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云,我爱你,很爱很爱。”她低声道。
在深夜里,在他睡着以后,她的眼里那样柔软的神采,全是因为身边躺着的男人。
他的脸早已经征服了那么多的女人,明明已经到了马上就要四十岁,却如日中天。
他还像是二十七八岁的时候的样子,那么英俊不凡,器宇轩昂,却比当年更细腻,更温暖。
她悄悄地钻到他的怀里,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从心而发的说出这几个字。
这几个字他一直想听,但是后来他不愿意再勉强她。
他若是知道她今晚……
然而在他们俩最好的时候,这个夜晚却有人发高烧了。
这场雨终究是让她狼狈不堪,她后悔不已昨天为什么不自己去看温柔,干嘛要上他的车。
早上温良去上班,头跑到他办公室:今天殷贝儿怎么没来?
温良刚坐下,抬头看了他们头一眼,然后低头拿了份桌上的文件随意翻开:她又不跟我住一起,自己去问她。
头……
这真是一个很无趣的男人,全事务所的女人都快被他给伤透了,结果好不容易一个殷贝儿出来,他现在竟然也变的这样。
“我知道你曾经被她伤过,但是我们大男人,对吧?跟个小女人斗的哪门子气?人家不是说嘛,就算分手了依然可以做朋友嘛。”
“分手了就是分手了,我做不了朋友。”
他却那么一本正经的,丝毫不给头留面子,更不会给那个女人留面子。
如今他只是个单身男青年,在努力奋斗的单身男青年。
恐怕还是有很多女人看不上他,但是又何妨?
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些看不起他的人都抬起头来看他,并且让那些人高攀不起他。
温家落寞了一次,不会再落寞第二次。
他温良,会让所有人都记起温家在城里曾经有过的声望。
尽管他父亲曾经犯错,但是他温良却是刚正不阿。
他就不信,人能黑几年,还能黑几十年。
他要翻身,他要让温家翻身。
温龙有句话说得对,温家,就要靠他。
他作为温家唯一的男孩子,他自然会担起那个重担,好好地回报养他疼他的亲人。
以后没人再敢瞧不起他们温家。
其实是心里还带着气,就算别人说他小气又如何?
他放不下就是放不下,他仇视那个女人,就是仇视那个女人。
他温良,在法庭,只打能打赢的官司。
他温良,在私底,只做自己想做的人。
“行,你真行,反正你就是咱们事务所的铁面包公啊,你最好再出去晒晒。”头抬头忘了眼外面,然后哭笑不得:竟然没太阳。
温律师也忍不住笑了一声,头灰溜溜的走了,他竟然不自禁的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
脸上的笑意渐退,突然想起头说她发烧。
想起昨天自己就那么开车走了,雨下的那么大。
但是她是不是也太容易感冒?
缓缓地把身子靠在座位里,修长的手臂搭在桌沿,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些复杂的情绪,之后微微沉吟,像是在决定什么。
陈晨又忍不住跟允湘一起去看小存存,允湘难过的不要不要的,她要二胎也有段时间了。
但是感觉好难好难。
“没有就没有呗,反正你们已经有个儿子了。”
“可是人家都说好事成双啊,而且我也想凑一个好字。”允湘是超级喜欢孩子的那种,而且超级想跟她老公生孩子。
陈晨看着她那么执着竟然无言以对。
“不是去找那个老奶奶要了秘方嘛,没怀上这事她给了什么看法?”
“哼,我看啊,什么看法都是假的,上次允湘怀上说不定根本就不是吃了那些野草呢?也许只是恰巧在那时候怀上而已。”陈晨却是一点也不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
温柔……
允湘……
其实那些东西到底管不管用谁也没办法说,也许真像是陈晨说的那样。
“那么说,岂不是我不是没有生育能力?”允湘却突然脑子一转,想到别处。
床上躺着的女人沉默了。
旁边坐着的女人也沉默了。
“你傻啊,你儿子都那么大了,你说你有没有生育能力?”
温柔忍笑中:我的肚子好痛,你们不要闹好不好?
她强忍着,却还是笑了出来,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明明这么严肃的事情你竟然还笑的出来?”允湘不高兴的撅着嘴说,那眼神都在说:你这个白眼狼。
“肯定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呗,一下子成了四个孩子的妈,四个孩子爱,孩子的老爸也爱,公婆又视为宝贝,要是我啊,我肯定也要笑的抽过去了。”陈晨酸溜溜的说。
允湘……
温柔……
“说的好像你没人疼没人爱一样。”允湘忍不住说。
“那倒也不是。”陈晨想着说。
“这里面最惨的就是我了,只有老公儿子爱。”允湘叹息道。
“谁说的?你大哥可是把你当命一样的爱,你这样说可不对啊。”温柔立即替允健说话。
陈晨……
允湘也瞪大了眼睛望着她:亲爱哒,你知道你在替谁说话吗?
“我只是提醒你别把自己想的那么惨,别忘了还有别人爱你。”
温柔看俩女人的眼神立即解释。
陈晨噗笑出声:“你那么紧张干吗?”
温柔还紧张呢:“活人都能被你们俩吓死的。”
允湘也笑出来,然后三个女人都很高兴。
“门口的保镖不撤吗?每回来看着都感觉好像自己是来探监的。”陈晨说了一声。
“那也没办法,恐怕这辈子我都离不开保镖生活了。”温柔挑了挑眉,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开始发呆。
“怎么?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两个女人都跟着紧张起来。
“嗯。”温柔闷闷地说了一声。
“哎呀,你要急死我们啊,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啊。”两个女人急了,她躺在那里无动于衷的样子。
“就是滕总还手腕受了伤,哎,有人想要我跟孩子的命啊。”她终是忍不住叹了一声,但是又不想说的太夸张,便是有气无力的。
“什么?可是刚刚看到他还好好地啊?”
“只是手腕受了伤嘛。”陈晨立即提醒了她。
“哦,差点忘记了,那到底什么人要害你们还没查到吗?”
“滕总已经在查,但是这件事在保密,所以你们俩……”温柔点到为止,还是那么慢吞吞的。
只是想起别人害她总是想不明白而已。
她明明是个良家妇女啊,而且平时也不跟人结怨,还挺喜欢乐于助人。
哎,怎奈就跟某人结了那么大的仇。
如果真是安丽,那么又该如何处理呢?
交给警察局?
安丽的父亲也不是吃素的。
温柔又开始犯愁,为什么那些年轻的,貌美如花的女孩子要抢别的女人的老公呢?
难道真的是那句话说的,别人的才是最好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我们俩自然不会说出去,只是你这样不安全,让我们好担心。”允湘紧张的握住她的手,不再那么嘻嘻哈哈的。
“哎,其实也没事,一切应该都在滕总的监视范围内,只是幕后主使一直没有露面而已。”温柔继续慢悠悠的说着。
“啊?那还好,如果需要出力别客气,我老公那儿现成的人呢。”陈晨立即往后撅着大拇指说道,很豪爽。
温柔忍不住笑了一声:先谢啦。
“我那儿也现成的呢,反正我老哥就是你随叫随到,对了,这件事你跟他说过没有?”
“啊,还没来得及,不过还是不要告诉他了,免得他为我提心吊胆的。”温柔继续慢吞吞。
“嗯,也是,那你自己拿主意,我不当中间人了这次。”允湘想了想说。
“这个幕后黑手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女人还是男人?这些年你们俩到底累积了多少仇人啊?”
温柔……
“他们俩没树敌,是别人把他们俩给树了。”
温柔……
“哎,这就是当名人的好处啊,自己不做坏事也会被人害,不过这些人简直太他么的混蛋,竟然连孩子也不放过。”
“是啊,如果只是想害我我还能忍,但是他们想害我的孩子,我便一分也不能忍了。”
不然他们家不需要出出进进都带着保镖,关键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需要保护,温柔的心里有一股气一直在隐忍着。
但是她是真的受够了整天被人害了。
滕总更是早就受够了,这次幕后凶手不管是谁,被逮出来肯定是没好结果的,说不定祖宗十八代都要受到牵连。
反正滕总这次是发了狠的。
“当然不能忍,这世上很多事情都可以原谅,但是唯独伤害小孩子这件事,简直就该判死刑。”允湘也是恨的咬牙切齿。
陈晨也连连点头,她们都太知道孩子的来之不易,太知道孩子纯洁无暇,是容不得别人去伤害的。
后来陈晨跟温柔离开袁教授滕总才抱着孩子到房间里,然后看到她也在看着他,那漆黑的深眸里不自禁的多了些惦念。
“想我了?”滕总轻轻地一声。
温柔……
抿唇不说话,只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朝着自己走来。
“存存睡过了吗?”温柔缓缓地爬起来靠在床头,看着他抱着孩子坐在自己身边便去接孩子。
“睡过了,你们聊天的时候他就睡过了。”他倾着身与她一起看着小家伙,然后不自禁的就觉得很安心。
小孩子实在是很好,一颦一笑都能让大人满足。
温柔看着孩子的眼眸缓缓地掀开,看着也在看着孩子的男人,他的眼眸里多了一些柔软,软到她心坎里去了。
这样的感觉,很好很好。
“允湘跟陈晨还都很担心你受伤呢。”温柔对他说,是不想他觉得她们聊天把他给忘记了。
“是吗?听说以前的时候男子在聊天的时候女子都要避开,现在呢,是女人聊天的时候呢,男人却要避开了,你说这叫什么?”
他黑眸望着她,如墨般静,深沉。
“风水轮流转?”滕太太只想到这个。
然后滕总微微直了直后背,高深莫测的模样望着她,下巴微微上扬。
似乎对滕太太的聪明表示敬佩又无奈的啊。
温柔看着他那不太高兴的样子立即说:我错了我错了。
“你哪里错了,说的很对。”他立即说,公正的很。
“可是你不高兴了啊。”
“我不高兴不是因为你说的不好,是因为在感叹这世道。”活的不如女人啊。
滕总无奈沉吟,之后又不说话了,只是又倾身看着自己儿子:如无意外,我们后天中午出院吧。
滕总说道。
温柔看他一眼立即点头:好,都听你的,我早就呆够了。
“可是你的伤还没呆够。”
温柔……
“哎呀,回到家我也会好好休息好好养着的,难道我会想让自己的身体不好吗?我有四个孩子哎,我当然要身体棒棒的。”
“知道就好。”
深邃的黑眸总是那么深情款款的望着自己的老婆,温柔都被逼的笑了,笑的还有些脸红。
滕总也笑,被滕太太的脸红弄的没办法,抬手抚着她的脸一点点的,轻轻地,却是很舒服的感觉。
温柔的脸蛋更烫了,忍不住扯了扯嗓子,却发现自己的嗓子都哑了,一下子尴尬的低了头不知道该怎么好。
他笑:怎么啦?
“口干。”温柔没抱孩子的那只手捏着嗓子说。
“那我去给你倒水。”他轻轻地放开她,然后起身去倒水。
他离开温柔才敢用力呼吸了一下。
谁能受得了那么一个千万人迷那么盯着看?
只是等回过神,看着怀里的小存存,她却忍不住低头去逗他,母子俩的鼻尖轻轻地相碰。
她觉得很幸福,很感动,那三个在长大,这个也来了,他们全家以后就要携手一起共创美好的未来了。
夫妻之间互相信任,孩子之间互相帮助,突然有点想滕贝滕宝跟滕爱了,那天来呆了会儿就被送回家了,现在想起来她还觉得想得厉害。
不过好在他们也快出院了,这在医院里,多呆一天都是罪。
其实病房里也没什么沉重的药水味,但是就是觉得不如家里温暖。
还好晚上睡觉的时候有他在身边,如果是她自己孤独的躺在医院里,她就会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浑身周遭都是凉的。
但是他在就不同了。
感觉身边有熟悉的温度,很烫,很安心。
然后他又送给她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存存,相信,他们一定能存住他们的热度,一定能让彼此都过的很幸福。
因为他们都这么努力的爱着彼此。
尽管他不知道她曾经告白过,在他睡着的深夜,不过她心里却是觉得很满足的。
有种告白,不是非要对方睁着眼睛瞪着你。
只要你是发自内心的。
晚上滕教授煮了汤,还准备了青菜,温柔说想吃清淡的,他便做了个酸炒笋尖跟香菇油菜,温柔吃的很开心,不自禁的就又多吃了几口。
滕教授说:你怎么这么喜欢这个笋尖?总要有个理由吧?
温柔想了想:我奶奶会做,不过您比奶奶做的好吃。
温柔笑,先是很浅,看大姐都有点尴尬就笑的深了点。
“你奶奶也走了这好几年了,你还这么惦记着她,她老人家啊,没白疼你这个大孙女。”袁教授说。
滕教授只点头,在一些事情上他不爱多说。
温柔也用力点头:当然,我会让她以我为傲,不会做让她失望的事情的。
“你已经让她很骄傲了,来,再多吃点。”袁教授说着往温柔碗里夹菜。
“谢谢妈。”
温柔高兴的说。
其实再多的人想要伤害你又如何?
只要自己最尊敬的家人爱你,你就没白活着,并且还算是活的好的。
一家人吃完饭听着外面有动静,滕总跟袁教授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滕总便出去了。
“我们是来看滕太太的,我可是滕教授的干女儿,你们也敢拦着?”
屋子里的人都沉默着,袁教授冷冷的盯了滕教授一眼,主要原因是滕教授一句话,那个干女儿就整天贴着,真是让人心烦意乱。
一听到安丽的声音一家人就没了安全感,还多了烦恼。
滕云打开门,然后看着外面站着的父女俩,后面还跟着个拎着礼物的,他不自禁的笑了声,却是深藏不漏,抬眸的时候便已经器宇轩昂,明朗的让人感觉清爽不已。
“滕总。”安丽先看到他,立即被他那冷漠的样子给迷住,立即叫。
安丽的父亲淡漠的多,抬了眸,然后看着滕云犀利的眼神望着自己才昂首一下,然后走过去:滕总,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请到隔壁坐。”
滕云把房门轻轻合上,然后让保镖打开了隔壁他爸妈的房间,父女俩互相对视,然后才跟了上去。
那个拿着礼盒的人却是被保镖拦住:你不能进去。
安丽跟她父亲回头,不高兴的瞪了一眼那个保镖,然后又看着自己人:那你不要进去了,礼物给我。
安丽说着伸了手,那人立即把礼盒给她,她这才搂着她父亲的手臂进去。
只是温柔他们在房间里却是不敢多说,怕隔墙有耳,其实隔音效果非常好的。
滕教授却是叹了一声,他也悔不当初啊,当初为了跟温柔置气才认什么干女儿,其实从来没从心底喜欢过安丽,虽然嘴上说安丽懂事大方,但是他心里明白,其实他并不喜欢那类女孩。
袁教授也叹息,看着怀里的小孙子忍不住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做了孽。
关键是那父女俩竟然还会找上门来,又是为何?
大家都知道不可能是真的祝福,那父女俩来真是没有让人心里发堵。
倒是温柔,看着袁教授跟滕教授的表情轻笑了一声:何必这么紧张?她父女俩再怎么阴险,可是今天在这里全是我们的人,随便一个专业保镖也能拿住他们父女的。
袁教授跟滕教授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一下子心里就豁然开朗。
“是啊,我们俩怎么没想到?只觉得那父女俩太阴险了,却忘记,这整层楼都是我们的人,而且都是高手。”袁教授立即说。
“是啊,而且他们手里还都带了家伙。”滕教授也说,第一次觉得那玩意很酷。
温柔抿唇浅笑,看着长辈不再心思沉重便觉得好多了。
这气氛怎么能沉闷呢?明明他们是问心无愧的那一方,他们该坦坦荡荡才是,那些真小人假君子才该心里沉重抑郁寡欢。
“嫂嫂跟孩子不在这个屋里吗?”安丽往四周环视了一圈感觉这里不像是孕妇住的房间。
“是不在。”滕云淡淡一笑。
那轻浅的一声却是让那父女俩心里都在思量着什么。
“我们父女俩专程来看望滕太太跟小宝宝,难道就不让我们见一眼?”安丽的父亲问道。
“还是不要了,小孩子免疫力很差,大夫说尽量不要见外人,我爸妈跟他在一起都是要先经过消毒的。”
安丽:会不会太夸张了啊?
“我就四个孩子,哪一个都是我的命根子,我怎么能不夸张?”滕云煞有其事的说着,然后敏锐的眸子抬起来看着对面坐着的父女俩。
安丽的父亲也看他一眼,点点头又笑了一声。
“滕总爱子如命是好事。”安丽的父亲说道。
安丽看着滕云那不冷不热的表情却是心里痒得厉害。
几番隐忍才好不容易没冲动了。
“好事坏事,外界怎么评论我我不管,但是只一样,若是谁敢对我儿女有什么不好的念头,那么除非不让我知道,否则我一旦查出是绝不会留活口。”
那么不急不慢的讲了一些,却是在最后突然的冷硬起来,让听了的人不免生畏。
安丽吓的立即攥住了她父亲的臂弯,就是那一个小小的动作,却是被滕总那双睿眸给轻易的收进眼底。
冷鸷如剑锋,狠狠地一眼**安丽的眼里,吓的安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丽的父亲却是拧起眉,他混迹江湖那么多年如何不明白滕云在说什么,只是自己这女儿毕竟是心太浅,看似从容,平时遇上点小事还能从容,遇上滕云这种狠角色便是承受不住了,欺软怕硬说的就是安丽这种。
但是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他肯定会想方设法的保住自己女儿。
“滕总,小女年幼不懂事,曾经做过什么对不住的事情还请多包涵呐。”
“若是无关痛痒的小事,我自然不会计较。”点到为止。
安丽看向滕云,却是看一眼就低了头:滕总干嘛那么看着我啊?我虽然不讨您太太喜欢,但是好歹也是干爸干妈的干女儿啊。
滕云……
“是啊,说起来咱们还是一家,以前的事情咱们就都算了吧,将来若是小女再敢犯浑,我决不饶她。”
其实安丽的父亲就是想给安丽要个特赦,却根本不可能。
“听安先生这话,是安小姐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滕某的事情了?而且并非小事?”
因为早已经查到端倪,所以滕云倒是并不忌讳,并且还想通过自己这一问看看他们父女俩的表情。
“啊,那个,不就是前阵子在学校门口把小少爷不小心推倒那事嘛,那对滕总来说是大事,对我们父女来说更是天大的事情了,滕总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
滕总冷笑了一声,竟然觉得自己无言以对。
那件事的账,他心里自然是一直都记着呢。
滕云自己都觉得自己心胸可是小着呢,那些干明知道他不好惹还去惹他的,若不然就战胜他,若不然就得落在他手里被他处置。
他如今的手段却是比当年又狠毒了许多。
“那既然不方便亲自向滕太太道贺,我们父女也就不多打扰了,咱们有空再聚。”
安丽的父亲说着站了起来,安丽便立即跟着。
滕总也站了起来,沉了一口气,然后看着旁边放着的礼盒。
“把东西带回去。”滕总淡淡的一声。
安丽跟她父亲回头: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滕总你……
“把东西带走。”滕总这才冷喝一声,犀利的眼神朝着那个自以为有理的女人看去。
安丽立即松开她爸爸的臂弯去拿礼盒,用力的咬着唇瓣,实在是羞愧的厉害。
安丽的父亲也抬眼看了滕云一眼,那一眼自然也凌厉着呢,片刻后却是往外走去。
安丽小跑跟上。
滕云站在那里一动未动,然后外面的人却是盯着他们父女身上呢。
“爸,早知道我们就不来了。”
“哼,后悔也已经来过了。”安丽的父亲哼了一声,爷俩朝着电梯走去,安丽干脆把礼盒扔在了电梯旁边的垃圾桶。
安丽的父亲看着女儿那委屈的小模样却是不由的叹了一声:你啊,恐怕要出国待一阵子了。
“为什么?”
“为什么?你没听那嚣张儿刚刚说的什么吗?他要是知道,还不得扒你一层皮?”
安丽的身上一紧,不由的紧张的六神无主:那我该怎么办?
“回去再从长计议。”安丽的父亲说着进了电梯,安丽也跟上,父女俩的神情都很紧张。
监控那边一直都在监控着呢,只是他们不知道。
滕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滕教授跟袁教授都着急坏了:那父女俩都走了?
滕教授先问的,他实在不愿意在跟那父女俩做什么表面要好的文章。
“走了,只是您,这个干爸怎么不去见一见?”滕总有意为难。
“你小子,竟然还跟我提这一茬。”滕教授不高兴起来。
滕总不说话了,只是挑了挑眉,走到老婆儿子面前看她一眼,见她那么含蓄的笑着就知道她心情没怎么坏。
“你爸爸都懊悔死了,你就别再给他添堵了。”袁教授说。
毕竟老公儿子都是亲,但是陪自己过日子的是老公啊。
“我错。”滕总大方承认,心情貌似不错。
温柔昂着头看着他,等着他说呢,那父女俩来到底什么目的。
“你问我,我回答你。”滕总看着老婆大人眸子里的牵挂说道。
温柔……
“你真无聊,他们到底说什么?”袁教授先不乐意了。
温柔继续忍笑,感觉自己要憋出内伤了。
“没什么,就是来送送礼,想进来被我拦住了,还有就是……”
“什么?”这次温柔真着急了,因为他的眼眸里闪烁着一些东西,仿佛就是在说他发现了什么。
“我就知道你会着急。”他低声说,还笑了声,只是之后一下子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变的严肃极了。
“快点告诉我们吧,别让我们干等着着急了。”袁教授转身一边搂着孩子一边说。
“狐狸尾巴大概要自己露出来了。”
温柔眼眸里闪过一丝诧异,之后却是雀跃。
滕云看着她的眼神也格外的深邃,他们父女已经坐不住自动送上门露出破绽了?
这么说,这件事真的跟他们父女脱不了关系?
温柔的心里一下子无数个问号,却又感觉像是天气阴转晴的时候。
终于要水落石出了吗?
水落石出后希望再无风波。
温柔激动的快要哭了,他却抬手捏着她瘦弱的肩膀:别傻笑了。
是啊,她整天就知道傻笑,但是人家说爱笑的女孩子运气都不会太差。
而且她之所以这样笑,其实只是想让人知道她过的很好,也想安慰别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这天下,哪有过不去的坎?
只有不愿意过的坎。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们自己乱了分寸就好办多了,不过我不能这么便宜他们父女。”滕总说着,眼光却是格外的冷漠。
“也晚了,我们都早点休息吧。”滕教授跟袁教授说着起了身。
滕云跟着去送,顺便关门。
温柔躺在床上开始发呆,然后滕总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怎么了?
“每次事情快要结束我就会觉得累,真但愿这次之后别再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她抬头枕着他的腿,抬手抓住他的手轻轻地把玩着。
他的手真好,握在手里就不想松开了。
突然记起来,那时候他们刚刚在一起,她还对他不怎么上心却爱把玩着他的手玩,他就说:把手剁下来给你一直抱着吧。
那话……
滕总说话太伤人了,她哪有那个意思嘛。
真的剁下来她哪里还会敢碰啊。
她轻轻地揉着他性感的手指:哎,想起曾经,哪里想过会有一天我们能这么要好。
“你没想到,我却是早就想到了。”他轻声道,深邃的黑眸直勾勾的看着她,抬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脸。
“温柔,关于我们的未来,我想了至少有几百次。”
她的心一荡,几百次,他有事没事都在想他们之间吗?
温良的车子停在那座楼下,只是一直没有下车罢了。
不管为什么来这里,已经来了。
他笑了一声,然后用力的抽了一口烟。
每次都是这样,不知道原因,然后就到了她的附近。
到底是不知道原因还是不承认原因?
他们之间的种种,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是一场噩梦。
她突然站在他面前,他这个从来都冷漠的没朋友的人面前,理直气壮的对他表白。
然后又在过年的时候给他重重的一击。
她的狠,她的绝,他竟然无言以对。
明明心里那个伤口每天都要撕裂几次,可是,却还是没出息的站在了这里。
贝儿下楼买药,然后看到他的车子停在旁边,夜里有些潮湿,有些雾蒙蒙的东西,像是毛毛雨那样落在她光着的胳膊上,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上前去。
然后想到他那天的决绝,便是头也没在往那边回就往外走。
他却下了车:这么晚去哪儿?
他追了上去,然后像个傻子那样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问,像是蛮不讲理的不可一世的男子。
贝儿抬头看他一眼,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家里没药了,我去旁边买一盒。
他竟然一下子愣住,他刚刚在想什么?
以为她要回去找她的那个土豪男友吗?
他却是禁不住笑起来,然后自然的松开她的手。
“我可以走了吗?”
“随便。”他淡淡的一声,黑眸却是质疑的望着她。
她的态度,真是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那是在生气他那天扔下她在雨里?
可是她自己说的自己没让他陪,他不过是在成全她而已吧?
小区里的灯光仿佛不够亮,有个地方有个小水坑她就那么踩了下去,然后震惊的低头,自己裙子上已经彻底脏了,她就那么下意识的躲闪,他站在原地看着她好像被吓到的样子立即走上前去。
“怎么了?”他走上前去担心的问。
“一个水坑而已。”她说着抬头,觉得自己今天真是糟糕透了,却在抬头的时候看到他眼里浓重的担忧。
不自禁的觉得好笑,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他如今早已经不是当初她殷贝儿的男友温良,如今的温良是他们事务所有名的律师,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温大律师啊。
那些找他打官司的人里,十个里就有五个之多女的是找他的。
那些个要离婚的贵妇,到底是冲着他的名气,还是冲着他的脸?
贝儿一想起来更是立即甩开了被他抓住的手腕,温良却是一下子火冒三丈:你又怎么?
“既然昨天你已经说的那么明白,我要是还跟你纠缠不清我岂不是成了一个胡搅蛮缠不要脸的女人?”
温良……
“你走吧。”她淡淡的一声,然后抬腿就继续往前走,才发现自己的腿闪了。
他站在那里不自禁的叹息,然后双手掐着腰,他突然发现他们之间真的无法沟通了。
难道这就是前任之间剩下的最后的一点关联?
见了面就会争吵不停?
看来前任还能做朋友这种鬼话,确实是不可信的。
“走吧,别再自取其辱。”他说,然后便要走。
“你放开我,你别再对我纠缠不清了,我们不可能的。”
是贝儿的声音。
在一片黑色里,他再转头,以为贝儿是对他说的时候,他转头却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在她面前。
就是冲动,立即跑了过去。
“干什么?放开她。”温良大喊着,他没什么英雄主义,只是觉得该做。
贝儿转头看他,然后在看那个男孩,更感觉脑袋发昏了。
“是你?”那个男孩不敢相信的说着,然后却又笑了一声,像是失望,又像是早就料到,低头看着贝儿:怪不得你会急着逃离,原来是因为他在这个豪华小区给你买了房子,难道在你心里,只有钱才能让你得到快乐?
“你在说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你听不懂?听不懂为什么匆匆离开?我们都订婚了,你怎么能说走就走。”
贝儿一下子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紧张的转头去看温良。
温良原本还像个正义使者,但是就在订婚那几个字说出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像个搅屎棍。
他算什么?
在这里对一对情侣指手画脚?
他转身,像是打了一场败仗,像是被羞辱的无以复加。
好像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让他觉得羞愧,那一次是她抛弃他,而这一次是他明知道他们已经结束了还来多管闲事。
自认为自己够理智冷静独断,却没想到,在这件事上竟然像个蠢猪一样。
他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千百遍,然后往后走。
“温良,不是你想的那样,温良……”贝儿大喊着,然后要去追他却被那个男孩子紧紧地抓住。
“你不能走,你已经是我的人。”
温良的眼泪差点掉出来,他竟然听得到,听得到那个男人说她已经是他的女人。
她曾经,可是他温良的女人。
然而……
怪不得人家说,第一任女朋友很难走到最后,有可能你现在在一起的是将来别人的老婆。
这话那么让人嘲讽,又那么真实。
他们已经订婚了。
那她还回来干什么?
是因为跟那个男人吵架?
是赌气出来的?
现在那个男人追过来,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走了吧?
说不定从今往后都不会再去上班,说不定明天他们就会回去领证结婚。
他们要是在一起,原本今年年初就要领证的。
但是现在……
她就那么成了别人的女人,却在这里跟他胡搅蛮缠。
那一次次的,看他时候的眼神,以及跟他在一起时候故意靠近,难道都是假的?
她把他当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前男友?还是她本来就是水性杨花?
车子在路上狂奔着,他竟然找不到一个理由来让自己原谅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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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的一笑:不必,如果良小姐真想要报答我,我倒是有份合同,希望良小姐能带回去看一下。
他放下二郎腿倾身到茶几前,性感的手指轻轻地把那份文件夹捏在指尖。
良以辰立即猜想到,他们俩这一晚的缘分,应该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