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还是青天白日,虽是乌云密布可城门并未紧闭,荀稍生披着斗笠拉低了帽檐在马上鞭策着快马跑到城门口亮出腰间的令牌,那守门的士兵便识趣地低头放行了。
“赵王世子不是才出过城么?“其中一个守卫有些狐疑地看着一旁领班的。
“可能从其它城门回来了也不一定。”那领班的并不当回事,看着那飞奔而去的三个身影消失在蒙蒙细雨之中。
‘这些日子某要往岭南一月,毋念。’这是又一封寄到郡王府给向乐哥的匿名信,向乐哥收到信时显然愣了一下,这会儿外面还在下着雨,她抬脚走出了房门,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将那信烧掉,倒是拿在手里,愣愣地在门外廊下看着那细雨弥漫。
“怎么都是岭南?”她轻声自问,又似在问天。岭南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在原主的记忆力竟找不到一点踪影。抬头去那细(无—雨云间,远处的乌云正在往这边凑来,似乎有越下越大的意思。
乌锥奔驰在泥泞的小路上溅起污泥洒在马上人的裤腿,马背上的人却丝毫没有在意,一路加速地向着远方而去。
城外的方外寺中,以为正在敲着木鱼念经的老和尚听到殿外有闪电霹雳而过,而后便迎来隆隆雷声巨响,随后是自己幺徒儿的脚步声。
“师傅,师傅,寺外来了几个人,说是来寻早些来这儿候人的施主。”那小和尚不过五六岁大,这会儿穿着一身素衣光溜溜的脑瓜上并没有戒疤。
“去让人进来吧。”老和尚的声音沉静。他的手顿下,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站起了身拍了拍沉。
廊下是一位穿着并不高贵的郎君带着两个小厮风尘仆仆的模样,身上俱是披着斗笠但仍旧是被突然变大的雨淋得浑身湿漉漉的。
“清来。带两位施主去西厢。”那老和尚与二人见过佛礼后就让小和尚带着二人去了西厢,自己则是往另一处的厢房去,那里也有一位贵府郎君已经候了多时。
“赵王世子,你要等的人到了。”他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不过多时,门内传来那依旧冰冷的话语;“好的,谢过方丈。”
小和尚有些别扭地将师兄今日才从山下打上来的水大了两桶去给施主烧开了净身。这是师傅的命令,其实他很是不情愿。打水多累啊,这每天都要跑几次。今日还是大雨,虽然说也有师兄偷懒将桶放在空地上接水但是怎么也是他们的气力。
一木看出了这位小和尚的不满,在他将水取来转身要出门时把他拉到了一旁,从襟中掏出个荷包:“小师傅。这是辛苦钱。”
小和尚可从来没受过人打赏。这会儿见有人掏钱给他现实错愕了一下,耳边响起的是师傅平日里的教导,忙将东西推了过去,一本正经地话到:“出家人本是方外之人,怎能收得这身外物。”
他这么一说一木倒是乐了:“小师傅,你才多大呀,你怎么知道这就是身外物了?”
那小和尚愣了一下脸色一沉,他才不管呢。师傅教他什么他就要听,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这位小师傅。对不住,他不过是个粗人。”一竹适时地在那小和尚要哭嚷之前出现打了个圆场,一木很是不乐意可是还是被他拽回去了。
“小师傅,没什么可以道谢的,这串佛珠你请收下,当时我们的谢礼。”一竹从袖中掏出串精致的檀木佛珠,上面还有黄色的丝穗子,看着那小和尚的眼神一竹就知道送对了东西。那小和尚虽是有些不太敢收下,可是还是看得双眼发亮咽了咽口水。
“小师傅不必介怀,这东西不金贵,只是写写今日贵寺款待该给的。”一竹说得隐晦,那小和尚也就很欢乐地接受了。不过多会儿他给他们送来了寺里的斋饭并且告知师傅让他们一会儿到大雄宝殿去一趟。
扒拉着碗里的斋饭,荀绍生的脸色并不好看。一木和一竹面面相觑却也都不敢上前去问。
“吃完了,走吧。”荀绍生放下了碗筷起身就出了门,门外的雨并没有变小,一木忙将带来的伞具给打开小跑着跟上主子的脚步。到了大雄宝殿时祁桓倾已经等在了那里。他对老和尚行了个佛礼那老和尚很识相地离开了。
一木和祁桓倾的小厮都守在门外,大殿的门并没有合上,祁桓倾的面色也并不好看。
“发生了什么事,殿下给某的书信只写了岭南出了事,让我到此与你一会一同前往岭南。”
“藏宝的山洞塌了。”祁桓倾静默回道,荀绍生的面色一时便黑了许多,祁桓倾背过身去。
“不是决意阻止陛下去动那宝藏的么?”此事早前荀绍生就将利弊都分析了写了厚厚一摞信就是为了说服二殿下。
“殿下说,太子一意孤行,这莫不是搬到他的最佳时机。”祁桓倾说出这话时也觉得诛心,但他却还是说了。
“你的意思,难道这起坍塌。”
“不是。”祁桓倾摇了摇头:“今日岭南雨季,雨势也大,殿下有劝说过,可你也知道,他越是劝太子便越是要做。”
这二皇子又何其不知?他也不是傻的,竟仍旧是去劝说,那其中的意思不也是路人皆知的?
“死了多少?”
“少说三千。”祁桓倾比了个数字:“埋在土地底,即便是活着也是救不出来。”
“与那陪葬品有何不同?”荀绍生挑唇嘲讽一笑。
“岭南边境本兵力有限,前些日子又因太子的教唆,有不少官兵都在对吐蕃挑唆。如今岭南只剩七千的兵力,此次我便是领了二皇子之命去调兵支援的。”话说完他看了荀绍生一眼:“你怎么看。”
“一丘之貉。”荀绍生吐出了四个字:“为的都是权。”
“但相比之下,也比那太子要好的多。”祁桓倾说着摇了摇头:“若是黄泉之争,三千的牺牲当真算不得什么。”
“那可有想过若是吐蕃蹭乱起兵,若再联合周围突厥契丹,介时会是什么模样?”他冷笑。
“所以才有我们这些臣子存在的需要。”祁桓倾淡淡话道:“这次出行是密令,待雨轻些我们便启程。”
“行吧,介时叫我。”荀绍生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拂袖离去,祁桓倾却并没有离开。
他感觉日子并没过多少,可为何,感觉自己却变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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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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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