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一一帮泡泡把鼻子上剩下的奶油抹掉，耐心的说。
泡泡大眼睛眨了眨，迟疑的看着桑母。
妈妈也有妈妈。
这个女人是妈妈的妈妈？
“真，真有孩子了？”
桑母连忙伸手把眼泪擦掉，看着被送到面前的雪团一样的小人儿。
她听慕遇城说的时候还觉得不可思议，可这小家伙忽然出现在面前，她还觉得上天在开玩笑。
“泡泡，外婆不开心，你快哄哄外婆。”
桑一一低头对儿子说。
泡泡眨眨眼，伸出双手让桑母抱。
桑母刚把他接到怀里抱住，他就伸出软软的小胖手摸着桑母眼角，奶声奶气的说：“外婆不要哭。妈妈说生活不相信眼泪。”
“那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桑母瞪一眼桑一一，看她都教的孩子什么乱七八糟的？
泡泡咬着手指，看看妈妈，又看看外婆，一脸纠结的摇摇头。
他不懂，但是妈妈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总是很不开心，他就没有问。
只知道不能哭。
司奕倒是从这句话里品出了什么，看着桑一一的眼神里透着心疼。
人终于聚齐了，童姨做了一大桌子菜，一群人开心的吃了一顿。
因为都是自己人，就没有喝酒，只是开了两瓶橙汁，泡泡会自己吃饭，除了不会挑鱼刺之外基本不用别人管。
但毕竟小手不利索，吃的衣服上都是菜汁。
吃完饭桑一一带他回房间换衣服，换完衣服出来剩菜都已经撤下去了，他们之前带回来的双层蛋糕被摆在餐桌上。
“老婆，生日快乐。”
司奕走过来，拉住桑一一的手，声音沉缓，一双风流的桃花眼里流转着笑意。
“妈妈，生日快乐。”
泡泡眼睛一亮，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抓着桑一一的裤腿努力抬头喊了一声。
司奕笑着，弯腰把儿子抱起来。
泡泡在他怀里探过身子在桑一一脸上亲了一口。
“好幸福好甜蜜，羡慕死个人了。”
苏鸾笑着打趣。
“不用羡慕别人。”
慕遇城拉着她，把手环在她腰上，低声在她耳边说话。
感觉到腰上的热度，苏鸾呼吸窒了窒，笑着靠在他肩膀上。
“不要只看别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慕遇城这种绝世好男人都被你碰到了，还有什么资格羡慕别人？”
桑一一丢给她一个白眼，由着司奕把她牵到桌边。
“你敢嫌弃司奕？你逃婚那天司奕可是等了你一天，这三年来你一个消息都没有，还是司奕经常抽空去看我和你爸。我都想不要你这个女儿，直接认司奕当干儿子了。”
桑母横眉竖目，早忘了之前说不会逼女儿结婚的话了。
“妈……”
桑一一脸色一白，看着桑母低低喊了一声。
桑母似乎也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我可不能当您的干儿子。现在我和一一结婚了，法律上是不允许兄妹结婚的。”
司奕冲桑一一眨眨眼，笑着对桑母说。
“诶？你们领证了？”
桑母瞪大眼睛，忽然恍然大悟，“上回我来参加鸾鸾婚礼的时候，你让我把户口本寄给你，就是要和一一领证？”
桑一一眉眼一动，也看向司奕。
早上领证的时候他还说自从三年前准备结婚的时候她家户口本就在他手里。
她怎么就没怀疑这几年家里要用到户口本的时候怎么办呢？
苏鸾结婚那天他就问爸妈要户口本了，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就打算不管怎么样都要绑她去结婚。
后来羞辱她，也只是出一口气……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放弃她……
眼眶微微湿润，这个男人明明有时候看起来像个混蛋，总爱气她。
可却又那么细心，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默默为她做着一切。
“说起来，那天一一你也去参加鸾鸾的婚礼了？我和你爸就在最前面一排，你敢说没看到我们？”
桑母语气忽然森然起来，眯着眼睛看着桑一一满眼凶光。
桑一一满肚子感动被吓的全缩了回去，弱弱的缩在司奕身后。
那天她有看到爸妈来着，但没脸见他们，又怕妈妈太彪悍毁了苏鸾的婚礼，没敢出面相认。
刚才只顾着感动了，居然忘了这一茬。
“妈，这没良心的当时连我都不认呢。”
司奕适时哭诉。
要不是他和另外一个女人演了那么一出，这个小鸵鸟恐怕就偷偷溜了。
“司奕你……”
桑一一气急，这下老妈还不撕了她？
有时候她都怀疑自己是抱养的，司奕才是亲生的。
“你还敢凶司奕！”
桑母脸色果然更凶，举手就想给女儿一个暴栗。
桑一一抱头鼠窜，刚跑出两步被司奕一把揪住衣领拎回来。
桑母高高举起的手轻轻放在她头顶，满脸心疼：“傻丫头，妈心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真的怪你？今天是你生日，你要往哪儿逃？”
“妈？”
桑一一举手在桑母面前摆了一下，“你中邪了？”
她妈居然会这么温柔，不是妈妈中邪了就是自己在做梦。
“死丫头，许愿！”
桑母恼羞成怒，抚摸头发的手轻轻在她后脑勺拍了一下，转头盯着蛋糕，像是把蛋糕当成仇人了一样。
桑一一吐吐舌头，跟着大家一起唱了生日歌，看着围着桌子一圈的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庞，每一张脸上都带着满满的祝福和温暖笑意，心里一阵感动。
在外面的三年，她几乎被生活压垮了，根本没想过去过生日。
就是泡泡生日的时候，她也只是给泡泡买一个五块钱的小奶油蛋糕，用勺子一点点喂给泡泡吃。
这个生日，她的身边有爸妈，有司奕，有鸾鸾，也有泡泡。
这么多人此时正用温暖的目光看着她，让她真切的感觉到，自己并不是一个人。
在大家的笑声中，她带着泡泡一起吹灭了蜡烛。
泡泡坚持要切蛋糕，苏鸾就把切蛋糕的塑料刀递给了他。
小人儿被司奕抱着，胖乎乎的小手使出吃奶的力气切在中间，力气小，切不透蛋糕，只挖下了一大块带着草莓的奶油，由司奕托着他的小手，他手里捧着盘子递给桑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