虚弱到了极点,其中还夹杂着咳嗽和喘息。
下一刻,亦不知电话对面的人到底回应了什么,老虎钳的情绪忽热便爆发了。
“闭嘴!老子时间不多了……咳咳……”
情绪爆发,并嘶吼出来那一刻,一口鲜红血液,一下从老虎钳口中喷出,将其脸前落叶染红,溅射的鲜血,也将他的脸给染红了。
如此声势下,虽然看不到,但大概电话对面也听出了什么,所以对方不再诉说,而是开始倾听。
对面安静下来后,老虎钳也继续带着咳嗽和喘息,断断续续地说着。
“我无法告诉你……具体位置……咳咳……”
“但我会给你留一个信标,他在这里……咳……出现过,我也会在信标中跟你指明……他走的方向,咳咳!”
“多少钱?呵……咳……不用了,我没命花了……”
“我得提醒你一句……咳咳……南宫吟歌跟你想象的不一样,你最好……你最好找几个好手……咳咳……呃……”
下一刻,随着咳嗽和喘息,都和说辞一道戛然而止,老虎钳埋在落叶间的双眼,瞳孔便完全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