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消失(1 / 1)

回到万俟府时,已是深夜。

回到自己所属的院子,院中,有酒香飘散来,墨台靖容顿步走向院中早已摆好的小酒小菜,站在男人身后的,便是他的贴身四护卫。

“王爷三更半夜不眠,坐在我院子里喝闷酒,可是有什么烦忧心事?”墨台靖容笑着倜傥间,已经就坐在他的对面,手很自然地拿过一只白玉杯替自己斟满。

万俟兮锐利的黑眸淡淡扫着她,仰头喝上一口,视线仍是不离她身。

墨台靖容微笑摇头,“王爷这般闷骚,我可猜不出你眼中的意思。”

万俟兮端杯的动作顿时僵硬,嘴角隐隐有抽动。

“为什么没跟他走。”万俟兮冷声道。

墨台靖容讶然笑了笑,“王爷希望我跟他走?王爷明知我处于那种危险之境,却是不曾出手相救,看来,王爷从不曾将我墨台靖容当成是万俟王妃看待。哦,忘了,王爷你无心无肺,又怎么会将一个外人放在心上呢。”

万俟兮蹙眉,不知为什么,他非常不喜欢她笑着说出这番话。

“因你,今日本王很忙。”

墨台靖容愣怔一下,随后想起了什么,笑笑,“到是忘了,闻名天下的试眉姑娘是王爷的死士。火烧登雀楼也怪不得我,这要怪王爷的女人手脚不干净,惹着我本小姐。没烧毁已经算是万幸的了,这算是给她一点小小的惩罚。若是今夜王爷是来兴师问罪,靖容这里就随了王爷的兴处置。”

闻言,万俟兮再度蹙眉。

“本王何时说过要处置你?小小的登雀楼,本王还未曾放在眼里。被人带走,回府后为何不说?”

墨台靖容愣住了,“王爷这是打算要给我做主吗?”

“为何不说。”万俟兮冷然望着她,似有种非要得到答案才肯罢休的意思。

墨台靖容失笑,眼里的苦涩看在万俟兮的眼里,心房竟是狠狠的被撞了一下。

“王爷你这不是矛盾吗?今夜明知我有危险不曾理会,现在却让我解释为何不说被你女人绑架的事。王爷你不是希望我墨台靖容死吗?既然如此,王爷又何必如此?”

所有人都想让她墨台靖容死,但她墨台靖容却偏偏活得好好的,让人嫉妒眼红。

“今夜之事,本王未曾得知。”万俟兮黑色的眼眸很用力地望进她的眼里。

墨台靖容又是一愣。

不知道?

似看出墨台靖容心中疑问,道:“你身上带着几人的味道,其中一道,便有那个人的。”他冰冷解释着原因。

墨台靖容完全愣住了,这意思是说,不管她跟谁接触,以后只要用他的“狗鼻子”一闻就清楚了一切。

这样说来,她就是完全没有秘密可言了。

其实,这完全是万俟兮说出来骗她的,只不过是他从种种的猜测中猜出来的,这般说,不过是想引出她下边的话。

墨台靖容道:“王爷就为了这个跑到我院子里等了大半夜?还是说,王爷在等着给我收尸?”

万俟兮拿眼睛紧紧地看着她,直到看得她浑身有些不适了,才道:“这是本王的府邸。”

墨台靖容放下杯,站起身,斜目望下来。

“这些日子叨唠了王爷,想必你也烦了,我与哥哥说好了,明日便回府住。”

说完这句,墨台靖容就离开,独留万俟兮在原地蹙眉沉吟。

“小姐?”

守在门外的春崃见墨台靖容从外边回来不由惊得跳了起来,匆匆迎上了她。

墨台靖容不等她大惊小怪的发问,越过她推门而入,春崃垂首跟进,见墨台靖容面色淡漠,也不敢发话。

墨台靖容从药材堆里像是随意的点了一截香料,放进小鼎里燃。

春崃没有往这方面注意,忙问,“小姐,您……”

“不过是和王爷在外边饮了两杯水酒,你不必担心,我乏了。”说罢,转身走向榻。

春崃闭嘴不言,走到榻边替她收实好。

刚抖动被褥,眼前就有些摇晃,甩了甩脑袋。

“砰!”

春崃的身体重重在砸在床边的地板上,一只脚刚好站在她的身边。

墨台靖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晕倒过去的身子,走到桌边倒了怀水,看着闭着的门,烛火慢慢熄灭,她则静静坐在黑暗里。

天刚微亮,墨台靖容推门而出。

花簇中,有墨衣男子侧身背对自己,数名黑衣侍卫分散成形守在他的四面,派头很是强大。

“你……”

墨台靖容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无语地抚额,满头黑线。

她怎么感觉万俟兮越来越怪了,照理说,像她这样的女子,他应该嫌恶的避开,甚至是一刀了结。

可是,自她来到万俟府后,就没有看到外边所谓传闻的一面。

万俟转过身来,道:“走吧。”

墨台靖容嘴角抖了抖,只能硬着头皮将房门合上,小步跟在他的身后。

察觉到墨台靖容身边少了些什么,冰冷的眼神扫视了两下她的身后。

墨台靖容马上解释道:“那个小丫头事儿多,扰得我心烦,我让她在这里多住几日,王爷应该不会介意吧。”

万俟兮收回神色,无言。

墨台靖容无奈地扯了扯唇,跟着他上了马车。

让堂堂万俟王送自己回府,若是之前,她定然是不会受到这种待遇,但现在,她总觉得他对自己……

墨台靖容靠坐在马车一角,心中暗暗叹息,眼睛直盯着这个俊美不凡的男人。

心中有几种味道参杂不清,对万俟兮,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对待。

说他对自己坏,不尽然,但也不能说他对自己不好。

就拿昨夜来说,他是瞧出自己心情不好,摆着酒水就等着说几句安慰话给自己听,只不过是,他这个人向来冷情,对讨人欢心这种事完全不在行。

像他这般地位,平常时也只有别人巴结奉承他。

因为不想就这么嫁给一个自己并没有爱上的男人,墨台靖容几般的粗鲁表现,他也未曾冲她发怒。

想起这段日子在万俟府的日子,她也算是过得十分的富足,起码,她想要的,万俟兮都会满足于她,也未曾见他让自己委屈过。

这样的男人,一旦爱上了,定会不顾一切。

墨台靖容从来不认为自己有这个福气,更不需要这种福份。

昨夜冲他们说出了那番话后,她就已经决定了一件事。

墨台家。

中府内堂。

众人匆匆向万俟兮行礼,老爷子让出首座后,众人方才在古古怪怪的气氛里坐定。

别无他,只因,在右则首,身着月白衣男子的到来。

或许少部分人不识得此人,但墨台家有人还是多多少少听到有人描述说来,无不心惊。再看墨台靖安对他的态度,一切尽在诡异之中。

“实不相瞒,此次在下前来,是要将我西沧的公主接走。还望墨台老爷子能成全,对于墨台家这段时间照顾公主,在下不胜感激,若是有什么能为墨台家效劳的,在下定当尽心做来。”率先起身说话的是梵音。

他话语方落,墨台家几房无人讶异,能在这堂内呆着的,无不是了解当年事件的人。可是,他们竟能在这么多年来做到毫无破绽,可谓是不简单。

对于墨台家众人的沉闷,反观当事人墨台靖容像只是站在一旁听别人说故事般悠然自得。

墨台厉大皱眉头,沉声道:“阁下是何人?靖容是我墨台家的嫡亲,何时成了你们西沧国公主了。”

梵音清浅一笑,冲他做了一个揖,“墨台老爷子何必执着隐瞒真相,在此之前,她已晓得事情经过。”

墨台厉面色一变,徒然转向墨台靖容。

感受堂中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自己身上,墨台靖容抬首冲他们微微一笑,“我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今,我坐在这里,听的就是你们口中的真相。”

当场,墨台家无人面上不变色。

梵音微微蹙眉,明着昨夜她将过程说了一通,今日却来一句不知道,岂不是在说,他在说谎?

“靖容,你……”扬氏想要说些什么,被她淡淡的一笑堵住了后话。

墨台家众人惊疑之间,详端着墨台靖容前前后后,惊心的发现,如今的墨台靖容竟是变了个人般,早已没有以前那种浮夸,浑身散着一股清浅的沉稳。

在得知这种真相后,面上也无半点波澜,遇上这种事,就是他们也无法做出她这般镇定自若,面上清风。

她平淡的表现,不知觉的让他们寒发直竖。

“西沧国已灭,梵音,我已不再是什么公主……”墨台靖容淡淡地笑道。

此话方落,墨台靖容,万俟兮,梵音等面上皆是变色。

墨台靖容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道:“我一介女流,复国这种使命,请恕我无法背负。梵音千里寻来,想必为的便是这个。”这种狗血剧情,也愧得会出现在她的身上。“事情一次说清,我便不再是墨台家的人,此后,我会彻底的脱离墨台家,如此一来,万俟王……”转身看向万俟兮。

万俟兮面色一沉,看着她。

“既然我不是墨台家一份子,我与你之间的婚事也能作数了。皇上赐婚的是墨台四小姐,而墨台家,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个叫做墨台靖容人。”从这一刻起,她只是邱桑容。

万俟兮眯起了眼,对她的话很是不满。

邱桑容也不管他反应如何,今日来,她不过是好好的跟他们说清楚。她既不是墨台靖容,那么,就彻底的撇清关系,说开了,她就再也无法接受墨台家。

原以为,自己可以找到一个温暖的家,可谁知到头来,却只是一场欺骗。

与她有婚约的是大仇敌,表面疼爱她有加的家人,处处防着她变强大,甚至是生了杀她的心,周围处处是危机四伏。

而这些,全与真正的她无半点关系,她不过是半路被拉下水的祸源。

“靖容,你想要做什么?”墨台秋赫沉下脸,微喝了一句。

邱桑容温淡一笑,“墨台大人,从此刻起,我便不再是墨台靖容。”

不等人回话,又转目看向梵音,“听说,你是西沧国的国师,地位仅在皇上之下,我一个小小的公主,不值得你大费周章。而你带上我这个草包公主复国,实在是不切实际。梵音,且不说能不能复国,我只想知道西沧复国后,要将我摆在何种地位?是女皇?还是公主?”

梵音蓦地看着她,久久不能语。

“在你们这里,没有女皇一说。我不过是一件复仇的工具罢了,梵音,没有我,你们依然能做你们所想做。你们,就将我这个人不曾存在过罢。”邱桑容从容一笑,转身向墨台家众人作揖。

“我很感激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但现在,我已经承受不住你们的‘爱’了。”她的微笑,她的话语,都碜入人心,生生叫他们打了个寒颤。

“想必,现在王爷要是真想杀我,当真是轻而易举的事。”邱桑容看向他,一步步的走上主座。

万俟兮眉心紧拧,“本王说过,未曾想要你的命。”

邱桑容站在他面前,认认真真地冲他作揖,“如此,便谢过了王爷!我不胜感激!”

万俟兮眉皱得更紧,怎么这句听来如此的古怪。

“靖容……”墨台靖安挑眉大步上前,一手刚伸出,就被旁边的梵音扣住。

邱桑容回眸冲他一笑,“事情说开了,我们之间已无半毫瓜葛了,王爷若是允许,就暂且收留一下我这个可怜人吧!”

万俟兮听了,大手一挥,“将她送回府。”

对于万俟兮想都没想的反应,邱桑容自然接受。

有万俟兮在,墨台家再想做什么,说什么,也不敢吐出来。

因为邱桑容确实不是他们墨台家的人,而且,人家的国师也在此。

万俟兮将她送出去,不过就是想着将梵音等漏网之鱼收网罢了。

经过邱桑容一言,梵音竟也没有再出阻止她的离去,因为她说得没错,他来找她,根本就是纯了利用之心。

邱桑容刚上马车,就听一人快马加鞭的赶到墨台家。

“王爷!边境告急!辽魏大军直驻压来!”

“啪!”

万俟兮勾唇冷笑坐起身,徒然看向梵音。

果然,梵音正死死地闭上双目,指尖都在颤颤发抖。墨台靖安咬着口牙,死死地看着梵音。

“来得甚好!”

梵音全身麻痹,头脑有些浑浊。

没有再管梵音,万俟兮大步离去,原本的计划也因这突如其来的事件给搅乱了。

成王府。

“殿下,辽魏果然出兵了,如此一来,你的皇叔就没有时间再计较我们所做所为了,在此之前,我们可就有大把的时间置他于死地。而此次,同时也切除了静毓公主与辽魏的和亲事宜,简直是一举两得。”沈狐拍下骨扇,唇缘一牵,如狐笑来。

成王笑着点头,“墨台靖容不能留,这个女人看着成事,却也极是败事。”

沈狐道:“殿下放心,本公子定叫她活不过明日,万俟王一走,没人护她,要捏死她轻而易举。”

但是,他们却不知,此时的万俟府陷入一片诡异的冰寒中。

“什么?不见了?”万俟兮正吩咐整装出兵时,突闻归允来报,墨台靖容突然在回府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在这种出征在即的节骨眼上,也不可能再分心去搜寻她的踪影。

而她邱桑容想离开,就是万俟兮拦也拦不住,叫谁也寻不到。

墨台家收到墨台靖容离开的消息,面色各异。

梵音早已在墨台家无准备之时,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让他们连个尾巴影也抓不着。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了,叫人有些措手不及。

梵音站在山头,迎着风听着春崃的报告,狠狠地蹙着眉,“她离开了?去哪了?”

“属下不知,属下醒来之时,已经被人抛出了万俟府。”对于万俟兮没有杀她的事,颇为意外。

梵音抿着唇,摆了摆手,“派人下去搜寻,一定要找到公主。”

“是!”春崃重重点头,转眼消失在原地。

虽然她说得对,但她毕竟是西沧国仅存的一点血脉,算是他再替皇上做最后一件事吧,保存他在这个世上的血脉。

迎着阴凉风,梵音轻轻闭上了眼,哑着声冲空气说:“你,要来了吗……我们,仍是逃脱不掉要敌对的命数。”

当天,万俟兮沉着脸出发,却吩咐归允带着数人极力搜寻墨台靖容的去处,找到她,护她安全。

现在只怕连墨台家的人都想取她性命,更别说潜在暗处的敌人了,至于梵音那里,他不认为那个人会在意一个公主的安危。

而他自己,却是为什么这么在意,无从想来……

或许……

“从万俟府消失了?呵,有趣!沈狐,看来这种事得你亲自出马了,这个墨台靖容似对皇叔真的有那么一点重要。”成王弹掉一片树叶,从树下转身过来,笑道。

沈狐“啪”的一声打开铁骨扇,摇了两摇,“殿下,如今的墨台靖容已不是墨台家的人,此次消失,就是连您的皇叔也彼为棘手,正差人极力搜寻着她呢。”

“哦?如此,事情就更是有趣了。之前,本殿下一直就在怀疑墨台靖容的身份,结果不出所料。那个叫梵音的男人,你派人紧盯着,这个人的出现,必与墨台靖容有着莫大的关系。”

沈狐笑着点头,不用吩咐,他也会追查下去。

在几方出手搜寻邱桑容的去处时,花家那边也悄然出动了批量的暗士,命令是截杀墨台靖容。

然,无论他们如何探查,搜寻,始终是没有再见过墨台靖容的身影,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甚至是有人怀疑她被万俟王杀害了,却装出一副要搜寻她的假象。

一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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