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鸾一觉睡醒神清气爽。
听说她回来,叶行止中午带着林映月一起过来了。
因为两人各自还有工作要忙,所以就把蜜月定在明年了。
她下楼的时候正看到两人坐在沙发里和叶淮彦江蔓说话。
结婚以后的林映月眉宇间少了几分刚硬,添了几分媚色。
“妈妈,抱……”
小绵第一个看到从楼上款步下来的苏鸾,小嘴一张嘴巴里的糖也不要了,挥舞着小手要苏鸾抱。
江蔓连忙把她丢开的糖从衣服上拿开,还是在衣服上沾了糖浆和口水。
“鸾鸾,遇城那边怎么样了?”
正在说话的叶行止扭头看到苏鸾,笑问。
“有点胶着,可能要年后才能回来。”
苏鸾走过去把佣人递过来的湿巾接到手里,弯腰抱起小绵,用湿巾擦掉她嘴巴上黏糊糊的糖浆口水,又擦了擦手,才点着鼻子训,
“糖不吃不要随便吐,花衣服吐脏了怎么办?”
被妈妈训了,小绵只是不依的在苏鸾怀里扭了扭小身子,笑嘻嘻的伸手去堵她的嘴。
“阿宁呢?这次回来怎么没见她?”
苏鸾四处看了看,客厅里坐的人里面没有楚绥宁。
她走之前楚绥宁还住在这里的。
“住在我家了。”
叶行止皱眉,说不上讨厌还是惆怅。
苏鸾了然的点点头。
看的出楚绥宁对叶轻潼是真的崇拜,自己不在家她搬过去和叶轻潼一起倒也不奇怪。
只是楚绥宁果真是没心没肺的啊,叶轻潼说放弃了她就信了,完全不用考虑对方心里会不会有刺。
不过这也不怪她,毕竟天性如此。
以楚绥宁的性子来看,故意去刺激叶轻潼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饭后,小绵犯了困睡下了。
叶淮彦照例出去散步,江蔓被林映月拉去聊天。
林映月不是擅长找话题的性子,她主动把江蔓拉走苏鸾就知道叶行止有话要和自己说。
在一楼随时可能会被回来的叶行止或者进出的佣人听见,苏鸾就和叶行止上了三楼小客厅。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怕大伯和大伯母听到了多心。”
见苏鸾有点紧张,叶行止忍不住笑了。
苏鸾松了口气,给自己和叶行止各倒了一杯水。
“幻言那边昨天和我打电话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市那边现在局势很紧张,随时可能火拼。但目前还没动过手,而且丁香也联系到了一些她爸爸生前的旧部。和水帮准备投靠的那方势力火拼他们胜算不小,麻烦的就是有一帮毒贩惦记着渔翁得利呢,所以目前两方都不敢轻举妄动。”
叶行止靠在沙发上,刚毅的视线透着一丝不悦。
苏鸾根据他的表情,又想起四年前叶行止受伤的地方就是市。
因为这个,他被调离了缉毒专案组。
“那个势力就是当年害你受伤的?”
苏鸾猜测。
叶行止眸光闪烁了一下,点头。
“他们不但势力强大,还十分狡猾。多少年来公然挑衅缉毒组,杀了我们不少同志。几次交锋我们都吃亏了……跟你说这些也没用。幻言他们那边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个黑帮。只要能够在一个平衡点上,帮着丁香夺回水帮是不成问题的。不过丁香好像改主意了,她不打算要水帮了。列了一个名单发誓要杀了那几个人。”
叶行止皱眉,平心而论,作为警察他是不赞同用杀人手段解决的。
但是在市那样的地方,法律连一块踩在脚下的石头都不如。
苏鸾惊呆了。
她自己本身对杀人这种事没有多大排斥,毕竟这些事情除了之前有几次被暗杀未遂之外并没有接触过多残酷的杀戮。
就连当初被唐龙绑架,她也没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而幻言和慕遇城,即便杀过人也不会刻意拿到她面前来讲。
丁香那样一个总是含笑,有点暴躁又很细心的女人,去之前还用一个比喻告诉她,她要去把即将送上别人餐桌当盘中肉的“宠物”夺回来。
是什么让她短短几天时间改变主意,以杀人为目的了呢?
无非就是仇恨吧。
“本来幻言不让我告诉你这些,不过我想你早晚都是要知道的。丁香这事如果做的不漂亮的话,即便活下来也很有可能会成为通缉犯。”
见苏鸾似乎明白了,叶行止也没解释。
虽然丁香只是苏鸾的保镖,但一直以来关系不错,丁香的结局不好她也未必会开心。
苏鸾脸色煞白。
这不是和楚老爷子一样吗?
当初楚老爷子为了给孙女谋条后路,以让幻言照顾楚绥宁后半生,作为她终生幸福的载体为条件重回黑道的时候,她还为楚绥宁将会失去爷爷而觉得可怜。
这次,却轮到了丁香。
丁香才三十岁啊!她还有大把的时光,她还没有结婚。
“阿鸾,你要想开点。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也许情况没有那么糟糕。毕竟市每年都会死很多人。杀了警察的人都能逍遥法外,丁香不过是杀几个黑帮的人罢了。那边的司法部门对黑帮的事情向来不怎么管的。”
这种事情让叶行止这种刚正不阿的人来说还是挺难的。
但现在合适告诉苏鸾这些的只有他了。
不然等将来丁香出了事,她没有提前得到过消息,必定还要难受的。
“谢谢堂哥告诉我这些。我相信丁香一定不会有事的!”
苏鸾坐直身体,紧抿着唇。
她没资格对别人的仇恨指手画脚,满口大义。
自己当初不也因为苏明业跳楼的事情恨不得亲手杀了慕子阳和白诗诗吗?
这是丁香自己的选择,只能希望她能做的隐蔽些,不让人抓到把柄。
但叶行止既然这样说了,显然她的名单里有不能动的人。
动了,想要逃脱的就太难了。
“自家兄妹,谢什么?我警局里还有事,映月这两天也得归队了。有什么事情尽管给我打电话。”
叶行止站起来,拍拍苏鸾肩膀,给她无声的安慰。
苏鸾沉默着站起来送他下楼。
她发现自己现在冷静的可怕,仿佛之前听到的那些都是错觉。
可,真的是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