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消褪,林依诺悠悠转醒,望着病床前的人,她扬起了一丝微笑,“大家好。”
莫倾城怜爱地摸了下她的脸,“知道大家有多担心你吗?”
林依诺点了下头,目光落到自己姐姐脸上,她伸出手,眼睛瞬间发红,“姐。”
林丽芸含着泪水,握住她的手哽咽道:“傻瓜,你好傻,你怎么能忘了这世上还有我呢?以后别做傻事了,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和姐姐商量。”
“嗯嗯,我错了,姐姐,我下次不会逃避了。”
林依诺看她还在掉泪,想让她轻松起来,遂打趣道,“姐,你现在说话说得真好,姐姐不再十四岁了吗?”
林丽芸抹了下眼角的泪,脸色泛红,“就算我退回到七岁,我还是你的姐姐,你必须听我的。”
“好,我以后有事就让姐姐帮我。”
顾欣妍和凌沫雪看林依诺有说有笑,情绪稳定,手术做得很成功,遂跟她打过招呼之后就离开医院回家了。
莫倾城也劝林丽芸早点回家休息,说今晚有他陪着林依诺。
林丽芸没立刻离开,在病床前坐了一会,等接到董啸宇的电话,她才起身告别,说明天再来看妹妹。
见她比以前安静了许多,林依诺心里有了一丝疑惑,她说:“莫倾城,你发现姐姐是不是变了?”
莫倾城点了下头,“我也感觉她变了一些,换作前两天,她看你的脚受伤,一定会抓着我大骂几句,绝不会这么冷静的。”
“难道她恢复记忆了?”
医生说过,林丽芸只有恢复记忆,她的行为举止,还有智商也会随着记忆恢复正常。
莫倾城坐下来,抓起她的手贴在脸上,“既然恢复记忆了,姐姐为什么不说?”他怜爱地望着林依诺,内心还很愧疚,“我真想姐姐再骂我几句,再打我几下。”
林依诺盯着他的脸,“你承认自己犯了错?”
他又摇头,“没有,我没有犯错,我还是忠诚于林依诺的莫倾城。”
“那你为什么想姐姐打骂你?”
“因为我没有看护好你,我让你跑了,让你对我产生了不信任感,这说明我还做得不够好。”
说完,他吻了吻林依诺的手心,认真地说,“等你出院,我们就去注册结婚。”
林依诺一怔,“注册?你不怕你奶奶了吗?”
“我现在谁都不怕!就怕老婆突然离开。”
他俯身过去,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诚恳道:“宝贝,答应我,就像先前姐姐说的那样,有什么事跟我们好好商量,别一个人逃走承受悲伤,有些事其实不会像你想的那样严重。”
林依诺鼻子发酸,眼角湿湿的。
莫倾城又吻了吻她的脸,无比心疼,又不无嗔怪,“这次逃出去受苦了吧?不是告诉过你,只要呆在我身边,我是绝不会让你受苦的。”
林依诺噘起了嘴,泪水汪汪。
他抹着她眼角,怜爱道:“好了,我也不骂你,以后你要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以后遇到事一定要跟我先沟通,知道吗?”
“嗯。”林依诺点了下头,泪水落下来。
莫倾诚心疼地凑上唇吮了吮,温柔地问:“一个人呆在山里,有没有想到过我会很着急?会很心痛?”
林依诺抬起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抽噎道:“如果我受了苦,不管我在哪里,我的心还在你身边,我都会想着你。”
莫倾城一愣,这话她以前说过,救出她的那一刻,她也说了。
一时激动,他深情地吮住了她的唇瓣……
不知吻了多久,他才抬起头,“此生我只锁你在身边,宝贝。”
这话同样是他说过的。
林依诺想哭又想笑,舒缓了一下气息,她说:“现在邵娅姿怀孕了,这是你无法逃避的事实,你要不要……”
没等她说完,莫倾城就拿手指压住了她的唇瓣,“宝贝,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让她怀孕,除了我之外!”
“你不能让女人怀孕?”
嗯?莫倾城眼睛一瞠,刮了下她的小鼻子,“谁说的?我的意思是我不会跟她,但我绝对能让林蛋生十一只聪明的小猴子!”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一位护士忽而推门进来,脸上笑嘻嘻的,“林依诺,恭喜你了,医生说你怀孕了。”
“啊?”俩人怔忡。
“这是血液报告单,上面显示你有身孕,过几天可以去做个B超,医生这边给你用药会小心点的,放心吧。”护士说完就走了。
这儿的医生还真负责任,连女孩子有无身孕也检验一下,怕用错了药。
莫倾城拿着化验单,一双清亮的邃眸如天星般闪闪发亮,激动得手指都在微微颤抖着……
“宝贝,你怀孕了,你真的做麻麻了,我做粑粑了!”
他捧着林依诺的脸亲吻着,若不是她躺着不能动,这个向来冷静的莫大总裁还有可能抱起老婆转圈了。
他终于有孩子了呀!
看他像个孩子似的开心,林依诺也不由激动万分,她拉着被角擦着眼里滚下的泪水。
“怎么办?我也有身孕了,你家……你家人能允许我生下来吗?”
闻言,莫倾城一脸正色,抓住她的手立场坚定,语气坚决,“生!是我跟你的孩子,绝对生!”
……
桃景豪园。
“奶奶!妈妈!”莫佳兮收到莫倾城的信息后立刻从楼上飞奔到楼下,一路洒下她的惊喜,“林依诺怀上了,怀上了!”
叶英珍从门里出来,一时还没恍悟过来,“什么怀上了?”
“怀上小宝宝了呀!”
“什么?”叶英珍惊讶得脑袋撞上墙,她摸着额头望着兴奋的女儿,“她……她也有了?”
隔壁的门打开了,老太太提着宽大的睡衣,眯着老眼,“你们说什么啊?”
“奶奶!你做太奶奶了,林依诺怀孕了,她肚里的孩子是大哥的!是大哥的诶!”莫佳兮大声道。
莫大小姐,你这意思,邵娅姿不是大哥的呐?
老太太闻言怔愣了半天,两只浑浊的老眼都慢慢清亮了。良久,她那两片像枯萎了花瓣似的嘴唇抖动着,“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