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爷子离开西山别墅,回到了军区大院。看着如今的住宅,秦汉心里有说不出的寞落。
自从以为孙女死了之后,秦汉就从秦家老宅搬到了这里,虽说生活不是每天都有欢声笑语,可是有儿子和好儿媳在,还有一个乖巧听话的孙子,也算是一种不错的晚年生活。可是到今天才知道,着所有的一切都是虚伪的。儿媳竟然狠心要烧死自己的亲孙女,儿子还甘心情愿的成了包庇犯,那可是他的亲生骨肉啊。本以为孙子乖巧听话,却没想到自己的孙子更是让他火大,或许除了杀人放火没干过外,这个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一向让自己无比满意的孙子在外面简直就是欺男霸女的恶徒。秦老爷子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多少,腰也弯了起来。
走到屋里,看着笑脸相迎的儿媳,秦汉一脸的木然。
“爸,你怎么了?”何秀敏看着秦老爷子的样子上前关心的问道。
秦汉没有理会她的关心,走进自己的卧室就关上了门。这让何秀敏很无奈,可也没说什么,就当是老人喜怒无常的病发作了。
秦老爷子走到屋里,从抽屉里翻出一个被红布包的四四方方的布包,小心翼翼打开,被红布包着的是个被相框裱起来的黑白相片。从它被红布包裹的样子就知道秦老爷子有多宝贵这张照片了。一个快要年过中年的男子,穿着一身军服,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扎着两个小辫子,很是可爱的小女孩,女孩脸上笑靥如花,嫩嫩的小手里正握着一根挂在脖子上的细绳儿,细绳儿上面挂着一个子弹形状的吊坠,看她的样子很是开心。
这正是二十年前的秦汉,还有自己的孙女秦彩菱,也就是现在的秦婉儿。秦老看着照片,眼睛渐渐的模糊了。这是他的孙女留给自己最后的念想了。泪水溢出了眼眶,划过褶皱的面颊滴落在照片上,秦老爷子哭了。
用手指抹去照片上的泪水,然后用红布重新抱起来,贴身的放在了上衣里面的口袋里。起身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
没过多久,秦老爷子的房门再次打开。秦老爷子提着两个行李包走了出来。回身再次看了看客厅里,之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在二楼的何秀敏见老爷子提着行李上了车,满是好奇之下就跑了下来,看到老爷子空空如也的房间,心里一惊,赶紧用客厅的电话给秦永丰打了过去:“你快回来,爸爸离家出走了!”
小陈是秦老爷子的司机,也是秦老爷子的警卫员兼保镖,跟老爷子有些年头了。A6驶出军区大院后,小陈问道:“首长,我们去哪里?”
“秦家老宅。”
“是。”
秦家老宅是在建国后,国家分给秦家的一处老四合院子,虽然经过一场火灾,但之后也经过一番修葺,和以前一模一样。不过因为在那场火灾中,让秦老爷子失去了自己的孙女,也就成了伤心地。因此秦老爷子一家子也就搬到了军区大院里了,时隔二十年,没想到又再次回到了这里。
院子里屋子里修复的和当年一模一样,不仅让秦老爷子有些触景生情,仿佛看到了当年孙女在自己面前玩耍的样子。可以就算历历在目,也似昨日烟消云散一去不返了。秦老爷子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轻轻地摇着。小陈不敢打扰,自行拿着秦老爷子的行李提进了屋里。
小陈收拾好之后,就站在院子里,做好一个警卫员的职责。突然,电话响了,小陈拿出来一看,是东南军区的何百万何首长,接听之后,对方就表明了意图。然后小陈就将手机交给了秦老爷子:“首长,东南军区的何首长来电话了。”
秦老接过电话后,就听见了何百万爽朗的声音:“老哥哥,怎么了?都这把年纪了还离家出走啊,也不怕我们这帮老兄弟们笑话。”
何百万,东南军区的司令,何秀敏的父亲。秦老爷子一想就知道是自己那个“好儿媳”通知的何百万,不然远在东南的他怎么知道自己的情况。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笑话去吧,我现在才真正的回家了。”
听到秦喊有些落寞低沉声音就问道:“老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老何啊,你知道吗,到今天我才发现,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你女儿进了我秦家的门!”说到最后,老爷子几乎都是吼出来的。说完不管何百万要说什么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远在东南的何百万听到秦老爷子的话都吓了一跳。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他的眉头皱的很深。对于秦老爷子的话,他就算生气,也不会发火,就因为他曾经是七大军区司令的上司。他曾是上一任京华军区的总司令,军委副主席,因为年迈的原因,所以才退居二线,当了一个京华军区的副司令,不过军委副主席的头衔依旧还在。也是因为秦老退居二线,才有了现在的七大军区首长的位置。虽然秦老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岁,但以秦老的身份,足够何百万叫他一声老首长了。
同时,何百万也知道,秦家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还和自己的女儿有关,不然秦老爷子不会跟自己说那样的话。不过却没有理出什么头绪,于是又跟女儿打了过去,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京华军区大院里,何秀敏在家里焦急的等待中,丈夫和儿子回来了。一三口都在想老爷子为什么离开,是谁惹他生气了吗?他去了哪里?
“先别说那些没用的了,现在关键是先找到爸爸在哪!”秦永丰开口了。
这时何百万的电话也打来了。何秀敏接过电话后赶紧问道:“爸?怎么样?”
“你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公公那么生气?”
“恩?没有啊?我大部分的时间基本上都在家,我能做什么让爸不高兴的事?”对于何百万的话,她感觉很是差异。
“哼,希望没有吧,不然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何秀敏傻眼了,难道公公出走是因为自己吗?不应该啊。自己嫁入秦家,基本上成了一个专职的家庭主妇,除了和一帮姐们打个牌、逛个街,很少出门,这能出什么事情?
“老爸,老妈,刚才我一个朋友跟我说在西城的老院子那儿见到爷爷的。”秦少阳收起电话高兴的说道。
西城老院子?难道是秦家老宅?秦永丰和何秀敏一听,顿时脸色一变。秦永丰和何秀敏神色复杂的对视了一眼后,对秦少阳说道:“少阳,你先去哪看看,是不是爷爷真的在哪。”让秦少阳去,是因为秦老爷子最喜欢秦少阳了,或许让他去可以探探老爷子怎么回事。
秦少阳不疑有他就应了下来,然后拿上车钥匙就走了出去。
秦永丰问道:“是不是......”
“不可能,怎么多年过去了,爸不可能知道的。一定是因为别的!”何秀敏立刻打断了秦永丰的话。
秦永丰默然的低下了头:“不久前爸就跟我说他想彩菱了......”
“想又怎么样,她已经死了,死了!”何秀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疯狂:“你当初也看到了,你亲眼看到的!”
何秀敏的话刺痛了秦永丰,他抬起头来,爆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何秀敏:“是,我亲眼看到的,我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女儿被大火吞噬,我能听到大火里传来的的哭声,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我想要不是因为有了少阳,我一定会亲手掐死你。”
“你没有,你也不会,你知道要是没有我就不可能有现在的你,我的司法部的秦部长!”何秀敏很了解秦永丰急功近利的性子,虽然是秦老爷子的儿子,可是秦老爷子很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仗着自己的身份往上爬,所以在在他的仕途上从不插手。但自从和何秀敏结婚后,何百万为了自己的女儿,暗中没少帮衬秦永丰,再加上秦老爷子的影响力,秦永丰短短二十多年就从一个二线城市的小科员成为了如今的司法部部长,可以说他有如今的地位,对他帮助最大的不是他的父亲秦汉,而是何百万以及何秀敏父女两个。因此何秀敏知道,就算自己让人烧死了他女儿,秦汉也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秦永丰将手插进自己的头发里,低着头,他沉默了。
她们的谈话的内容看来是没人发现了。秦少阳也根本不知道在自己的家里还有隐藏着一个如此惊人的秘密,而他也在一点点的接近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