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娘子,那陶夫人被三夫人带去见老郡君了!”岑氏还在打量着刚换了衣服出来的向乐书,寻思着要配什么饰品时就见向乐哥贴身的琳珑咋咋呼呼地跑了进来啊。
琳珑不知岑氏在这,这一进屋看到岑氏在这儿发现自己越发失态,连忙低下头给拘礼唤了声夫人。
“陶夫人怎么会得罪三婶了?”向乐书看了看琳珑皱了皱眉。
“管她怎么呢,正好让三婶帮着收拾收拾她。”向乐哥轻哼了一声看了眼娘亲,她面上并没有露出什么开心的模样。
“你懂什么,再怎么也是我们二房院里的事情,三婶这样插手未免有些欺人。”向乐书耐心地压低了声跟妹妹说道:“你也莫要太过偏激了,怎么说那也是咱们二房的人,没得这样的道理,三婶这次实在不该。”向乐书说着摇了摇头:“你这性子日后嫁了人可怎么办。”
“若天下男人都这般模样,我不如去绞发做姑子。”向乐哥不悦地撇了撇嘴,她承认她确实有偏见,可她实在是没法忘了自己撞到的那些。让她接受,可以,反正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可难道还不能让她抒发一下她的不乐意了?
“你当姑子那么容易做?你连心经都背不出来吧,人家会收你?”向乐书白了她一眼。
“那还不能拿钱走走后门嘛……”向乐哥低声抱怨了一句撅了撅嘴,罢了;脾气也发了,心情舒畅些之后向乐哥也知道姐姐说的是对的,到头来追根究底这都是二房的事情,就算是得罪了她也该带着人来找娘亲说,哪有直接去寻老郡君的道理?
“恐怕是昨日我没答应三婶的要求让她不开心了吧。”向乐哥叹了口气有些歉意地看了岑氏一眼。
岑氏安抚了一下女儿轻轻叹了口气:“哎……你们三婶是真不能得罪一分的人;这不怪你,咱们如何都没有失礼的道理,不若你明日去了捎带提一提她苏家也算是如她愿了;罢了,三娘你换了衣衫咱们去向荣院走一趟吧。”
如果苏氏的胃口这么容易填饱那就好了。
向乐哥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说起来,相对这位新来的妾,向乐哥更不喜三房的人。世上有那么一种人她最厌弃,那便是欲壑难填的。
母亲的心软得很,恐怕除了面对儿女之事会硬气些别的时候都只是任人欺负;希望这位陶夫人不会是个欲壑难填的人吧,不然自己还要为她伤脑筋啊……
向荣院里乔瑞有些愣,她想来自觉是眼色最好的婢子,可这会儿好像是看错了。一个贱妾的贱婢,老郡君怎么会就这样轻易地绕过她了!?
“三媳妇,你是不是这些日子太闲了都找不到事儿做,听说你将五郎习武的时间都给停了,你是不是该先跟我老婆子说说解释解释再做这些事儿?”老郡君的眼中有些厉色看得苏氏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她这可是没想到,自己告状反倒成了自己被兴师问罪了。
“阿家这是哪儿的话,你哪儿能老了,儿这不也只是决定得匆忙,五郎那孩子不懂事儿,儿想让他好好补补课业,日后也能凭着自己谋个差事。”苏氏勉强地腆着脸笑了笑。
“你三房有二郎随着他爹从商就够了,五郎也是我的孙儿,我老婆子眼还没瞎,你不就是不想让他去从军么?你要我怎么说你?好好的个苗子哪是能让你这么乱糟蹋的!?你怕他的生死我们何尝会想不到!?他这会儿就算是去了军营难道我们会让他去前线吗!?你当当兵打仗是那么容易的事!?苏氏啊苏氏!咳……”老郡君说得上火,一个气没喘匀咳了起来,只手捶胸好是恼怒的模样,吓得苏氏一下子就没了神,而刚还在一旁看戏的赵氏连忙上前给老郡君抚背。
“三弟妹,不是我说你,这事儿实在不应该。咱们向家本就是凭着老郡王辅佐先帝平定天下起的家;五郎热心兵戈戎马那是好事儿啊,你如此只求平安可当真是太不该。”赵氏安抚这老郡君还不忘添一泼油,将这火烧得噼啪响。玉蝶和陶夫人就不知怎的渐渐在这一堆火上消退了。
“儿……儿可不也是怕阿家介时担忧,五郎那孩子毛躁的很,谁知介时会不会生出什么事端毁了阿翁的一世英名。儿当真是怕五郎那性子,阿家你也知道五郎的,他就是不知险恶想着能出去玩,她这性子可是像极了五娘从前的。”
谁不知道五郎从前最喜欢的姐姐就是五娘子,就算她做出那越矩的事也就他会羡慕。苏氏真觉得儿子的野性子是让某些人传染了的。
“三弟妹这话说得怪,五娘与五郎并不常接触,怎么能说到五娘的身上?”护犊子的岑氏出现在了堂门口,吓了苏氏一跳。她这话也就想随口说说,哪是敢让岑氏听见的。
乍一下她的面上就多了些尴尬,看着岑氏带着两个孩子进来也就笑了笑解释道:“我也就说说……那五娘如今确实好,可从前……是吧,二嫂你也是知道的。”
“知不知都不当如此吧。”岑氏有些不悦看了她一眼走了过去:“说来,不知陶夫人何处做错了,我那儿还在收拾东西就听说三弟妹将她带来了向荣院。”
苏氏大悦,话终于让人给折回来了,她忙囧颜上前话到:“二嫂你可不知,方才我在路上撞见这二位,架子可真大。见了我不见礼也就罢了,问话也不答还斜眼看我。呵,我知道我这身份是不贵,可也没得让贱婢低看的道理吧。”苏氏说着满面无奈:“二嫂,按理说这是你该管的事儿,可我真是看不下去,这样的性子若不说说难不成以后还想翻天了?”
“三弟妹,你这是什么话?”岑氏淡淡看了眼陶夫人,这人的身子站得直,丝毫没有要辩说的模样。不管说是她天生如此还是生性傲气都让岑氏觉得还算顺眼,反倒没了之前没见过时的不喜。
“三弟妹,既要让人识礼何必先失礼于人了。”岑氏摇了摇头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阖眼看戏只字不提的老郡君躬身一礼:“是儿管教不严,让阿家看笑话了,还请阿家让儿将人先带回去,我定会好好教导。”
“去吧去吧,这本就是你二房的事,无需来我这儿闹得沸沸扬扬的。你先带人回去安排吧。”
“是。”岑氏明白地点了点头,看了眼陶夫人和玉蝶,也不理会苏氏先行离开了。
陶夫人也很自然地跟了出去,留得苏氏看着玉蝶离开得背影捏了捏拳。
一场闹剧就这样无疾而终,二房终于也迎进了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