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遇城脸色阴沉如冰,不过视线移回床上时,莫名松了口气。
虽然衣服脱得乱七八糟,但床单没有凌乱痕迹,屋里也没有扭打迹象,不像是被强迫的。
筱语再傻,也不会乖乖让别人把她衣服脱了。
更何况,童姨就在楼下,楼上有点动静不可能瞒得住她。
“不用报警了,把筱语房间收拾一下。贴身的东西收拾几件,还有……”
他刚想说还有筱语最喜欢的那两个娃娃,往床头扫了一眼,见那些娃娃里少了那两个,想也知道是筱语带走了。
重重呼出一口气,他铁青着脸走出筱语房间。
童姨一头雾水,又挂念慕遇城伤势,张了张嘴见他走开了,只叹了口气开始给筱语收拾东西。
慕遇城回卧房,扫视了一眼,深沉的双眸里划过黯淡。
从他和苏鸾去帝都之后,他就没怎么回来住过了。
童姨每天收拾着房间,房间还算干净,仿佛他们一直住在这里一样。
身上破皮的地方忽然疼得厉害,皱着眉低头看了看两只手上的伤。
只是破了皮,往外渗着血珠子,边儿上还有灰尘。
视线忽然落到手指上。
以前戴着婚戒的地方空荡荡的,戒指移到了旁边的中指上,一道浅色的疤痕格外刺眼。
似乎从这道伤口出现,他和鸾鸾的幸福就被夺走了。
他徒劳的握了一下手掌,要怎样才能把溜走的幸福抓回来?
他等了十二年,换来的却是不足两个月的相守。
走到浴室去洗手,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冰凉的水沾染到伤口上,疼的他眉峰狠狠地皱起来。
强忍着疼把手上的伤洗了,拿毛巾擦手的时候,毛巾一角却忽然扫上放在舆洗池边缘的戒指。
戒指骨碌着滚进舆洗池,卡在管道里。
他脸色微微一变,伸手去掏戒指。
可越着急,戒指越不肯出来,甚至有几次被他手指碰到又往下掉了掉。
他心里一紧,俊美的脸上闪过慌乱,竟像个小孩子一样无措,盯着舆洗池不敢动了,连呼吸都变得轻慢起来。
好像怕不小心呼吸重了把戒指吹进下水道一样。
“遇城,收拾好了。真的不用去找一下筱语吗?”
筱语的东西向来都是苏鸾打理的,分类归置的井井有条。
苏鸾离开后,童姨接了手没怎么动过。
收拾起来自然也很容易。
收拾完见外面没动静,过来却看到慕遇城站在舆洗池前面发呆。
“童姨,帮我把戒指弄出来。”
听到童姨的声音,慕遇城眼里闪过一抹光芒,抬头殷切的看向童姨。
童姨心里忽然一疼。
她想起慕遇城八岁那年妈妈死了之后,不肯接近她。
在她努力了几年之后,他逐渐打开心扉。
也是站在那里,偏着头问她:“童姨,我妈妈做错什么了?”
那殷切的目光明明看着黑沉黑沉的,却莫名让人觉得悲伤。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看着他抹眼泪。
那个时候,她特别心疼这个孩子。
莫名的,现在的慕遇城又和当年那个半大的孩子重叠了。
“等一下。”
童姨连忙转身,走出房门才伸手去抹眼泪。
没多久,童姨拿来一个带勾的铁钎,小心翼翼的把戒指勾出来冲洗了一下递给慕遇城。
慕遇城像是得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紧紧地把戒指攥在手里。
刚洗干净的手也因为他太过用力的动作重新渗出密密的血珠,小小的密密的,看着触目惊心。
“你先把伤口处理一下。”
童姨翻出家用医疗箱给他,慕遇城攥着戒指顺从的坐在床边。
知道他不喜欢自己碰触,童姨把碘酒和棉签拿出来摆在床头桌上,又看伤口虽然不严重,但面积有点大,把拿在手里的创口贴放回去,又换了纱布。
“要不要去医院打一针破伤风?”
毕竟见了血,伤口上又沾了灰尘,童姨有点不放心。
“不用了。”
慕遇城把戒指放在桌上一个小方盒里,在伤口上抹了碘酒,原想就这样算了,但见童姨不依不饶的盯着,无奈只能薄薄的缠了一圈纱布。
处理好左手,右手处理起来有点笨拙,最后慕遇城缠上纱布之后还是由童姨帮他把纱布绑了起来。
童姨动作很轻,尽量不碰到他的皮肤,纱布绑的还算漂亮。
然后把裤腿挽起来处理了膝盖上的伤,童姨给他取了一条干净的西裤就出去了。
换好裤子,慕遇城打了个电话。
电话没有接通,被掐断了。
他有耐心,眉眼不动,又拨过去。
又被掐断了。
如此反复几次,那边传来了关机的提示音。
慕遇城唇瓣抿了一下,眸底划过一抹戾气,又拨了一个号码。
“给我准备一架直升机……”
帝都,
路少松踏出直升机舱门,然后转身笑看着身后。<igsrc=&039;/iage/29430/9696259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