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张思间文道、阵道和剑道三道齐修,给围观众人太多惊愕的话,那么叶南刚才说的那句话,无异于平静的海面上掀起了猛烈的海啸。
叶南刚才说什么?
要在张思间出一剑击败他之前,他要用一首战词击败张思间!
这句话在极大多数修行者的眼中,都是天方夜谭,也成了叶南无知的表现。
但是有人知道这并不像无的放矢,因为叶南不是那种只会说大话的人。
譬如段圭璋和南霁云。
两人一直隐藏站在一处不显眼的地方,从张思间进入白云茶楼开始,他们就已经到了这里。
“如果叶南真的能够用一首战词击败张思间的话,那么不用等到大唐秋试,你我二人就不是他的对手了。”南霁云长吁一声,感叹地道,眼睛之中充满了无尽的艳羡之色。
“从叶南一日看尽三十六块剑碑开始,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只是想不到这一天回来得如此之快,这才没有一个月的时间,听闻他与西山剑窟镇守剑阁的萧道成,整日的练剑,他这是在压迫自己,让自己的潜力迸发出来。”段圭璋虽然知道叶南很快就会赶上自己,但是他与南霁云一样,都没有一丝嫉妒之意。
段圭璋很希望叶南尽快成长起来,更渴望与叶南一战!
“我一直看不清楚叶南的底细,对于他手中有多少张底牌更是丝毫不知,如果此时与他一战的话,那么想要打败他,我恐怕只有动用遮月师姐给我的底牌。”南霁云认真地道。
“同样如此!”段圭璋思索了一会儿,赞同的点点头。
在围观众人不可思议的议论中,张思间一直紧缩的眼睛慢慢地松弛。
“你想要以文道上的战词,来击败我手中的剑?”张思间突然笑了笑,有些玩味地道。
“当然,你只出一剑,而我只出一首战词!”叶南不假思索的道,似乎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稍后,他把手中的铁剑交给手臂微微颤抖的何惜白。
“铁剑请大师兄暂代保管,待我这一战结束之后,再来取剑。”叶南微微一笑道。
“叶师弟,难道你真的想要以一首战词来迎敌?张思间不是普通的修行者,他参悟了剑窟中的一块剑碑,而那块剑碑则是第一块剑碑。”何惜白脸色苍白,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叶南知道何惜白是担心自己,他说道:“大师兄,你忘了?三十六块剑碑我全部囊括于心。”
何惜白一怔,貌似自己真的忘记了这一茬,但是明水宗也是传承了几百年的大宗门,底蕴深厚,不可能没有几部拿得出手的剑经。
“你很有自信,但是我最喜欢在别人最自信的时候,一举打败他,使得他更加的失落,你在文道修行上走了多远?是一品纳息境还是二品超凡境?”张思间讥讽的道,随着他的这句话,旁边的明水宗的弟子都跟着哄笑起来。
“手下见真章!”叶南面无表情地道,他的目光平直的看着张思间,在这一刻,他的精神力无比的凝注,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与对面的张思间。
他气海中的真气如同蛟龙搅海,顺着他的经脉开始不断的流动,一丝丝温润的气势慢慢地从体内散发出来。
文道修行者的气势都比较温润和内敛,就像是一位性情平和的书生一般,叶南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温润的气势,则正是文道修行者该有的气势。
随着那一股温润的气势从叶南的身体内流露而出,张思间的笑容顿时慢慢地收敛起来。
张思间感觉到了文道修行者的气息,而那股气息则正是从叶南身体内散发出来的,他原本以为叶南在吹牛,说大话,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叶南与自己一样,都隐藏着极深的底牌。
那股温润的气势,围观的修行者同样都清晰的感觉到了,他们的眼中瞬间发出惊异的光芒。
叶南竟然真的是一位文道修行者!
因为那股文道修行者的温润气势绝对不会假,但是却不知他将要开口施展的是哪一首战词!
张思间不再犹豫,长剑划过一道漂亮的圆弧,接着回旋上天之后,随着真气灌注在剑身,一股温润蒙蒙的水意瞬间从剑身散发出来。
这股水意似乎是一汪轻巧灵动的活水,可以随着张思间的剑势转变任何的前进轨迹。
随着张思间眼中的目光一凝,那股蒙蒙的水意顿时间转变成一股水流,水流明亮之中透露着新奇,一股强劲的力道从水流之中慢慢的弥漫而出。
这是明水宗极少剑经中的核心剑经,名字叫做水云剑经,张思间不敢怠慢,唯恐在大意之中失手,于是上来就是水云剑经中的水击云寰。
水击云寰,即是以水流强劲的冲击之力,迸发出无尽的气势,然后直上云鬟。
这一剑无论是威力还是气势,都属于上乘剑技,而张思间用在与叶南的战斗中极为适合,也说明了此时他把叶南看成了同等级的对手。
先前的那种轻视之意,此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认真和凝重。
这正是潜龙榜中的少年俊杰该有的气质!
剑光飞快,隐身在爆发出强劲冲击力的水流之中,的身子也飞入半空,随着那股水流,直接刺向叶南。
“这一剑出自明水宗的水云剑经,是明水宗宗主李坚石压箱底的剑经,想不到他没有传给秦霜,而是传给张思间。”京畿司的一顶轿子里,传来一人淡淡地声音,他从未露面,可是却仿佛能够看到张思间这一剑的轨迹。
“李坚石的思维一向诡异,不知道又在打着什么算盘。”令人鬼怪的是,轿子里竟然还有一人,不过这次说话的却是一名女子。
“李坚石一直紧闭山门,本就是偷偷摸摸,不知道在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圣上降下恩泽,宴请信阳城五大宗门和外来的五大宗门,他不就是想要沾一沾便宜?但是事情岂是如此简单?他这次恐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轿子里的男子冷冷地道。
那股强劲的水流直冲而来,还未至身前,一股凛冽的气势扑面而来,剑风在撕扯。
“叶南怎么还不动手?张思间的剑已经到了他的身边了!”观战的一名修行者紧张地道。
“难道是吓傻了?”一名修行者不可思议的道,随着他的这句话,顿时引起了身边几名修行者的白眼。
吓傻?换做是你可能就傻了,但是叶南怎么会?
“叶师弟,一定要加油!”何惜白的手一直紧紧握着铁剑,然后眼睛盯着场中的战斗,他在心中暗暗地道。
“怒发冲冠!”在张思间的剑离叶南还有一丈,而众人紧急而焦虑的盼望叶南出手时,一直安稳如山的叶南,终于还击了。
怒发冲冠这四个字从叶南口中慢慢的吐出,顿时一股凶猛澎湃的气势破体而出,先前的那种温润之意凭空蒸发!
这四个字一出口,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叶南口中扩散而出,然后凝成一道宏大的血光。
这道宏大的血光变幻成一堵坚固厚实的墙,稳稳地挡住了那一股冲击而来的水流。
水流不断的冲击着血墙,激起了一股股强大的冲击波,然后瞬间射向四周
血墙在不停的颤动,但是那股水流却随着张思间气海中真气的不断灌输慢慢地向前推进。
“凭栏处、潇潇雨歇。”就在这时七个字从叶南口中淡然而出,这一刻,他的眼神变得无比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