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处于平飞状态,我喝着果汁,看着美剧。想着的却是心事,利用养父母警告亲生父母,利用好友散播消息,以流言制止流言。利用恒毅对我的好感,化解谣言。我利用了自己至亲挚爱和挚友。高空中的我感受着几乎窒息的感觉。
而对于这件事可能产生的后果,更使我一个晚上反反复复无法睡去,大姐有抑郁症,我不知道她能否承受那么多的现实,不过后来想想,无论什么样的现实总比自己的亲妹妹的背叛要强。
我担心自己的亲生爸妈,姊妹反目是一件事情。偌大一家公司出现这样大的丑闻,会将原本掩藏在水下的内斗,直接浮出水面。
我问空姐要了一杯红酒,喝上一口,收掉PAD,靠着闭目养神。事已至此,做了就是做了,如果高空走钢丝,与其老是往下张望,增加心理负担,不如勇往直前。
刚刚开机,就一堆地提醒短信,几十个电话拨进来。我回拨给自己亲妈,电话那头她哭地无法成话说:“欣欣,你姐姐吃了好多安眠药……”
即便是预感到这件事情可能会发生,但是我还是心里头紧地有些绞痛,斗来斗去是为了什么,有穿有吃的,这些真的那么重要吗?为什么要把这么一个女人牵扯进来?我问妈妈:“大姐怎么样?”
“催吐洗胃了!”妈妈说:“欣欣,妈妈心疼啊……你们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哪个都不舍得……”正当我听着的时候,突然听见妈妈声嘶力竭地骂:“你这么有脸过来,你怎么会有脸过来……”估计,欧总到了。
车行在路上,嘉兰电话进来她说:“今天黄总和欧总都没有来,听说是大小姐出了事情。”
“恩,我大姐吃安眠药了!”
“啊?!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啊!我出来了,他们都忙坏了,也没细问!唉!反正你别说出去!”作为一个女人我充分知道,越是不让人说,就越会被传出去。
电话刚刚挂掉,我妈的电话又进来了,听着她的叙述,大姐是昨晚跟欧总大闹一场,然后欧总被赶了回去,回哪儿去?回娘家了!
我妈一直陪着她睡,早上我妈起床送孩子去上学,回来就发现她吃药了。
我一面开车,一面安慰着我妈,跟她说,只要人在就没事。再乱的事情,交给爸爸就行了,叫她别担心,我这里却是头疼得要死,有防备又如何,还不是一样,当事情发生的时候,理智知道该怎么做,但是实际情况却是未必如此,心情被极度影响。
妈妈哭地我心里头烦透了,实在不想再跟她说下去,但是到底是老娘,她需要倾诉,我只能听着。
这个时候原本在我旁边开着的集装箱车突然变道,插到我前面来,正在分神安慰妈妈的我,迟了半拍反应,车头撞上了那辆集装箱车子的侧面,剧烈的震荡之后,集装箱车将我的车子一直往前拖,我尖叫着出声,这也许是我这一辈最后能发出的声音……连个紧张惊慌的感觉都体会地不曾完整。
车尾也被撞击,安全气囊弹出,我瞬时脑子一片空白……我唯一的想法是,今天可以上Z市晚间新闻了。
等我缓过神儿来的时候,我的车门旁有人在敲,我看向哪里,玻璃已经碎了,他对我说:“门已经撞瘪了,能从另外一边爬出来吗?”我刚要挪动身体,发现左手的手臂几乎无法动弹。
有人从右侧将副驾驶位子的门给拉开,我尝试着挪动自己的脑袋和腿,发现这两样还行,右手也能动,一只手不能动之后,爬出车子就是天大的难事儿……
就在被人弄出车子的那一刻,我回眸望了一眼车子,那半边不能看了,我这车买了才半年不到啊!心疼不已。
幸好是靠近Z市了,所以在我等待继续拍片的时候,恒毅赶了过来,我对他扯开了笑容,以缓解我到现在未定的惊魂,他过来坐在我旁边揽住了我,我靠在他肩头,浑身打着抖,在他肩头抖啊抖个不停,也不知道是疼的呢?还是真的吓着了,不停地说:“太疼了,疼死了……”
他摸着我的头,拍着我的肩膀,跟我说:“没事儿,没事儿了!”是啊!浑浑噩噩到现在,我才觉得万幸,还好小命没有丢,还好我还活着。拍片到处理伤口,固定,打石膏,等我快完事儿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
交警将我的手提包和车子里的东西交给了我,恒毅帮我拿出手机,已经没电了,我接了他的手机,让他拨我养父母的电话,爸爸妈妈焦急万分:“我没事儿!真的,一点点小伤!”
他们需要知道整个经过,我却认为结果已经如此,经过难道还重要吗?
“谁知道怎么回事儿啊?反正出了就出了,那一瞬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会那样的!”我当然知道如果是平时,我应该躲得过,这些天太累了,加上路上一直有电话,分神过头。但是这些事情再问下去,就没意思了。到此为止吧!我妈在那头说已经订了晚上的机票。半夜到S市机场。我让恒毅安排人去接,别把我家老太太给丢了。老娘当年不孕不育,那时又没有什么天伦医院,新兴医院,所以跑来跑去治疗了多年,将近35那年才领养了我,对我的疼爱,可比老黄家夫妻俩,认为女儿是赔钱货的疼爱上档次多了。
我们的质量和生产经理也赶来了,是带着黄总的慰问而来,他们说黄总着急死了,怎么我电话都打不通。我撇了一眼我的手提包说:“没电了!”突然之间内心升腾起一阵怨怼,如果大姐夫妻俩不那么折腾,如果黄总知道欧总出轨之后,他能立即采取行动,大姐就不会迁怒于我,我也不会卷入这件事情那么深,也许就不会这么影响我的情绪,也不不会出那么多的事情。
总之一句话啊!他想要温馨剧,怎奈成了狗血剧。我这趟事故算是这出剧集里的神来一笔。也许对于欧总来说,这个时候我出这么个小车祸实在太不给力了。最好我能一命呜呼,那么黄总就别无选择了。我只能长叹一声,这就是命运,与你的能力无关,命运之手怎么推,你就只能怎么走!
我请他们通通回去,我这里也已经接近尾声,他们还呆着干嘛?难道还要我请吃晚饭不成?留下恒毅,送我回家就行。我这个算不算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这牙齿吞进肚子里还真是膈应地慌。
我坐在恒毅的车子里,继续呲牙咧嘴,表达我深深的痛苦,他不时地看看我,我纠正他的行为对他说:“认真开车,刚刚捡回来的小命可不想掉了!”
“还能开玩笑,证明还行!”
“命运太残酷,要懂得自我开解!”
“这话说的,你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福在哪儿,意思是你今晚要伺候我吗?”
“可以,我今天就陪着你!”
“骨折换来美男相陪,这个代价太大,再说了手伤了又动不了,没意思!”我这话说得过分,他到底是脸皮薄不再接茬。
我闭上了眼睛,疼痛还是没能止住,但是深呼吸之后,还是感觉好一些。
“我姐吃安眠药自杀了!”我闭着眼说。
“然后呢?”
“没事,催吐了。估计两三天就能回去了!”
“你比她严重多了。”他叹息着说。她是自杀,我是事故,这个完全不同的性质。
“你说接下去会怎么发展?”
“很简单,你姐夫求原谅,最后原谅了!”他说得轻描淡写。
“有这么简单?”我却是万万不信的,都到是要死要活的地步了,还选择原谅。这是什么逻辑?
“你都说了现实是残酷的,通常就是这么简单。多少女人选择隐忍?”
“忍个屁,那不是让自己早死!这么憋屈的生活,怎么过?”
“憋屈的生活,好过没有生活!”
我好似听出他话里的那一点点潜台词。我回答他说:“现在代替品奇多,就算不是活人,天然的有黄瓜胡萝卜可以备用,高科技地更是从硅胶到金属应有尽有。跟一个不在乎你的人在一起,已经很无趣了,更何况要跟一个算计你的人在一起,那不是自残吗?”
他侧头看这我,话是肆无忌惮地说出来了,但是到底心里头虚,我怕被他盯地时间长了又会尴尬脸红,立刻跟他说:“好好开你的车,姐再好看,也可以进了屋里看!”
“你这是自恋!”
“你恋了,我就可以不自恋了!”一路上这么说笑,倒也驱散了我心里的那些阴霾,和手上传来的痛感。
回到家里,我坐在沙发上,他从冰箱里拿了鸡蛋和方便面煮了,我记得厨房有黄瓜,就想让他黄瓜切丝放进面里,他到厨房里拿着黄瓜出来跟我说:“黄瓜软了,不能用了!”不能吃就不能吃了,什么叫不能用了?
“滚!”我怒吼,等到吼完,我发现是不是自己把人家给带坏了?我记得他不这样的啊?这是怎么了?他在厨房煮面条,我靠在沙发上叹息,还要当心这当心那,小心自己身上的血迹将沙发给弄脏了。其实我最想干的一件事情,就是去洗个澡,但是很明显我自己没办法处理这个高难度的事情,而恒毅也不适合帮我处理这个事情,咱俩还不熟,至少没有熟到他能帮我洗澡的地步。
正当我思考着该怎么洗澡的时候,恒毅端着面条出来。真真凄惨,我遭了这么大的罪,结果就是方便面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