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峰火莲教总坛萧晓山房内,瑶月和四大法王正在与他商议。
“萧公子这招‘引蛇出洞’真是妙极!”王延宗道。
“法王过奖了,我也是胡乱想出来的,没想到他们那么容易上当。”萧晓山微微笑道。
原来之前一切皆是出自萧晓山的计谋,昨日他听隐约感觉总坛之内似有奸细,又听了梅竞松所言,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便暗示众人当晚二更来自己房中一同商议对策。众人来后,他将计就计定了一条“引蛇出洞”的计策,诈言要全体撤离总坛,没想到白清中计,让孤鹤子趁夜下山送信,被梁兴逮了个正着,之后便演了火莲台上的一幕。
正在几人商议的时候,公孙秋和杜沧海送信归来,二人进屋见过众人。
公孙秋道:“幸不辱命,他们已经答应斗阵赌输赢了,只是……”
“公孙前辈有话直说。”萧晓山道。
“只是他们布阵之人的底细却是没有查到,只知道是个叫邓九公的人,看样子不像是武林中人。”公孙秋道。
“正是!那人五十来岁,一身教书匠打扮,我看他举止之间似乎不会武功。”杜沧海一旁补充。
萧晓山略想了一下,回头向四大法王问道:“几位法王可听说过这个‘邓九公’吗?”
王、梁、梅、迟四人互相看了看,俱都摇头,一脸茫然。
正在此时,从屋外又进来两人,却是李青山和司徒雷。
“我们回来了!好险,好险!”司徒雷进门就嚷。
萧晓山一看二人回来,一颗悬着的心也算落了地,他在火莲台上故意羞辱白清二人,又让公孙秋和杜沧海深夜去下“战书”,也是在计划之中。萧晓山心知现下被围,外无援兵,内无粮草,若再拖上几日,粮草耗尽,到时人心思变,便是绝路。所以故意在羞辱白清和孤鹤子,又派公孙秋二人傲慢下书,目的是景也不好多说,纷纷告辞退了出来。不多时瑶月去而复返,来到萧晓山面前,轻声道:“贫吃鬼,明天你真有把握吗?”
萧晓山一脸哭笑道:“小师叔此话我只敢对你说,明天我只有五成把握。”说完拿出李青山所画的划图,边指给瑶月看边道:“邓九公这营扎的委实厉害,按着五形八卦之势,可谓天衣无缝,我爷爷他们二人能全身而退,当真已是万幸了。”
瑶月一听,面露愁容,一声不吱。萧晓山心中不忍,道:“不过我还有一计或许可行。”
瑶月精神一振,连忙问道:“什么鬼主意?快说!”
萧晓山贴在瑶月耳边轻声说几句,又指着那张草图比划了半天。瑶月听完,眉头一皱,道:“这样能行吗?”
萧晓山道:“现在我也没想到其他什么好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瑶月想了一会儿,一咬朱唇,道:“我这就去安排人手。”
萧晓山连忙拦下,道:“先不急,我还要好好想想。”说完又拿起草图看了起来。
瑶月欲言又止,出神的看了萧晓山半天,然后轻轻转身离开。
萧晓山根本没有留意瑶月何时离开,一门心思盯着那张草图思索,时不时还在上面勾勾画画,不觉间天光放亮。屋外有人问道:“萧公子起来了吗?”
萧晓山打开屋门,门外站着一个翩翩美少年,面如美玉,一身青衣,腰间挂着一块白玉,正是迟昭的独子迟梦贤。
萧晓山一笑,道:“迟公子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迟梦贤道:“在下奉了圣女之命,特意前来请萧公子去火莲台。”
萧晓山道:“正好我要找她,走!我们一起去。”说完回屋把草图揣在怀中。
二人来到火莲台,台下围着许多教众,均是总坛内的高手。台上正中放着一把椅子,瑶月和四大法王等人站在旁边。萧晓山走上台与众人打过招唤,刚要说话却被瑶月示意拦下。
瑶月高声道:“今日贼人与我神教斗阵,可有人能破对方之阵?”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均知事关重大,无人敢应。
瑶月环视四周,见无人答话,对着萧晓山深施一礼,道:“素问萧公子自幼熟读兵书,今日我教危难,还望公子念及昔日情分,助我与他们斗上一斗。”
萧晓山一愣,不知道瑶月此话何意,随口答道:“小……哦……圣女言重了,只要用的上在下,一定尽力便是。”
瑶月听罢,微微一笑,道:“多谢萧公子!”然后又对台下众人道:“火莲教众听令,自今日起教中诸事皆以斗阵为先,凡斗阵事宜只遵萧公子一人之命,不得有误!”
台下众人一听,都是大吃一惊,目光纷纷投向萧晓山。其实台下众人大多数并不认识萧晓山,偶尔认得的也只是那日曾见他在火莲台上救下了公孙云裳,然后被宇文长泰挟持而去。眼见瑶月将如此重任交给了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一时间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瑶月见此情景,突然抽出腰间长剑,厉声道:“如有违令者有如此椅!”说完一剑挥出,砍去了椅背的一角。
这一变故也出乎萧晓山意料,他原以为自己只是帮着出出主意便可,没想到瑶月竟会如此,现下大有“登台拜将”的意思。正在惊讶间,瑶月已经来到面前把剑往萧山面前一递,轻声道:“萧公子如有不听你命令者,可用此剑就地正法!”
萧晓山也是吃惊,心中暗道:“小师叔为何要把我推到前面?”正在猜测间,瑶月已将宝剑递到,只好接下,走到椅子前面偷眼观看,见四大法王和四灵神君也是面露惊讶,看样子瑶月事先并未与他们商量,今日之事完全是自作主张。转念又想:“事已至此,不管小师叔是如何打算,我绝计要帮她演完!”当下一改往日神情,凛然道:“蒙圣女看重,我虽不是神教中人,却也不敢推脱。”说完看了看台下众人,昂首道:“古人云‘无规不成方圆’,今日我既然应下这差事,说不得要立上几条规矩,若有犯者,休怪我剑下无情。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之者,斩!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之者,斩!……”共计说了十七禁五四斩,全是古法军规,原封照搬而来。军规言罢,萧晓山将长剑重重往地上一插,双手扶剑而坐,双目圆睁,直视台下。
众人均未想到一个十七、八的少年突然会如此威风,一时间肃然起敬,竟然无人敢与之对视。
司徒雷把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惊,偷眼看了一眼瑶月,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捅身旁的李青山,然后对杜沧海和公孙秋使了个眼色,四人走到萧晓山面前,竟然一起跪倒在地,同时高呼:“四灵神君愿听萧公子调遣!”
萧晓山看了一眼,面无表情,既不说话也不搀扶。正在此时台下也有人高呼:“吾等愿听萧公子调遣!”说完台下也跪倒了一片,萧晓山仔细一看,却是王嘉胤、李自成和张献忠等人。
王延宗和梁兴也闪出身来,跪在当地,王延宗道:“萧公子在此危难时刻愿意为神教出头,便是我等的恩人,我二人愿听差遣。”
台人教众见掌刑和护教法王及四灵神君都已奉命,一下又跪倒了一大半,口中高呼遵命。其余之人则把目光投向了梅竞松和迟昭。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也转出身来跪在萧晓山面前,道:“我二人亦愿奉命!”这下台下众人全都跪在了地上,不敢不从。
萧晓山此时神情一缓,道:“非我今日托大,只是事关神教存亡兴衰,不敢怠慢!诸位快快请起,只要大家齐心,定可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众人纷纷起身,正在此时,人群外有人高呼:“报!三大派已经带人在山脚下布下阵势,要我们速去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