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赵紫荷懵了,她想不通滕舒粤怎么会突然这么问,而且后面还带着一个“也”字。
“你也不想结婚?”赵紫荷小心翼翼的试探问,“你不想结婚,为什么?还是说只是不结婚,但却不拒绝恋爱?”
滕舒粤想了一下,随后又摇了摇头,否认道:“或者说是恋爱也不想谈吧,不太负责。”
“我也不负……”赵紫荷说了一半反应过来,轻咳了一声,赶紧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我们目前还不太适合,之后再说吧,反正现在工作也很忙,谈恋爱还是结婚都很不负责。”
滕舒粤瞥了她一眼,“你这么说,那些在医院工作的人怎么讲?他们难道工作不比你更加忙?”
赵紫荷对比了一下,她的工作虽然忙,但确实比不上医生护士那么忙,可这种忙法又不太一样,毕竟他们不需要整天到处飞,对谈恋爱的小情侣来说,在一个城市和不在一个城市又是有很大的关系,她想。
“这个之后再说吧,现在我就满脑子都是工作赚钱。”
滕舒粤朝着她伸出来一只巴掌,赵紫荷不明所以,但也是配合的跟她一块举起了手,俩人隔空击掌,“我也满脑子都是赚钱,不过我跟你还有个不一样的想法,那就是我是有时间去花钱,而你没有。”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怎么就没有时间花钱了?”赵紫荷瞪她。
滕舒粤神秘一笑,“如果说是找小鲜肉的话,那么你也是有时间的。”
“哼!睡觉睡觉,不跟你聊了。”
这一次他们俩睡得还不算晚,第二天早上乌云嘎将他们丢给了舅妈和她儿媳托娅,便跟着舅舅骑着马去了草原里放牧。
冬季里周边的草都不能很快吃完,要先紧着不远处的草先吃。毕竟不比夏天的草吃完了还能很快生长出来,冬天的草吃完一个位置,很快就要去换另外一个地方,否则又要换驻扎的地方,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不愿意留在草原上,实在是生活太苦了。
托娅和舅舅的儿子朝鲁他们很快就要回市里住了,毕竟等到托娅的月份大些,就更加不适合在草原上住了,毕竟孩子也不能生在草原上,实在不够安全。
这也是他们家的大喜事,每个人都很在意,朝鲁看向妻子的目光都带着关心,让人觉得他们之间的爱很纯粹,有点酸,不过家里人无论怎么担忧不让她多干活儿,就只有托娅自己还跟没事儿人似的,整天挤奶喂羊羔做家务都十分利落,完全没有耽误,一点没有作为孕妇的自觉,看的滕舒粤在一旁观看都替她累。
不过那边的舅妈却跟她们说,在草原上每个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有的甚至下午生孩子,下午还能去干活,虽然随着国家发展进步,这些年已经开始重视起来了,但是很多老一辈人骨子的信仰和天真,深信不疑的认为干活对生孩子的女人比较好。
不过这个也可能是真的,毕竟多运动对于生孩子是有帮助的,可也是对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而决定,如果瘦弱的女人肯定不敢让她多干活,这事儿就是看婆家长辈足不足够重视,另外一方面还要看自己,像是托娅这种出去上过学的肯定不会一直任由自己干活到生之前,所以他们也就是早早的准备好回市区了。
他们家里一般都是吃两顿饭,中午饿了一般都是吃一些奶饽饽垫一口,晚饭才是比较重视,所以中午的时候他们便开始去帮忙了,托娅在一旁指挥帮忙,他们跟着舅妈一块去挤了牛奶,还给羊羔喂了奶,给牛打了碎草,之后还用新鲜的牛奶去学做了很多乳制品,比如奶疙瘩奶酪等等,都是本地人才能够做出来的味道,和超市里买到的味道完全不同,浓厚的奶香味道,让人记忆难忘。
而那边的小蒋和赵总也没闲着,俩人开车去了附近的矮山丘上去拍了照片,同去的还有舅舅的儿子朝鲁,他从前上学的时候看到过老师用的相机,那时候一个数码相机就已经是很贵的东西了,但现在再看赵总拿过来的相机长枪短炮还有三角支架各种摄像头,长焦短焦广角的,应有尽有,看他不明觉厉,还迷迷糊糊,最终还是求他能够帮家里人一块照几张相片留念。
赵总当然欣然答应,随后将这个草原的肃穆辽阔全都扩进了相机中。
虽然忙碌了一整天,但是却过的十分充实,滕舒粤他们几个从中午一直忙到下午天快黑了,乌云嘎才和舅舅骑马回来,昨天离得近,都没有骑马,但今天他们去了远的地方,都是骑着马儿过去的,现在乌云嘎换上了一身朝鲁的蒙古长袍,骑在马背上神气急了。
从远处赶来,踏着荒草黄沙,就像是疾驰在战场上的将军,狂放不羁的表情,随手一抽的马鞭和套马杆,嘴角挂着些许的笑意飞奔而来,此时所有在城市的喧嚣中遗留的遗憾和不顺,都在这一瞬间灰灰离去,所有的感受都只剩下了令人神往的自由和奔放。
滕舒粤等他自己停下来,那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在距离她几十米的地方开始减速,还没等到打声招呼,那坐在马背上的乌云嘎便朝着她微微一笑,她心头刚刚涌上一丝不安,乌云嘎便勾唇一笑,朝她一伸手——
下意识的回握上去,他微微一弯腰,腰腹用力一带,她整个人便腾空而起,下一秒她的视线高起了一大块,眼前的所有景物飞速向后离去,下一秒她才反应过来。
迎着擦肩而过融入其中又迅速离去的风,滕舒粤微微侧身,想要回头跟他说句什么,但很快便感觉到自己的腰背都被这个年轻的男孩儿抱在怀里。
“坐稳些。”乌云嘎在她的耳边沉声道。
滕舒粤顿时不敢多动了,紧紧地抓着面前的马鞍绳,随着缓缓地适应了颠簸,终于有机会将心头的疑虑说了出来,“喂!你胆子也太大了!”
草原的风很硬,刮在人的脸上生疼,她扯了扯头顶的帽子,就听着后面那男孩爽朗的大笑声:“但是很开心,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